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倚在甄先生臂弯里,半仰着脸看被温暖路灯光照着的他的脸,那么英俊的脸。她咯咯地笑,说亲爱的,你这话听起来,真挺窝心的。甄先生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说嗯,窝心就好,窝心就嫁给我吧,我们做一对老不死的神仙眷侣,羡慕死世上的人。艾草呼哧一声笑,不说话了。虽然说的都是没谱的话,但听在耳朵里,还是很受用。
回家也没什么事,窝在沙发里面按电视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转,都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干脆扔到一边,随甄先生折腾去。甄先生倒是很安耽,随便挑了个台就认真看起来,播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无聊到爆的动画。艾草便骂,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点符合你身份的东西?他说这个挺好,不过我就是纳闷,这么头没用的狼,居然也能娶到老婆。艾草说嗯嗯嗯,我也纳闷,为什么你这么有钱的男人,也至今都打着光棍。甄先说去,我那是不想找,想找的话,机会一大把一大把。艾草打了个哈欠,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千年的**丝万年的光棍,哪来那么多说头。
她说着准备起身上楼睡觉,可是甄先生拽着她不放,说你得陪我看,万一等会有谁闯进来,发现我这么个大老板,走到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在家看这种弱智的动画片,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你陪着我的话,就算被人家撞见也不怕,我能把屎盆子往你脑袋上扣,说是你逼着我看的。
艾草拧着眉毛仔仔细细看甄先生的脸,完全想不起第一次见他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了。那时好像是凶狠的,暴戾的,阴冷的,分分钟都像是要露出雪白的牙齿吃人的野兽,现如今……她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他前后的变化像是一场笑话,完全是失了分寸乱了逻辑的那种变,恐怕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可不愿意真的陪他就着一部弱智的动画片腻歪,多没意思。她说这都几点钟了,还能有谁跑来?神经了不成?
他委委屈屈扁嘴巴,说那刘二姐不经常深更半夜闯进来?铃也不按门也不敲,自己拿钥匙开了就进,进了就乱癫,吃的喝的随便祸害,经常闹得我搞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家。还有丁力,他属耗子的吗?随便哪扇窗没关严实,他就能溜进来,也是吃的喝的乱糟蹋,经常吃不了还拿个塑料袋兜着走,我是哪辈子欠了他们的?
他一句递一句告状,说得艾草笑起来,实在就是这么回事,而且那俩人是一伙的,前些日子,艾草在后沿廊摘花的时候,无意中听见刘二姐跟丁力在厨房里说悄悄话,说这房子里的零食饮料,只要他高兴,随便吃随便拿,甄先生要是怪罪下来,她一肩扛着。丁力原本就有点疯,再加上这阵子手头紧得很,腾不出钱买零食回去哄乔岸生,便听了刘二姐的怂恿,一概从这里搬,搬得光明正大,完全不怕人撞见。甄先生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递了把尺子给他,说丁力,麻烦你量量你的脸皮看,到底有多厚。丁力接了尺子顺手放进了衣服口袋,说我那正缺把尺子呢,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