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琉璃去医院陪张扬,其他人都聚集在啊呆的别墅里。张扬右腿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胁骨也断了两根,必须马上动手术。金杰人要去看,被甄先生拦住,说她刚刚打了麻醉,等天亮去也不迟。她不肯,死活要去,表情麻麻木木的,透着后怕,嘴上却仍旧倔强,她说我不是去看她好不好,我是去看看她有多惨,谁叫她跟我抢着送死,活该断她一条腿。
金杰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落着泪。
甄先生坳不过她,陪她去了医院。金杰人一路上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麻木表情,临下车的时候才突然跟甄先生说了句不正经的话。她说甄先生,我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哪去了?甄先生看着她笑,说没了,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你就是个肥婆娘的命,认命吧,以后也只有我肯娶你了。金杰人浮上淡淡一层笑,说你都不是四爷了,还想娶我?做梦没个够是吧?
进了医院,却不让他们探视,没办法,只好又回来,一路上,金杰人都把头靠在甄先生肩膀上,握着他的手,很踏实的样子,渐渐睡着了,睡得跟猪一样死沉,下了车以后,是甄先生把她抱回到张扬家里的。
林灼峰一夜没睡,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也马不停蹄忙,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杜撰出一个简单的别墅失火版本,只不过是晚会上的蜡烛引燃了窗帘烧起来的,因为之前就停了电,参加舞会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乔荣川大概是喝醉了没来得及逃出来,才烧死的。
并且,他把小区里面失火当天一整天的监控录像都给调出来毁掉了,没人能证明当时别墅的主人甄牧之和艾草在现场。他说甄先生出差在国外,艾草辞职回了老家。
警察联系了所有参加舞会的宾客,确定除了乔荣川以外,别人都安好。因为其中的一个保安提到铁头进去过,所以又联系铁头,但怎么都联系不上。
铁头还在当铺里。
他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里来了。
和暗影生死决战的当天晚上,所有事情都妥了以后,铁头进仓库里面接替琉璃和赵游游,他必须在那里站上三天三夜,顶住匣子,让它的光遍照所有的典当物,必须等到整个当铺停止震颤,能释放的典当物都释放,无处释放的也都安静下来以后,才算完成接替过程。
然后,从此以后,他就是第8号当铺的主人了,青春不老,长生不死,有无上的能力,享尽人世繁华也看尽人世苦难。这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必须在永恒中孤独下去。
三天后,一切完成,当铺回归平静。铁头松开手,让匣子盒上,砰的一声巨响之后,慢慢地走出仓库,走到大厅里面。然后,他看见赵阳。
赵阳也是被释放掉的典当物,站在大厅的中央,疲惫不堪地朝铁头笑。两千多年未见,突然重逢,纵有万语千言也是说不出来的。
后来他们就坐在当铺的地板上说话,轻描淡写聊着外面的事情,铁头只字不提顾小暖和谭锐,怕伤了他的心。他说赵阳,我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了,一切重新开始,由我作主,我可以安排你马上去投胎,重新为人。
赵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