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冰凝换上自己平时并不喜欢的白色面粉袋似的校服。戴上平光的眼镜，对着镜子梳着高马尾，打扮停当以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优等生。”隋冰凝又默念了一句自己的人设。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天空已经放晴，清晨的街上还没有几个人，远方的大路上，只有空荡荡的几班公交车在行驶着。司机旋转着方向盘，一个人开着车。
背上随身的书包，隋冰凝掂量着书包里的东西。这是除了学校里的东西以外，她搜集到的一点受害女生的私人用品，包括她的日记以及其他的小物件。
日记隋冰凝没看过，她未经他人同意一般不会随便翻看。可能是一种尊重吧，也可能是一种对于女孩家人的同情。
公交车停在她的眼前，她走上公交车，和司机师傅微微一笑表示问候，而后坐在座位上看着空荡的街道。耳机里缓缓流出的是舒缓的流行音乐，并不适合她现在的心境。
由于她和受害女生的家距离太远，她不得不早起，以便于下午可以早一点回家。
在转了好几班公交车以后，她终于隐约看见了小区的名字。
小区已经有些破败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爬山虎攀在墙壁上，笼罩着围墙。防盗网已经有些生锈，偶尔看到几户人家在楼下开辟一片小花坛。小区里很少见到年轻人，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慢悠悠地行走着，搬着马扎坐在楼梯口，拿着蒲扇乘凉。
看到单元门门口摆着花圈的地方，她静悄悄地走过去。前来吊唁的人很少，看起来她们家和邻居们的关系并不好。
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卖部买了点东西，隋冰凝拎着找到了她们家，敲开了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您好，我是鲍文一中的学生，代表学校来表示慰问的。”隋冰凝露出标准的微笑。
男人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隋冰凝点点头，随着男人进了门，放下礼品，背着书包走进了死气沉沉的屋子。
屋子里没有什么人，除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以外，只有一个中年女人捂着脸坐在床边。
隋冰凝试探着打破了沉默：“您好，我是代表同学们来慰问您的。”
女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在皱纹之间蜿蜒着。她愣了半晌，而后颤抖着张开了嘴，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隋冰凝将背包里的日记本和小物件掏出，日记本上用并不算出众的字体写着它拥有者的名字——寇雯。
“这是除了课本以外寇雯的一些物品，我给您带来了。”隋冰凝尽量放轻声音说道，“我是她的学妹，对于寇雯的意外死亡，我表示难过。”
“意外死亡？”女人的情绪很激动，她猛的起身，用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隋冰凝，“你们怎么能确定不是早有预谋？我五十多岁了，无依无靠！只剩下一个孩子......意外死亡........亏你们........想的出来！”
女人说到后面又带着哭腔，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这件事情我们没有预料得到......很抱歉......”隋冰凝依旧镇定地回答。
“抱歉能解决什么？能把我女儿的命还回来？你们懂什么？”女人抬起头来嘶吼着质问道。
“那您想查明她的死因吗。”看到女人情绪激动，隋冰凝的声音冷了下来。
女人呆呆地看着隋冰凝，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而后她无力地垂下头，吐出两个字：“想。”
“那么请您把真实情况告诉我。”隋冰凝看着颓丧的女人，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