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扔给我一个鄙夷的表情,说:前世会武功又怎么样?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话,我估计他连胖子都打不过。
我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这辈子也是练过武的呢?你也看见他的体格有多健硕了,隔着T恤都能看见里面肌肉的轮廓。还有,他那股气势,就算不动手,往人堆里一戳,就能看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赵阳听我把韩彻夸成这样,不服气死了,连着朝地上“呸”了十来下,斜眉斜眼地产:如果他这辈子还会武功的话,你就得躲着他点,那家伙脾气古里古怪的,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爱找人比划两下,反正我是很受够他了。
我怪腔怪调着笑,说:咦,你不是讲他从前是你的朋友吗?
他说:是啊,好朋友也能拿剑戳着骂,他就是那个怪透了的脾气。所以劝你躲着他点。
我听着,噗哧一下笑出声音,又觉笑得有点不恰当,马上捂住嘴去看他,但嘴里的笑是捂住了,眼睛里的笑捂不住。他敲我的脑门,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闷声闷气地说: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嫉妒来,喂,赵阳,你跟韩彻在前世的时候,该不是情敌吧?
他的表情陡然大变,连目光都跟着僵硬,本来还想再敲我的脑门的,但手停顿在半空没有敲下来,愣好一会,才无力地把手放下,转过脸,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我是踩到地雷了,刚才那话,真不该说,也真不该笑。不过,说真的,从他的反应里,我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事情,大抵就是他们都曾经爱过同一个姑娘,至于个中细节,哪里能够猜得到,而且,也不敢再问。
我把赵阳的手抓过来慢慢地抚摸,慢慢把话题牵扯回来,问他:你跟韩彻两个人,从前到底有多要好?
他想了一会,说:算是出生入死的那种。
我又是“哇”一声感慨,说:真了不起。可是韩彻那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也不太爱笑,这样的人能交到好朋友吗?
他说:韩彻不过是看上去那样,其实心地还是蛮不错的。
然后我又问起铁头。
我问赵阳铁头曾经是他的什么人。
他说:铁头住在我家隔壁,他是孤儿,由我娘一手带大的,跟我像亲兄弟一样。他脑子特笨,念书根本念不进去,一天到晚的就喜欢在外面疯玩,还老喜欢去铁匠铺看人家打铁,我娘打也打不听骂也骂不听,实在没办法,一发火,就说不让他念书了,送他去铁匠铺当学徒算了,铁头一听乐疯掉,当场跪下给我娘磕了三个响头,我娘就真的没折了,只好把他送到铁匠铺去。他每天光着膀子打铁,皮肤烤得能滴出油来。他把自己独立打出来的第一样东西送给我当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头。
他笑,说:是一把短刀,丑得要命的短刀,上面还歪歪扭扭刻了我的名字。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又泛上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