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韫……”第二日回到秀女阁后,我声音颤抖地唤出了阿韫的名字。
阿韫跑过来,替我狠狠瞪回了一个又一个对我指手画脚的秀女们。她牵起我的手,回到了我的屋中。我全程一言不发,跟着她走。
阿韫看着我,我看着地面。
突然,她一把抱住我,“初心,想哭,就哭吧!”
“阿韫,我不想哭。”我摇头。
阿韫轻轻叹息,我不知道她在叹什么。未等我思索,下一刻她却又回到了平日般:
“你看你,你可是第一个被留在养心殿过夜的秀女!蔚斐回来时多么的风光你知道吗?你可一定要受宠,把她比下去……”
“不,”我回抱住她,“我不可能受宠。”
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见到皇上了,更谈何受宠?
我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被召了去,就注定了永远都不会得宠。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这是皇上最不堪的时候,单从他眼下的黛青就可以看出。而这种时候定然不会传蔚斐那样的熟面孔,才会碰巧抽到我。而那夜之后,我也就会再不存在。
帝王的不堪,不能有人看。
而昨夜我说那话也并非是心疼,只是在赌。赌他狠不下心来杀掉一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差不多天真单纯的姑娘。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他不会杀我。
也果真如我所想,那人并没有给我分位,倒是赐给我许些金银珠宝。
秀女侍寝之后便是才人,我被分配到了一位贵嫔的偏殿中。我偷偷带去了阿韫,因为我知道,受宠过后又被打回才人的阿韫,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蔚斐的分位,倒是一天天提了上去。
-主殿的那位贵嫔娘娘倒也是个好人,得知我被分到了她的偏殿,吩咐宫女打扫了个彻彻底底,还添置了些东西。
她看着我请完安,伸手拉起,对我说:
“本宫这儿跟她们那些个不一样,你既来了便是姐妹。住的不舒服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开口。”
“但你也看见了,这儿宫殿偏僻,本宫不受宠,娘家也没什么权势,皇上已经半年多没踏进一步了,我怕是帮不了你什么……”
见她说到此处,泪眼盈盈,我赶忙递上手绢,连声道谢。
她提到皇上时眼中的爱慕我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大方贤惠的女子,若是没有进宫,必定能够嫁进富贵人家当主母,掌管家中大小事宜也必定井井有条。
再凭着她爹从七品州判的身份,在夫家谁又敢压着她。
可这入了宫,活成什么样儿,可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了。
——
某天,蔚斐突然让她的宫女把我叫到了她那儿。我不明所以,听她说了才知,她想在几日后的百花宴中带上我。
她已经被连提到了嫔位,又讨得皇上喜爱,所以才被带上。而像我或阿韫,是想都不敢想的,甚至连正殿的那位贵嫔娘娘都不能去。
我初听有些惊讶,道:“能参加宴会是皇上给斐姐姐的厚爱,我怎能跟去?”
蔚斐摇摇头,开口道:
“见宫中女子多了,便愈发觉得你的心最干净;我也不怕得不到圣宠,宫中有我容身的一角便可。所以在这时,我是一定要帮你的啊!”
“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我犹豫片刻,回答。
她这才笑了,细细端详着我,“果真是二八年华的人儿啊,出口得愈发标致。”
我垂眸,习惯性的客气,没有看见她的眸色深了又深:“姐姐才是真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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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还有,依稀可真是个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