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小黑的奶茶店里买奶茶,小黑不在,给他打工的那学姐往我们的奶茶里加了双倍的珍珠,嘟着嘴说小黑个家伙一天到晚没正形,老是想着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做男朋友,火死了。她说以后只要老板不在,我就给你们加双份的珍珠,看我亏不死他!
见她那副可爱极了的模样,我跟林雪艺又笑了好半天,然后捧着奶茶坐到路边去喝。
我一直忍着没问今天那个电话的事情,打电话的人是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的叔叔或者她的爸爸。我想林雪艺的家庭里肯定发生过很多惨痛的事,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管它呢,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不问才好。活着真的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无论哪个环节都需要绝对好的运气才行,不然就变成了我们现在这样,一回头看自己来时的路,遍地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满了自己落下的眼泪水,惨不忍睹。
韩彻突然从音象店里走出来,走到我们的面前,然后蹲下身体宁宁静静地看着我们,倾斜着嘴笑,路边霓虹落在他的眼睛里,那么明亮的光彩,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天地都被他的目光看得寂寞,流转出久远而动人的色彩。
林雪艺跟他说嗨。
他也说嗨。
然后韩彻伸手摸摸我们的头发,说:怎么,两个人合了伙逃课?我说别讲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偶尔出来享受一下我们该享受的美好青春。他说哟喝,逃课都被你们逃出诗意来了?我笑着,说那是,连这点能耐都没,还怎么给我们考进这大学里来,对不对?
他笑着拍一下我的肩膀,说:你们这是演哪出呢,挨老师批评了,还是又跟哪个同学打架了?
林雪艺斜着脸问他:你为什么要说“又”?我们怎么就“又”了?我们看上去很像那种经常跟同学打架的不良少年吗?
韩彻指了下周围,说你随便找家店问问,哪个店里的人不知道你们打掉了那个副市长女儿的门牙?林雪艺说天啊,小暖,我们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地,就混成一方恶霸了。韩彻笑出声音,说你们倒还很得意?我跟林雪艺一起嗯嗯嗯地点头。他说行,既然你们都猛得堪比一方恶霸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跟两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是不是被人家欺负了?谁欺负你们了?我说你不也说了嘛,我们都是恶霸,谁还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只是因为突然一阵忧伤袭来,所以就成现在这样了。
林雪艺听我冒出这么句酸死人的话,噗哧笑着,一头钻进我怀里。
韩彻等着我们把奶茶喝完,说:走吧,送你们回去。晚自习快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我们很听话地站起身,拍拍屁股跟在他后面往学校的方向走,顺从得一塌糊涂,都没道理好讲了。
林雪艺偷偷跟我说:喂,小暖,我们要不要问问他那个什么第8号当铺的事情?胖子说他长得跟第8号当铺里的老板很像,说不定他就是呢,说不定他开的那家音象店不过是个幌子,经营的却是当铺的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