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娘又静默了一会，然后再次拔高音量劈天盖地吼过来：我就知道那糖罐子是你打破的！你还赖人家二傻！你给我等着！等着！看你下次回来我不揍你丫的！
金杰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越说越慌，越慌越错，堵了这里漏了那里，弄得手忙脚乱，说娘，那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再说二傻他娘不是赔了你一个新糖罐嘛？你要是敢揍我，我就让二傻她娘把那新糖罐给搬回去！
她娘说哟喝，你还长能耐了，还学会威胁我了？不用你叫，我一会自己就把糖罐子给她搬回去！你老实说，你爸那双新买的雨靴上的那个洞，是不是你烧出来的？你赖二傻？我叫你再赖二傻！
金杰人说娘，娘，那个可真的是二傻弄的，他放鞭炮不小心……
她们娘俩个又一句递一句讲了好长时间，然后骂骂咧咧把电话给挂上了。
林雪艺愣怔怔地看着金杰人，然后一拳捶在她肚子上：去你妈的！叫你跟你老娘说我认她做干娘的事情，你给我忘哪去了？！
金杰人狠拍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哈大笑，说我还真忘了！都怪我老娘不好，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害我说到哪都记不得了。我再打过去，你别急，这次我一定不会忘。
金杰人说着就拨号码，可是她那张电话卡打爆掉了，拨不出去。林雪艺赶紧翻出自己的电话卡，恶狠狠地插进去，吼：给我打！要是这次再给我忘了我也揍你丫的！
我们全都在旁边笑，像看一场童话剧一样，又甜又暖。金杰人刚拨通电话，她老娘就吼过来了：你没完了是吧？有什么屁话赶紧一次性给我说完！我憋了半天尿了！再憋下去就得把屁眼给憋坏了！
金杰人大吃一惊，说老娘，你憋尿顶多能把膀胱给憋坏掉，关屁眼什么事啊？她娘说操，我连屁一起憋着！她说你憋尿就憋尿，把屁也憋着干什么？放个屁又不会脏了你裤子！她娘说你懂个屁！我怕把屁一放，尿就憋不住自己跑出来了！
她们这样说着的时候，张扬刚好走进来，看我们几个人围着电话挤成个半圆圈状听得起劲，便也凑过来听听，刚听完这两句就疯了，拔腿往外走，说你们的胃口还真够可以的，听这样的对话也不怕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耳听着金杰人跟她老娘一人一句又要把话扯远，林雪艺急得直踹金杰人的屁股。金杰人捂着屁股嗷嗷叫着说老娘，我们屋里有个姑娘看上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她老娘就戳过来了，说呸，你们屋的姑娘看上我有什么用？又不能娶我也不能嫁给我，我又没儿子，连收进来做儿媳妇的戏都没！什么时候你们班里的小伙子看上我了，就告诉我，我踮量踮量要不要跟你爸离了，重新再嫁一回。我跟你爸，实在是过腻了，你们新时代人类，老说什么七年之痒七年之痒，我嫁给他有三个七年了吧？早烦了！你……
金杰人咬牙切齿着骂，说你一天到晚闲得慌是不是？没事脑子里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