我大概有点明白了,然后伏在他怀里笑,说呀,我这算不算是找到一张长期饭票了呀?他说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小暖,你也得有所报答才行吧?我说当然,我给你生小孩,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好不好?他说好。然后抱着我笑。
我正抬头看发车时间,突然接到铁头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着急忙慌地问我在哪里,语气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我说我在汽车东站,还有十五分钟发车,去谭锐老家。
他说小暖,我马上过来。
不等我问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说马上,还真的是马上,才用了十分钟就到了,他说正好在附近,所以这么快。他表情凝重而苍茫,看着我笑的时候,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措。他往我手里塞了厚厚的一个红包,说小暖,我要出一趟门,快的话几天就回来,慢的话可能两三个月才回来,所以,万一赶不上参加你们的婚礼,别怪我,好不好?
我从他的话里,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心里有隐隐隐约约的坏预感,觉得他这一走,好像不会再回来了,就像金杰人出那趟远门之前,也跟我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她就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再禁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真的,我慌忙抓着他的手问要去哪儿?我的声音是颤的,我说铁头哥你没事别出去瞎跑,外面的世界不好玩。
他摸摸我的脑袋笑,轻轻松松地说:想种点新的果树,出去找找合适的品种。
我突然悬着的心又突然放了下来,他从来都是个老实的人,不会跟我撒没必要的谎的。谭锐也在旁边说宽慰我的话,说你看看人家丁力,大江南北哪里没闯过,不是好端端的?
我们说了告别的话,然后铁头抓住谭锐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我把小暖交给你了,好好待她,不然我能要你的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上暴起青筋,就好像现在就想要谭锐的命一样,以至谭锐骇得好一会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点头。我说铁头哥你放心,谭锐不敢欺负我。
铁头便笑起来,笑得那么悲伤。我看着,心里面一阵一阵地发疼。我真的觉得欠他好多好多,多到我想还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还。他却仍旧是笑着,帮我把垂散的刘海抚到耳朵的后面。他说小暖,好好跟谭锐在一起。
我用力点着头。
然后广播里开始播发车的消息。我抱了抱铁头,说我们要走了,过几天就回来,回来以后我们会去看你。说完以后,我挽着谭锐要走,可是铁头突然间慌起来,抓住我的手,满眼焦灼,欲言又止。
我早就知道他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从他刚才跑进候车大厅的那一秒钟我就看出来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铁头哥,有什么事你就说。
我的目光那么镇定,他便也跟着镇定下来。他说:小暖,你是不是有枚戒指,像玉一样的,青草色的?
我点头,说对,我有这么一枚戒指。
他更用力地抓了一下我的手,说小暖,你相不相信我?
我说我相信你。
他点头,说:行,小暖,你相信我就行,把戒指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