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园园陪段元彪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喝过至少二三十场酒,但冯园园从来没有见过段元彪像今晚这样,喝的如此被动。
终于结束了!冯园园和蒋招娣陪着段元彪站在包厢门口,和电力公司的人一一握手告别,直到把他们全部送进电梯。
段元彪满脸堆着笑容,不停地和他们握手鞠躬,就像黄总已经把公司的变压器装好了一样。冯园园打心里佩服段元彪的肚量和得体的举止,毕竟人家是集团公司的大老板,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
电梯门合拢了,段元彪还在冲着电梯挥手。冯园园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真难伺候啊!段总,我真佩服您的酒量……”
冯园园话还没说完,段元彪突然“哇”的一声,一股水柱般的液体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刺鼻的酒味伴随着令人恶心的怪味,熏得冯园园也差点吐了出来。
段元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等冯园园和蒋招娣回过神来,段无彪向后一仰,直直地跌倒在光滑如镜的瓷砖地板上。
蒋招娣吓得大叫起来,捂着脸躲在冯园园的背后不敢去看地上的段元彪。冯园园也慌了神,她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酒店服务员听到动静,一下地跑过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女人,在段元彪身边蹲下身,翻开段元彪的眼睑,又摸了摸他的脉博,平静地说:“还好,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最好送他去医院,吊两瓶葡萄糖。”
听到中年女人这样说,冯园园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掏出手机,拔通了120。
随后,冯园园又给自己老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情况,让他做好准备。实在不行的话,可能需要他晚上到医院陪护。
这边刚安排完,冯园园对蒋招娣说:“招娣,这里我来处理。快十点钟了,你先回家吧。”
蒋招娣此时也完全平静下来,她对着冯园园摇摇头,坚决地说:“冯总,我不回去,我陪你去医院。”
“用不着。”冯园园也很坚决,对蒋招娣说:“段总交给我来处理就行,我已经和孩子他爸说好了,如果段总需要住院,今晚先让孩子他爸去陪护,咱们两个女人陪护毕竟不方便。”
蒋招娣不情愿地说:“冯总,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老板今晚是因为护着我才喝这么多的,我就这样走了,算什么呀?”
冯园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看了看蒋招娣,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段元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但她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心眼了,这都是哪跟哪儿呀?
见冯园园没有说话,蒋招娣向服务员要了杯水。然后,提起自己的裙角在段元彪旁边蹲下身,轻轻叫了声段总。又伸出一只手托起段无彪的脖子,把水杯放在他的嘴边,小声说道:“段总,您先喝口水压压酒。”
段元彪下意识地把嘴张开一条小缝,蒋招娣将水杯慢慢倾斜过去,把水倒进段元彪的嘴里。
冯园园默默地看着蒋招娣,很是不舒服。在心里暗地里骂道:“真没看出来,还挺会来事!”
段元彪一觉醒来,睁开眼一看,自己先懵了。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酒店,这个房间里全是白色!胳膊上还扎了个针头,吊在床头的吊瓶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段元彪翘起脑袋,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他病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段元彪想起昨天晚上的饭局,猜想自己昨晚一定是喝到不省人事,被冯园园送到医院的。他伸手在枕边摸了摸,果然摸到了手机,他坐起身,拔通了冯园园的电话。
段元彪的动静惊醒了坐在椅子上睡着的男人,他一边揉着眼一边不好意思地憨笑着,对段元彪说道:“段老板,您醒啦?我是冯园园的爱人,昨晚是她让我在这陪您的。”
知道病房里的人是冯园园丈夫,段元彪连忙挂断刚接通的电话,向冯园园丈夫伸出双手,连声致谢。说道:“真不好意思,太感谢您了。你看,为了公司的事不仅要辛苦冯总,还要麻烦上您!”
冯园园丈夫刚要张口说什么,冯园园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她一进门,立即冲到病床前,对段元彪说道:“快躺下,段总。您还吊在水呢。”
段元彪指着冯园园丈夫,感激地:“冯总,你看这事闹的,还让你爱人陪了我一整晚。”
冯园园丈夫咧开嘴,憨憨地说:“没事,没事。段总,园园和小蒋昨晚也没睡。”
“你们都在医院陪我?”段元彪心里感动着,自责地说:“昨晚真不该喝那么多。”
“谁让咱们碰到电力公司这帮难伺候的大爷呢,”冯园园娇嗔地说:“这帮人就这样,得瑟。”
“蒋招娣昨晚也在这呀,她人呢?”段元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随口问道。
“嗯呐。”冯园园从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里拿出刚从小卖铺里买来的牙具,对段元彪问道:“段总,您现在能漱口吗?还是等吊瓶打完了再洗脸刷牙?”
“等吊瓶吊完吧。”段元彪说完,随口又问道:“小蒋回去了吗?她本来是今天来公司报到上班的,是吧?你让她先回家休息,今天算公休。”
冯园园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自己和丈夫两个人围着他忙前忙后忙了一晚上,没想到段元彪心心念念关心的只有蒋招娣。
“好的,段总。”冯园园答应着,心情却郁闷得很。
她找了个理由,把丈夫打发回了家。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边用力撕扯着牙刷的包装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蒋招娣自己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吗,还要去惹黄总。要不是蒋招娣昨晚主动找的黄总,段总您也不会喝成这样啊。”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冯总,昨天我迟到了,黄总是对我不高兴,故意找岔的。蒋招娣这孩子有心,看出来气氛不对。明知自己不能喝,还想帮公司。这孩子不错,公司需要这样有担当的人,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说话间,蒋招娣提着早餐从门外走进来。她没来得及放下早餐,就对着段元彪急急地问道:“段总,您酒醒啦!昨晚吓死我了,您摔倒在地板上,那地板砖多硬呀!”
冯园园偷偷撇了撇嘴,暗暗骂了声“马屁精”。借故忘了买毛巾,独自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