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章：步兵得胜
黄台吉和满清勋贵紧张的看着战局，往常看到孔有德指挥火铳兵和乌真超哈大炮轰击明军时，他们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此次营口大战，关乎到黄台吉的威望和统治地位，黄太吉已经下了总动员令，将正黄旗、镶黄旗、镶蓝旗的男丁尽数带到了前线。
几乎三旗牛录下旗丁全体出战，很多余丁也跟随出征，还有当年大量掠来的汉人等奴隶追随，国内青壮一扫而空。
按八旗的编制，最小单位为牛录，现在的鼎盛时期约三百人为一牛录，父死子继，兄亡弟代。
在满清中，当兵的称旗丁，分披甲旗丁，未披甲旗丁，暂不当兵的叫做“余丁”或者“闲散”，他们也可以跟随出战，作为跟役一种，地位高过那些奴隶阿哈们。
每牛录二、三百丁都是兵，可不可以披甲，就看各兵能力了，不过满清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就有参加考试，达标就为守兵，享有军饷，享有盔甲，随后考核到马甲、巴牙喇不等。
各牛录中，甲兵比例还是很高的，毕竟作为旗丁，成年当兵，他们从十岁起就考核，到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还不能披甲，在周遭尚武的气氛中，也太丢人了，若此战输了，对黄台吉来说就是一场严重的危机。
如今，黄台吉又调来了外藩蒙古各部兵马赶来助战，朝鲜国也遣来一万兵马献媚主子，使得满清此次营口之战声势极为浩大，战兵数量达到了十万人，是楚家军的两倍。
但是，兵马再多也经不住如此消耗啊，在黄台吉看来，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折损了千余人，更有不知道多少人成为残疾，这种战事简直太残酷了。
和黄台吉有同样想法的八旗亲贵不在少数，他们习惯了同明军和朝鲜军作战时，敌军一触即溃，他们在屁股后面衔尾追杀的作战方式，这种拿着火铳对轰的战争方式，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但是，转眼间，更令他们不可接受的场景出现了。
几声尖锐的铜号声响起，楚家军密集的军阵让出了上百个缺口。
“这群家伙要干什么？”
很快，楚家军接下来的动作给满腹狐疑的黄台吉等人一个完美的答案。
在队列后面的上百门散弹炮早已装填好了炮弹，沿着被士兵们迅速收拢而展开的道路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随着散弹炮喷出一股股白色的浓厚烟雾，密如雨点的铅子喷薄而出，不远处的地面爆起大股烟尘血雾，血雾中夹杂着碎肉断骨，站在那附近的八旗火铳兵顿时又倒下一大片。
数层火铳兵，几乎被一扫而光。
“被他们抢先开炮了，我们的炮阵马上准备开火！”
孔有德咆哮着。
与此同时，楚毅也在催促着。
“炮阵赶快瞄准建奴的火炮开火，如果对方的炮阵一旦开火，近卫师的损失就大了。”
已经瞄准了本个多小时的数百门大炮终于将炮口对准了正在处于混乱和哭号痛苦之中的满清火铳兵后方，劈头盖脸向对面咆哮出数百颗的粗大的弹丸。
楚家军的火炮开火了，孔有德的炮阵的数百门大炮也开火了。
对面长满野花杂草的田地连起烟尘一片，草屑泥土飞扬，数千火炮兵，甚至后面颇远的一些的骑兵都发出难以形容的痛苦声音，凄厉在地上来回翻滚嚎叫。
黄台吉哀鸣着，他的半个乌真哈超营的火炮全没了。
楚毅也在悲鸣，他的近卫第二师团至少损失了一个整编团，数百门大炮的威力让人无法想象，两军很多人身上的棉甲和板甲，都出现一个个巨大的血洞，甚至有的人头脸，当场被打成肉酱。
使用散弹，比起发射一般的炮弹对于炮手的要求更加简单，散弹属于漫射，没有明确的目标，打击的只是一个范围，不需要核正炮管角度，射程目标等，只管炮口端直对着前方，这对于炮手的技术要求变得很低。
两方针对敌方步兵的炮击至少都消耗掉了对方近两千人，但是楚家军占据火炮优势，还干掉了满清的大炮阵地半数的火力，接下来就是楚家军扩大自己火力优势的时候了。
这两轮炮火下来，满清的队形彻底变得混乱。
“装填完毕！”
“没有了火炮我们就用火铳一决胜负，兄弟们举铳！”
“开火！”
在经历炮击之后，孔有德的全体火铳兵还是完成火药和弹丸的装填，看来孔有德还是对得起黄台吉的高官厚禄。
双方此刻的距离已经只有短短的三十步了，在这个距离上近卫师火枪的射程优势根本就不可能发挥出来，双方的命中率已经相差无几。
在占据火炮优势之后，又经过了三轮排队枪毙和两轮火炮齐射，孔有德率领的一万步兵只有一半的人员还能战斗，近卫师也只有七千人保持战斗力，好在战斗节奏已经掌握在了楚家军手里，接下来就是扩大优势和刺刀冲锋了。
“主公，近卫二师团发来消息，请求是否可以进行刺刀冲锋，他们担心后方的建奴骑兵插手步兵之间的决战。”
楚毅当然也担心黄台吉让骑兵插手，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杀手锏，于是回道：“请前线指挥官自行决定，本将军在后方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如果是楚毅只是担忧的话，黄台吉和站在后方观战的满蒙亲贵们，一个个都已经心惊胆寒了。
两军接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孔有德率领的火器营便被打得垮了下来，一万人的军队溃不成军，数百门火炮被摧毁半数以上，这样的步兵决战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这个时候没有谁敢责怪孔有德他们，因为任由他们任何人上去也不可能做的比孔有德更加出色了。
在火铳的一轮又一轮打击之下，乌真哈超营已经无法阻止起有效的抵抗，士兵们开始哀嚎着转过身形向后跑去。
黄台吉赶紧下令：“不能这样打下去了，传令孔有德，让他撤下来，鳌拜的骑兵做好准备。”
孔有德接到命令后马上喊道：“火铳兵退后，不要挡住骑兵冲锋路线。”
楚家军的前线指挥官也是一惊，马上朝着身旁的司号官传达自己的命令，数千已经上好了刺刀的士兵马上停下脚步，密集的阵型变成一坨坨拥堵的小阵，他们在为后方的骑兵让出道路。
一时间，旌旗飘扬，号角声和马蹄声顷刻间响彻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