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笑着往“草色淡香生活馆”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这么好一个地方,听名字好像就是为你准备的,不进去坐坐,都对不起你身上那股子青草味儿。走吧,进去,请你们吃冰激凌,啊呆说这里的冰激凌味道最好,我没尝过,今天一起进去尝尝。
我先是点头,继而马上发了愣,因为她刚才说的是“请你们吃冰激凌”。她说的是“你们”!我心里一慌,赶紧又转过眼睛去看赵阳,他大概没听见张扬说的话,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那里瞎乐。我却开始着急了,斟酌着张扬说的这个“你们”到底是是指我跟赵阳,还是指我跟啊呆。于是我赶紧问她啊呆哪儿去了。她说她去对面商场买东西去了,一会就过来。你们今天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敞开肚皮吃,我请客。反正那死胖子不在,就你们这点胃,吃一顿两顿还不能把我给吃穷掉。
我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她说的“你们”,指的应该就是我和啊呆。把心放回肚子里以后,我兀自笑自己多疑,张扬指的当然应该是我和啊呆了,不然还能有谁?要是她也知道我身边一直跟着个不能去投胎的阴魂的话,我这几天的日子能有这么好过?
于是我们跟着她走到楼上,找了靠窗边的秋千座位坐下,赵阳在经得我目光的允许之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我趁张扬上卫生间的功夫警告他不许乱动任何东西,不许把秋千晃起来,不然我直接就把他从窗户里扔出去。他看看自己屁股下面好玩极了的秋千架,想晃又不敢,委屈得要命,但又不敢跟我闹。
然后张扬回来,招手把服务生喊过来,一口气点了四份冰激凌。
点了四份!
我瞪着眼睛说:扬扬,加上啊呆,我们也只有三个人呀。
她朝我诡秘一笑,什么话都没说。那笑容把我的汗毛都吓得竖起来了。我说:扬扬,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她还是不说话,一直不说话,服务生把冰激凌送过来了,都还没有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只是干脆利落地把一份冰激凌推到我面前,另一份推到赵阳的面前,第三份推到她旁边空着的位置上,最后一份留给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她再不说话,我可就要疯了!赶紧加重语气再问一遍:扬扬,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张扬原本已经拿起精巧的勺子准备舀冰激凌吃了,听我一问再问,突然搁下勺子,正了脸色,字字铿锵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顾小暖?你到底搞些什么名堂?!
说完,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等着我接回答她的问题。
这下我是真慌起来了,不知道她葫芦卖的到底什么药,当然不敢再问,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只能跟个白痴似的呆坐着。张扬见我这副模样,也不逼,自顾自开始吃,把冰激凌吃掉一半,才抬起头来看看我也看看赵阳,说: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吃?等化成水再当饮料喝?
我瞬间感觉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扼得我说不出话,差点把眼泪都给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