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抬起脸,没好气地白了李教官一眼,不阴不阳地说:我怕我们一出这个门,又给你闯一堆祸回来。你不是死乞白赖求我们安份最后这几天,别再给你闯祸的吗?我们大发慈悲安份守己地窝在屋子里不出去么,你又来看不起我们,你说你这个人,叫我们怎么说你才好?除了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你还能找得出合适的词来吗?
李教官大摇大摆着走进来,问都不问一声,就自顾自坐在池宁床上,瞪着金杰人吼:谁说出去就必须闯祸的?你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和谐的事情?比如散散步打打球,唱唱歌练练舞什么的?后天就是文艺晚会了,别人班里都在练歌排舞,你们倒好,窝在屋子里发呆不说,还振振有词?
金杰人扬着手里攥着的那把零钱,气吞山河吼回去:练?!你这是在小瞧我们吗?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一群人,真要干件什么事情,需要练吗?不就是个破文艺晚会吗?分分钟给你拿个第一回来!到时候我把奖杯奖状往里嘴里塞,看你还能不能喷这种没谱的话!
李教官乐不可支地笑,说行,行行行,我就等着你们给我拿第一,等着姚教官往我的裤裆底下钻,不过金杰人,我可警告你,如果到时候你害我钻人家的裤裆,我当场就能废了你!
金杰人听完,脸色白了一下,不说话了。
然后李教官盯着她攥着零钱的手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抓一把零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很威武吗?还是想告诉我你钱多得都能用来砸死我了?
金杰人猛一拍自己的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开手心,数了数手里的钱,抬起一张发懵的脸问李教官:十减二点八是多少?
李教官先是被问得愣了一下,马上气得乱吼:还不等我废你,你的脑子就已经自残了?十减二点八都要问我?我长得像你小学的数学老师吗?!
金杰人还是懵懵地,说:不好意思,我小学的数学老师死了,听说是脾气不好动不动吼人,心脏病发作,猝死的。
就这一句,把李教官憋得吼也不是,不吼也不是,只剩下一片凌乱的表情在风里乱飘。
金杰人懒得理睬李教官,转过脸来问我十减二点八是多少。我已经完全习惯她问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因为啊呆几乎每天都会问类似的问题。我跟金杰人说是七点二。她瞪着手里的钱一下一下点着头,说哦,原来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是情深深雨蒙蒙的脑袋有问题。
她这一句话把我们几个全都说愣了,我们凑过去问她:谁?你说谁的脑子有问题?
她说:情深深雨蒙蒙。情深深雨蒙蒙的脑子有问题。
我们更愣。只听说过有一本书的名字是叫这个的,从没听说过还有哪个人也能叫这个名字。
金杰人见我们一个一个都呆头呆脑的,劈着脸就吼过来:情深深雨蒙蒙就是木木的阿姨!一天到晚抱着琼瑶的小说看得昏天黑地,七不管八不顾的,今天早上我去买东西,听见外面有人在说她看《情深深雨蒙蒙》看得着魔了,眼泪哗哗的,一边哭一边做生意,所以我就管她叫情深深蒙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