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残暴
楚毅率领大军赶到这片聚居地时，天已经黑了。
所有的蒙古包已经完全被撕碎，草地上到处散落着蒙古人的生活器具，还有蒙古人的尸体，有老人，女人，还有刚会走路的孩子，甚至连蒙古人养的牧羊犬也没有逃过死劫，真正是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楚彪率领他的骑兵早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任务是扫荡所有能找到的草原部落，但是也要始终和大部队保持着十里的距离。
楚毅看了看留在原地等待接收的牛马，又看了看天色，回头喝道：“传令下去，大军今夜就在此扎营。”
“诺！”
传令官轰然回应，策马疾驰而去。
楚毅的军令逐次下达，士兵们很快大好了营帐，布好的探子，一堆堆篝火在夜空下燃了起来，士兵们在火堆上架起木架，一只只肥羊被剥皮洗尽架到了火堆上，不到半个时辰，草原上就开始飘散起羊肉的香味来……
塞外的天气很冷，骑马逆风疾行几乎能把人给冻僵，就算身上穿着厚厚的羊皮袄也挡不住冷风嗖嗖地往里钻，急行军一天下来，早已经人困马乏，可士兵们的士气还算不错，至少今天晚上他们不用再啃干粮了！
楚毅把自己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可即管是这样他还是冷得直哆嗦，直到亲兵给他端来了火盆。
“北地苦寒啊！”
楚毅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家主不如带兵回长城修整吧，这连番大战，俺们这群大老粗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您了。”
楚刀子很是舍不得自己才十一岁大的侄子，忍不住劝道。
楚毅当然知道在场的都是楚家军对他最忠诚的一批人，所以也没有觉得楚刀子的话有问题，于是道：“忍一忍吧，再劫掠两天咱们就回去，为了大量的牛马我也会坚持住。”
“军中多是南方人，根本不适合北方的天气，实在难以长久大战，如果只是再坚持两天倒是没有问题。”
一众楚家军将领在楚毅的军帐里商议了小半个时辰战事之后就各自回营修整。
楚家军大营三十里外，夜色阑珊，月光下延绵一大片的蒙古包里灯火通明，火光把蒙古女人窈窕的身段投映在蒙古包的壁上，正跟着悠扬悦耳的琴声轻盈地扭动，凛冽的寒风中隐隐传来蒙古男人放肆地大笑声，中间还杂有蒙古女人银铃般的娇笑声。
帐外虽然是寒风凛冽，可帐里却是温暖如春，草原的权贵们躲在自己的帐蓬里，喝着马奶酒，看着自己的女人唱歌跳舞，隆庆帝时期大明与草原的良好关系给蒙古人带来了富足的生活物资，也把大明权贵奢侈的生活方式带到了草原。
自从万历年间建奴兴起辽东，大明朝就一直被辽事搅得焦头烂额，到现在已经整整几十年没有对大漠用兵了，除了被女真人欺负之外，蒙古权贵的小日子过的还算舒服。
夜深了，北风刮得正烈。
这个部落的探骑也早早钻进了温暖的蒙古包，此时早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极少量的士兵在警戒，不过那也是象征性的防止野兽的侵袭。
冷月如钩，孤悬天上，四野一片漆黑。
死亡的阴影正踏着幽暗地月色向这这个大部落缓缓靠近，凛冽的寒风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为楚家军骑兵提供了掩护。
“咻！”
一枝锋利的冷箭从幽暗地虚空里突然射出，准确地射穿了一名哨兵的咽喉，士兵徒劳的想要把自己咽喉上地那枝箭拔出来，可悲的是他的双手才举到一半就颓然软落下来。
哨兵想要拼命想喊，可破裂的喉咙里却只响起微不可闻的嘶嘶声。
寒风中这名哨兵健硕的身躯摇了摇最终颓然栽倒。
楚毅迎着凛冽的寒风跨马肃立，他的身后是两千余骑楚家军骑兵，夜空下黑压压一片，所有的战马都已经上了嘴套，鸦雀无声，士兵们已经擎出了锋利的马刀，就像是野兽闻到猎物气味时露出的森森利齿，在夜空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也许是蒙古人太大意了，也许是楚彪他们的运气太好了，总而言之楚毅决定连夜发起进攻！
此时马匪出身的楚彪心里和身体都极度的亢奋，因为他明白，就在眼前的部落里有女人、牛羊、牲畜、金银珠宝！
“杀奴，一个不留！”
“杀奴，一个不留！”
“杀奴，一个不留！”
楚彪身后的两千余骑轰然回应，激烈的声浪瞬时惊碎了冬夜的死寂，下一刻楚彪手中的马刀往前轻轻挥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两千余骑楚家军将士霎时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前，向着眼前的部落席卷而去。
大汗牙帐。
这支万人部落的大汗和几名贵族正在尽情地欣赏蒙古女郎的劲歌热舞，猛听得帐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旋即有隆隆的蹄声震地而来，大汗和贵族们霎时变了脸色，听这声势分明是有成千上万的骑兵正向他们杀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大汗霍地站起身来，掀帐而出，帐外十几名武士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去前面看看，究竟出什么事了？”
“是。”
两名蒙古武士应了一声，正欲动身时，前方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那些火把就像是一道火舞长龙从营帐外汹涌而入，借着通红的火光，蒙古人也发现了突击他们的竟然是大群明军骑兵！
“该死的，是明军！”
“这不可能，明军怎么敢来偷袭我们，我们有上万部众，一千多骑兵啊？”
“该死的，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家都已经杀过来了。”
蒙古贵族们大惊失色，但是蒙古人毕竟久经战阵，虽然身处险境却还没有乱了方寸，急向帐外的亲卫队长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干紧召集卫队，召集卫队！挡住这些该死的明军，不能让他们冲过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汗帐！”
“是！”
亲卫队长答应一声，飞身上马去了。
贵族们也在对着自己的亲兵喊道：“咱们赶紧各回大帐收拾金银细软，从后面突围。”
这群贵族也作鸟兽四散。
这时候，从东门突进城来的骑兵已经杀进了部落的中心区域，数之不尽的蒙古人遭到楚家军骑兵的无情屠戮！
到处都是奔走哀嚎的蒙古牧民，到处都是纵骑驰骋的黑甲铁骑，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
楚毅深知游牧民族的危险性，你要是心慈手软放过了这些牧民，回过头来他们就会拿起弓箭和马刀，他们就会成为最骁勇善战的蒙古勇士，他们就会让你的将士付出血的代价。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楚家军全体上下不允许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