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你在右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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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烟花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钱钟书

“你留给我的,是美丽的记忆,是怀念少年时的纯真的感情。当我捧起记忆中的佳酿想请你喝时,却先醉了自己。”李默沫在懵懂的高中时代初读这句话时还没有什么感受,多年之后,回味这句话才知道什么叫遗憾。

那年是她记忆中最深刻且最美好的一年,只因与他的相遇。他,宋年,一个侧脸很好看的人。总是不喜欢说话,但棱角分明的脸上在望向她的时候会在一瞬间浮现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点几乎没人知道,可能宋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李默沫的特别之处。

他在理科三班,她在理科五班。两个本来没有过多交集的人,因为宋年的转班,联系开始多了起来,至少是同班同学兼同桌。

某天在走廊上,李默沫好像听到宋年的声音,不记得或是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记得那声音很好听,像是云朵缓缓飘过天空的感觉。她靠着这个声音记住了这个男生,不同于其他人。

此后,每每听到宋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的时候,李默沫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灵的悸动。

宋年之前所在的三班就在五班隔壁的隔壁,离李默沫很近。但又很远,因为宋年不会时常到走廊上玩耍,只几次李默沫去接水或上厕所,路过他们班,偶然看见他安静地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目光恬淡,不敢过多停留,生怕他看见自己,于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班。只要看到他一眼,唇边会泛起笑意。或许这是少女情窦初开的表现。李默沫不知道他叫什么,喜欢什么,成绩如何,性格怎样,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默沫一次回班路上,不可避免地要路过他的班级。正要走到他班级的后门时,他却从前门施施然出来了,他往离门口有几步远的窗户那里走,往没几步远的前门处走,只不到两米多的距离,他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还往李默沫这边看。李默沫不确定他是否在看自己,因为她被他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手脚,慌得只想快步跑走,可他偏在她正前方,无法突破,李默沫只好硬着头皮,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视线越过他看向更远的前方,匆匆忙忙地与他错开。

其实是不想擦肩而过的,只可惜李默沫没那个勇气,他也没给她机会,就这么错开,像是在道口分开的铁轨。

曾经两个人像两条平行线,似乎永远不会相遇。偶尔李默沫走过他的班级门口时偷偷的一瞥,也算是这条平行线唯一的小波动。这小点的波动,实在是不足以掀起什么波澜。

一次月考过后,年级的成绩排行榜公布了出来。她听到班上同学都在谈论这个叫宋年的人。

出于好奇,她抬起了一直看物理题的头,戳了戳前面的杜安贞,“他们说的那人是谁啊?这么厉害的吗?!”

杜安贞:“你是在说宋年吗?”

李默沫被杜安贞问得云里雾里的,“宋年是谁啊?”

杜安贞扶了扶黑框眼镜,淡淡的从嘴里吐出几个足以震惊到李默沫的字。“宋年,五班的那个男生。”杜安贞没等李默沫反应过来又继续说:“据小道消息,他要转到我们班来了。”

李默沫楞了一下,探着身子附在杜安贞的耳边:“是我之前经常看到的那个男生吗?”

杜安贞看着李默沫,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是!”一大声叫起来,随后班上同学的耳朵就迎接了李默沫的异常激动的尖叫,此时李默沫的心情堪比中了五百万。

看到同学们诧异的眼神纷纷望向自己,李默沫识相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随后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解不出来的物理题。

很久以前,李默沫都以为自己和心里的那个男生会一直这样,她会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直到他突然转到自己班上,成了自己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