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先生叹出口气,慢慢走过去把艾草扶起来,用微微发颤的手指着案上的匣问她:你打开过了?
艾草说不出话,目光绵软得像稻草,只能轻轻点了两下头。他又问她:你是怎么打开的?她说就是那样打开的,根本没上锁,随手就打开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而甄先生的表情,像是不信她。她撅了嘴,委屈得厉害,说你不信我就再开给你看。
她说着,真往前走,想证明给他看,有点破罐破摔了的意思,甄先生一把将她扯住,然后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细细凝望那匣子,确定它无伤无损之后,拉着艾草回了别墅。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都有那么一股凄惶味,艾草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有多严重,所以害怕。而甄先生是实在想不明白凭他的能力都打不开的东西,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能打开。
想当年,琉璃是因为从人间带了特殊的血回来祭它才打开的,那血,十万百万中才能挑出一个,琉璃花了多少力气才找来,可……等等,十万百万中才能挑出一个,难不成艾草就是那十万百万中的一个?那特殊的血,据说是因为掺了离花蕊的剧毒而不死的血,艾草怎么可能是!
他沉沉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凛冽,一言不发,把艾草看得头皮发麻。她说甄先生,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别闹了行不行?他仍是不说话。艾草想了想,说甄先生,我真的是无心的,我找你找不着,打电话又不接,就想去当铺看看你是不是在,无意间逛来逛去看见,你知道,人嘛,总是有点好奇的,我……
甄先生没有追究她的过错,反倒打断她的话,问了个叫她措手不及的问题过去:那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这问题把艾草问得愣了一下,缓缓摇着头说:不知道,没看清楚,一打开就是一片红光,刺眼睛,我就松手了,真的没看见。
他信她,没什么好不信的,当年琉璃打开的时候,他也瞥见过红光,甚至被那红光震晕过去,醒来以后,琉璃已经不在了,剩了一片打过仗一般的混乱和主人的警告,匣子倒还在原处,主人并不曾收走。他的对它的好奇,比艾草更剧更烈,只是苦于打不开它。关于匣子,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事关生死,有些成败在此一举的意思。
艾草见甄先生沉默,心里害怕,还想再解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因为一时好奇,真的这样真的那样,万般委屈。甄先生又打断她,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以后别去动它了,琉璃就是因那匣子死的。
甄先生倒是豁达,说到做到,匣子的事情翻篇过页,再不提了。艾草心里却是千缠百结,一是被甄先生最后一句话吓到了,二是因为,她打开匣子的那一刹那,仿佛在红光中看见了什么,一些残碎的画面,只因出现得太短,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