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章：商行开业
半个月后，秦淮画舫。
一大伙年迈的先生们很少如此惊奇的发现，秦淮河上，靡靡南音中掺杂了带着野蛮气息的楚语。
“这些人就是湖广来的蛮子？怪不得听不懂南方雅语，尽是粗蛮礼乐！”
“嗯，比起吴侬软语，的确是不得行！”
“简直是胡闹！秦淮河上，乃是我们文人雅士，同姑娘们谈诗论画，品箫抚琴的所在，焉能容忍有如此乌烟瘴气的事情？！”
一时之间，市井街巷，书斋画室，各色人等对此议论纷纷。
“这南京，乃是国朝定鼎龙兴之地，更有太祖陵寝所在，岂容湖广军汉插手，也不知那南京守备，镇守太监，魏国公府是白白吃了朝廷俸禄，便容忍如此诲盗诲淫之物招摇过市？”东林书院的正人君子们痛心疾首，顿足捶胸。
楚家军的东南活动并没有得到民间的一致认可，但是楚河也没有灰心，民间是民间，真正愿意交好自己，或者是不敢得罪自己的人都已经暗中联系了自己。
精心挑选了良辰吉日之后，楚河在南京的一座占地极大的铺子也开张了。
这一日当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魏国公府，送精雕象牙一对，祝贵商行开业大吉，诸事平安！”
“南京守备张大人，请紫檀财神木雕一具，祝贵商行财源广进！”
两名知客在商行门前高声接待着往来道贺的宾客，用嘹亮的声音唱出来者的名姓、所送的礼品，以及那些祝福之词。
内厅里的人却顾不得听前面的喧闹，东南好几家的使者都在之前就秘密通信拜会过了楚河，如今才亲自上门各自献上了重礼和自己的要求。
魏国公家的要求比较简单，他们现在虽然看似烈火烹油，兴盛无比，但是他们家里也有能人，早就看出这个世道即将步入乱世，他们的要求无非是要楚河卖给他们一些刀枪盔甲，至少需要三千杆精钢长矛，二千套盔甲，火枪一千杆，火炮五十门，而且这些武器装备是多多益善。
千万不要以为魏国公府要了这能够五千大军的装备就觉得人家只能拿得出五千人，据楚家军参谋部推测，魏国公府一家就能在三个月内拖出四万大军出来，且不说大军战力如何，但是人数是绝对不会少于这个数字。
楚家一个小小的世袭百户的百年积累在楚毅到来之前的常德府都可以拉出上千贼寇，更别说魏国公府在南京可是当了两百多年的土皇帝了，整个南方全是他们的门徒子弟，家里的家丁庄户数以万计，别以为就楚家军一方势力在积蓄力量，全国各地的牛鬼蛇神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准备。
楚家军优质的军火武器在这两年已经是声名远扬了，就算是有整个南京军方的力量可以贪腐的魏国公府也开始眼馋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军备竞赛就是这样，不管用不用得着，只要别人有那我也必须要有，不然心里没底。
一阵阴恻恻的商议之后，楚家军答应了魏国公府五千杆精钢矛头，战刀五千柄，轻型板甲五千副，短柄火枪一千把，三斤火炮五十门，一艘装备齐全的三级战列舰，一共作价六十七万两白银，加上人家二百年自己的积累，足够魏国公府装备起四万大军了，而且一艘作价三十万两白银的三级战列舰也让魏国公府有了一条安心的退路，不过他们安心的前提是不对上楚家军或是郑家军这两方势力，否则大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魏国公府的管家满意离去之后，楚河又连续接见了数位隐蔽而来的家伙，一天之内，楚河卖出了矛头二万多杆，战刀三万把，板甲二万七千副，短柄火枪一万五千把，小口径火炮四百门，三级战列舰三艘，巡洋舰七艘，战舰都没有武器。一共得到了大约四百万两白银的收益和整个东南贵族口头上的友谊。
四百万两白银足够水师再打造出装备齐全的五十艘战舰了，或者是为陆军在建成一支五万五千人的整编师了，相比于这些收获来讲，未来这些武器可能造成的麻烦简直微不足道。能够组成枪阵的长柄新式‘镇国式’线膛枪楚毅可是一柄都没有卖出去，如若是流出了一柄楚毅可是会杀人的，这种可以在四百米外精确击杀敌人的武器楚毅自己也害怕的很，怎么敢流落在外？
讲完了政治和军火上的事情，据轮到讲商业上的事情了。
“楚大人，如今楚家的商行开到了咱们东南，那就是和咱们是一方势力，您可知道咱们整个东南商界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楚河故作诧异，道：“哦？此话怎讲？东南富庶天下闻名，日子过得好似神仙一般，老先生课不要诓我。”
老掌柜道：“东南商业的支柱有两样，一是生丝，二是海贸，这生丝生意因为有你们楚家照顾所以才得以勉强度日，但是你们楚家纺织量实在太大了，收生丝买成品，咱们东南都快变成你们的生丝供应商了，大钱全部被你们给赚去了，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秘诀能如此大量的纺织成品来？”
楚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哪里有什么秘诀，只是难民太多，都招进了纺织厂，靠着人力才得以大量纺织而已。”
老爷信你才有鬼了，你们湖广纺织工人再多多得过咱们东南百年积累？一屋子商人对楚河的话嗤之以鼻。
楚河在心里得意极了，他也被老家纺织厂里那密密麻麻的的女工和机器给震撼到了，女工配机器的搭配让纺织速度快乐百倍不止，如今的纺织厂只怕原材料不够，不怕忙不过来。
讲完了生丝又讲起了海贸。
“这海贸生意也遇到了危机，前几年郑芝龙崛起，整个东南商界都要仰他人鼻息，每艘海船出海必先购买郑家军的旗帜，如无旗帜便绝无生还可能，咱们也是反抗过得，可惜实力不如人，没柰何！没柰何！连牧斋公都受辱收下了那海寇之子，让我东林文华扫地，实在有辱斯文也！”
楚河心里暗道：“钱谦益收下了南方实权派势力郑芝龙的长子为弟子别提占了多大的便宜了，还委屈他了？”
楚河道：“此事容易啊，郑芝龙占据闽地和东南出海口，但是岭南出海口咱们还是说话算数的，你们可以把货物运到岭南，走咱们的出海口嘛。”
“狗贼！”
一大伙商人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声，楚河说的这话简直是侮辱大家伙的智商，东南的货物拉去岭南，扯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