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邦国主高球被东齐和天山两国一再相逼,而蓝恺王柳隼又是个摆设,他只能求助于西北五邦。可是青弥骁因为丧子之痛整日郁郁寡欢,不想插手别国争端。
高球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亲自带着国师蓝陵诃到西凉邦求青弥骁和梅骋,他苦苦哀求五邦援助,边说边哭,就差下跪了。高球开的条件是很不错的:一旦能保全山东邦,那么今后五邦人员路经山东不收取任何过路费,中途还有专门为五邦人员提供的驿馆。五邦在山东办厂头一年可以免税,五邦可以在山东设置军事基地。更重要的是,山东邦愿意加入他们成为“第六邦”。
梅骋觉得没有理由拒绝高球的优惠条件,青弥骁终于同意援助山东邦。高球这才放心地回去,但是国师蓝陵诃担心青弥骁改变主意,主动留下来在这里从事外交活动。
青弥骁警告东齐和天山不要对山东下手,否则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东齐和天山当然不理会青弥骁的警告,没多久便两路出兵,兵临营西镇。青弥骁见状也不客气了,于是任命朱鹮为总司令,梅骋为总参谋,率领第一第二两个旅团、三个民兵团、五邦北海舰队分三路救援山东邦。
见五邦出兵,东齐大将杨卯和天山大将莽余顿时觉得情况不妙,东齐和天山国力远不如五邦,这要真打起来肯定吃亏。得知五邦军要借道北燕,杨卯便想拉北燕国主燕丹加入他们,这样还能多一份力量。杨卯给燕丹发电说唇亡齿寒,一旦东齐有危险,那么仅有两万多人口的北燕也无法保全。如果北燕想要长治久安,那么高盆地“三足鼎立”的平衡局面就不能被打破。
燕丹有点被说动了,他开始寻求杨卯的帮助,想让杨卯帮助他们北燕国。杨卯大喜,回电表示让他们东齐在北燕驻军,然后就可以迎头阻击五邦军。
蔚杰率领朱密旅团的先头部队从青溪出发,沿着齐岭南麓向北燕行军。青龙也在先头部队中,月笙营在后续部队里,这是他们毕业之后第一次征战。
快到北燕边境时,坐在越野车里的蔚杰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燕丹说好会派人来接应他们,然而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蔚杰用望远镜向四周观察一番,前面是一处盆地,很适合打埋伏。
一旁的青龙问他:“怎么不走了?”
蔚杰说:“我担心前面有埋伏。”
青龙笑道:“燕丹才多少人马,他这不是以卵击石呢?”
蔚杰对青龙说:“总觉得情况有变,等会儿你领一支小队去侦察一下。”青龙答应了,于是下车带上一队人登山查看,果然发现山后有很多伏兵,看他们的军装应该是东齐军。
青龙下来把情况告诉了蔚杰,蔚杰说:“这个燕丹不是第一次卖我们了,我们还是撤吧。”
“团长,我们人多势众,为什么要撤?”青龙不解地问。
蔚杰说:“之前拜亭会战,白军撤退时让杨卯他们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几个月前白军撤出半岛时又给东齐留下了很多军事基地,很多没带走的辎重、装备都让东齐给抢了。再加上杨卯特别擅长打伏击战,所以我们不要小看东齐军,还是撤吧。”
说罢,蔚杰让传令兵往后传消息: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撤回大本营。
另一边,朱鹮率军来到拜亭,根据大本营的作战计划,想要解除山东之围,他们必须从东齐军手上夺得东德镇。东德镇处于天山、山东、东齐三邦之间,战略地位很重要。战争后期,仇戎在此苦心经营东德防线,依托它南北环山的地形,在东德附近修筑了大量碉堡和炮台,使其固若金汤。东德镇内还储备了很多弹药粮草,然而受疫情影响,撤走时也顾不上这些东西了,通通让东齐顺手牵羊了。
想要攻打东德有东西两条路。东路太绕远,还要进入东齐国势力范围。西路的话就是从拜亭往南经过一线天峡谷到达莫南镇,然后从莫南镇往东攻打东德。莫南镇在天山国手上,天山国的莽余作战骁勇,也不好对付。
在指挥所中,朱鹮问朱雀还记不记得一线天峡谷怎么走,朱雀摇摇头说:“两年前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一线天,现在我也记不清了。”
朱鹮说:“石林有强磁场,进去很容易迷路。听说蔚杰也正在回撤,难道我们这次都无功而返吗?”
朱雀说:“要不我和玄武再去石林一趟,我们毕竟走过,说不定还能找到路。”朱鹮答应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们一定要注意辨别方向,不要再迷路了。”
在青溪镇,山东国师蓝陵诃在街上看到了五邦撤回来的军队,他赶紧找青弥骁陈说利害。青弥骁这几天也被他整烦了,索性闭门不见他。蓝陵诃坐在都督府门前的台阶上,一时不知所措。回来的月笙看他一脸忧伤的表情,就上前询问。
蓝陵诃见他没有恶意,便说了实情。说完之后,蓝陵诃擦着眼泪说:“主公还等着我这边的好消息呢,我这回去可咋说呀!”
月笙想到他的老家被修灵灭亡时,柏鹰他们也是放任不管,不禁同情起这个人来。他起身进入都督府,找到了青弥骁,还没等他开口青弥骁就先说了:“你们的事我已经了解了,蔚杰已经在电报里面说明了。不过刚才东齐国主萧田给我发电说要与我讲和,他还提议让我称大王。”
“称大王?”月笙感觉不可思议。
青弥骁笑道:“萧田仗着自己势力不断壮大,称霸一方,于是就想僭越称大王,但是又不好意思,于是就想与我相互称大王。”
在蓝恺国,一般默认君主是大王,君主也可以册封别人为王,比如柏鹰就人称“柏梁王”,但这个不是大王,只算是“副王”,相当于大公爵。所以同样是公爵,也能分成副王级、都督级和一般级。副王级公爵都是和王室关系密切的邦国主,大公爵可以直接参与管理朝政,能调动其他邦国武装,甚至还能调用皇家(王室)武装力量。梅骋也是名义上副王级别,不过他的西凉国很小,所以为人低调,一般不提。西楚修灵、青弥骁和以前东川桓范那是都督级别的,有调动他国武装力量的权力。其他邦国主都是一般的公爵,只能管理自己境内的事,说不定还需要都督或副王协助。
月笙说:“那大哥你有什么看法?”
青弥骁说:“老实说我还真想自立为王,听说南方的梁楚开战,熊大耳朵都自立为楚川王了。”
月笙劝阻道:“万万不可,一国之君只能有一个,僭越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东齐非要称大王,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讨伐他。”
青弥骁说:“所谓的一国之君柳隼,他只是个摆设,没必要尊奉他。”
青弥骁这几年做大都督,五邦在他的治理下形势一片大好,况且他也算是抗战积极分子,自认为比南方的柏鹰、熊耳强多了。现在东齐要和他相王,他心中暗喜,不过一步登大王恐怕有些着急,可以先称个副王。
月笙见青弥骁执意要称副王,便说道:“大哥要做副王也不是不合适,但是一山不容二虎,绝不能让东齐和天山扩张势力。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保护山东邦,那我觉得大哥称副王之后就应拿出王者风范,继续保护山东邦,在高盆地树立威望。”
青弥骁觉得月笙说的没错,在与其他邦国商议后,他又派人与东齐和谈,约定各称副王。东齐国主萧田在复国之后一直没能得到国王柳隼的正式承认,这下他也不用理会柳隼了,率先称副王,定国号为齐,反正蓝恺半岛也只剩他一个齐政权了。
五邦这边也通过了青弥骁称副王的议案,在选国号上面青弥骁有些犯难。他本想用“青溪”作为国号,但是又觉得对其余邦不太公平。还有人建议用“高”作为国号,因为他们都在高盆地,但“高”是山东邦的国姓,青弥骁也不满意。梅骋提议用“秦川”作为国号,因为秦川上游的支流比较多,而且五邦都依赖秦川灌溉农业。青弥骁对“秦川”比较满意,于是暂定国号为秦川,原来的五邦也就变成了秦川联邦。
秦齐两邦相王并没有引起南方邦国的关注,但是天山国反应激烈,天山国莽氏强烈谴责萧田和青弥骁逾越礼法。大将莽余劝公爵干脆也称副王得了,这样一来北方就有三个副王了。其实是四个,梅骋也是挂名的副王。但天山公爵没有这么做,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秦齐联合对付他。
不久天山国派使者去齐国,要求继续联合对付山东邦,完成对山东邦的瓜分。
谁知高球直接公开宣布山东邦也要加入秦川,成为秦川第六成员国。天山和齐国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刚刚才和青弥骁“结亲”的萧田立马调杨卯从北燕邦来到西泰镇,千方百计阻止山东加入秦川。
秦齐双方蜜月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此时驻扎拜亭的朱鹮已经让玄武找到了一线天峡谷,问青弥骁是否出战。青弥骁为树立大国威信觉得是时候给这两国一些震慑了,于是他把秦川第二旅团也派到拜亭,目标直指天山国控制的莫南镇。
这年年底,做足准备工作的拜亭秦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一线天峡谷杀到莫南镇。同时秦军第三旅团(原山南旅团)也越过与天山国的边境线,炮击北天山镇。
由于几天前天山国主不顾莽余的反对,一意孤行要越过东德攻打山东,结果莫南镇防御空虚。朱雀团作为先锋部队很快突破天山军外围防线,青龙营、月笙营紧随其后,天山军各防御阵地全面崩溃。半天激战下来,秦军俘虏300多天山军,基本上占领莫南。
而攻打天山国首府的第三旅团也取得大胜,天山国主不得不发出求和信号,派使者奔西凉谈判。在秦军的武力威胁下,莽氏宣布放弃莫南镇,并割让已经被秦军占领的地区。割让的地区大多是以前山南国的领土,内战时期北天山国侵略了不少山南国土。
从山东前线撤退的莽余见大势已去,于是想暂时投奔东德的齐军,其实他手上有2500兵力,说不定还能收复莫南,但是天山国主“求和”太快了。刚来到东德莽余又接到国主命令,要求他立即回国,然后解除武装。莽余知道这命令应该是秦军威胁国主下的,他想抗命不从,可是部下多思念故土。莽余没有办法,于是放部下回国,自己一个人率少数亲信投靠齐王萧田了。
莫南被秦川攻占后,山东顺利加入秦川联邦,加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梅骋建议把莫南镇交给山东邦管理,新镇长就由蓝陵诃代理,青弥骁同意了。高球做梦也没想到加入秦川联邦后居然还扩大了地盘,他喜出望外。
天山国经过这次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专心搞起经济来了。失去这一盟友,齐王萧田开始坐立不安,他不敢再打山东的主意了,眼下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和秦川国打好关系;二是与秦川国分道扬镳,在高盆地与之形成两极格局。
萧田问杨卯和莽余有什么看法,杨卯觉得齐国现在没有和青弥骁争霸的能力,还是与秦川交好为上策。然而莽余复仇心切,他劝萧田道:“青弥骁手上也就只有朱鹮会打仗,蔚杰等人都是二流将军,我们没必要怕他。而且我们手上有前白明的军事资源,装备上不比秦国差,仅仅人数上次于他们罢了。”
萧田被这么一说来了信心,莽余又说道:“我们还可以拉北燕国加入我们,并向南寻求熊耳的支持,与熊耳一起攻打山东,约定拿下山东后把东营让给楚川。”
萧田称赞莽余说:“不愧是能战胜白军的老将,眼光就是独到。”不久,萧田给楚川派去使者,约定将来一起出兵山东。熊耳此时正忙于和三梁联军鏖战,他回复称今后解决了三梁再图谋山东。
半岛内战的重点在梁楚之间,柏氏兄弟和熊氏兄弟矛盾重重。尽管已经宣战数月,不过柏鹰还想寻求用非军事手段解决争端。一方面百姓都渴望和平,另一方面梁国在抗白战争时期和鼠疫期间丧失了大量青壮年。老将柏特也觉得暂时不能开战,理由是:梁国处在西楚、南楚和楚川三面合围之中,虽然西楚修灵并没有和熊氏结盟,但还是要提防野心勃勃的修灵在背后捅刀子。因此梁国需要盟友,仅凭三梁之军是无法和二楚相抗衡的。
北川和南燕两个小邦国都想置身事外,不愿掺合梁楚战事,柏鹰便把目光投向了北方高盆地各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