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庄倒不算远,十几里路,属于旁边曲阳镇下面的一个庄子,曲阳镇是个大镇,有一溜十八庄的叫法,这柳家庄就是其中的一个庄子。
虽然属于曲阳镇,但是和铁牛镇相邻,也时常有人来铁牛镇赶集,一来二往几个村子总归会有些相熟的人,铁算李老拐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开的。
‘牛~牛叔,怎~怎么回事这么急,你先简单说说~,我也了解下情况。’农用三蹦子上李苟升和老黄半蹲在后斗里,颠颠簸簸的说道。
前面的牛叔仿佛怕李苟升听不到,扯着嗓门喊道:‘早上你牛氓哥去柳家庄帮人收瓜,九点多的时候他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有个老教授带着一群娃娃在柳家庄打洞,怕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老教授不停地打摆子,几个娃娃还好些,不过也都是脸色发白,迷迷糊糊的。这不让我喊你家二爷爷过去看看,没成想你二爷爷也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咋的,嚷嚷着让我来找你。’
‘哦?’李苟升轻咦一声,柳家庄他和二爷爷走村的时候去过,当时还小听二爷爷说过,这村有几个地方阴气挺重,估摸着古时候没少死人,不过那几个地方挺偏,估计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往地下打洞,李苟升倒也没留心多想,没想到今遭还让人碰上了。
‘没找医生给瞅瞅?’李苟升半蹲着喊道。
‘肯定找了啊,村里的说整不了,才问你牛氓哥联系的我。’牛叔头也不回的喊道。
‘柳家庄的村医还是那个张大兽医?哈哈,他肯定整不了啊。’李苟升乐了。
牛叔一头黑线‘别乱说,人家就是开始几年干过兽医,现在早就给人看病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起来,十几里路在牛叔拿三蹦子当跑车开的情况下半小时就到了,李苟升不得不暗叹一声老司机,揉揉快要颠成四瓣的屁股,嘟囔一句‘就是有点费屁股。’
没进村子,老远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人,周边七零八落的停着各种交通工具,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牛车。。。
‘应该就是哪了,牛氓说就在村口。’牛叔熟练的把车听到了土路旁,两人一狗徒步走去。
‘早知道算卦的家当带过来,说不定还能多做几单生意’李苟升嘀咕着,老黄在旁边附和着叫了两声,牛叔翻翻白眼,这小子平常也没见这么勤快。
牛叔在前面开路,嘴里喊着:‘让让,让让,劳驾诶劳驾。’李苟升跟在后面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大王巡山的模样,发现没人看他,觉得有些无趣就又换了懒散的模样。
众多看热闹的或被牛叔推着,或自觉地总之好不容易的挤出一条路,两人走到近前。
中间躺着个老头,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金丝眼镜也已经被摘下来,放到了一边,身子一直抽搐,时而凶猛时而轻微,不时嘴角会流出一些白沫,旁边蹲着一个女学生连忙帮他清理掉。
老头身边除了这个女学生,还有七个青年,也都是脸色苍白,脸上悠然带着惊恐后的痕迹,李苟升扫了一眼,想来这就是那几个学生了。
来的路上他已经观察过了,这群人不远的地方有个看上去不深的洞,洞口不宽并行也只能容下两人,那地方煞气挺重,回忆着以前二爷爷所说的,看来这几个人很幸运的中了头奖。
柳家庄的村医张大夫,看见牛叔带着李苟升前来,走上前来往后瞄了瞄有些诧异:‘李老拐没来?’
‘二爷爷跟庄周下棋呢,让我来看看’李苟升看着眼前的张大夫,眼里透露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他和张大夫倒是打过几次交道,准确的说是他二爷爷李老拐和张大夫有过几次摩擦,一个从医一个走江湖,难免会有些隔阂。
不过最终李老拐用他的那套科学理论,解决了张大夫没能搞定的几个问题之后,张大夫似乎认同了李老拐的科学,顺带也把对李苟升的称呼从‘小骗子’升级为亲切的‘狗剩’。
看着李苟升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脑子里指定没啥好想法,不过眼前事情从急,也懒得计较,张大夫眼神中带着犹疑:‘狗剩,这次事情比较麻烦,你能行吗?’
‘放心,虽然没我二爷爷吃的饭多,但他的本事我还是学的八九不离十的,说说啥情况?’李苟升懒洋洋的回答道,倒也懒得管他的称呼。
周围的人也看到李苟升的到来,有些认识的跟旁边人嘀咕起来。
‘哟,你们看小铁算来了,倒是没见到李老拐的身影?’
‘小铁算这些年本事也涨了不少,估计是李老拐放出来试试手的。’
那个老头周边的学生听到村民的对话,纷纷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和张大夫对话的李苟升。
‘那是什么人?’蹲着帮忙擦拭老者嘴角的女学生,抬头问道。
周围的几个同学纷纷摇头,一脸茫然。
‘看张大夫和和他说话挺客气,难道也是个医生?不过年龄小了点。’离他最近的一个男青年,脸色也是苍白皱着眉头半蹲在地上。
‘嘿,这你们可说错了,那小伙子叫李苟升,他可不是医生,是个算命的,没听见都叫他小铁算吗?很有些手段哩’身后一个大婶拄着锄头咧着嘴笑道。
‘算命的?’蹲着的女学生眉头一簇,他们可不相信民间的这一套科学。
其他几个同学的表情也是变得古怪,这村里的医生看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还找来个算命的瞎掺乎。
几个学生正在发愣的功夫,张大夫已经带着李苟升走到近前,嘴里悄声说着‘这次估计麻烦了,我给老教授把过脉,脉象虚的很还特别乱,神智也有些不太清楚,我问过他的学生们,都说他平时身体挺硬朗没啥毛病,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那几个学生都正值年少,现在都是脸色发白,我怀疑是冲了煞,他们已经通知了了县里医院,估计一会就到,不过这种事医院不一定能行,这不就赶紧叫人找你二爷爷来看看,没成想等来你这么个半吊子。。’
李苟升懒得理他,他以前也没少叫张大夫是张大兽医,不过后来关系缓和了倒也都互相不计较。
‘麻烦让下,麻烦让下’这次是张大夫开路,村里的村医都是很受人尊敬的,而且有不少人认出了李苟升,众人很自觉地闪到了一边。
来到老教授身前,李苟升刚要蹲下查看他的情况。
之前说话的男同学站了出来,‘诶,等一下’。
张大夫和李苟升扭头看向他,李苟升心中想着,不会这么狗血,龙套跑出来阻止救人吧?
‘张大夫,这位小兄弟是那位?’男同学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站在了张大夫旁边,从他闪过的眼神里李苟升看到了鄙夷。
明知故问?苟升心中瞬间明白过来,看来真的被自己说中了。
‘噢,王易同学是吧,这位是我们隔壁镇子的李苟升,专门请过来给齐教授诊断的。’张大夫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几个同学脸上的表情,虽然笑着解释但还带有一丝焦急。
人命大于天,医者父母心啊。
‘这位小兄弟也是医生?看样子年纪倒是不大啊?’王易嘴角微微翘起,语气种带着一丝讥讽。
张大夫也是老油条,看看其他几个同学的眼神,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道‘奶奶的,这狗屎的桥段怎么在哪都有’。
李苟升倒是像没事人似的,背着手在旁边站着,他见惯了那种眼神,鄙夷?嘲讽?怀疑?
‘嘿嘿总有你们来求我的时候。。’心里YY着。
眼光扫向四周围观的脸庞,他还是很喜欢观察众人的神色,从而来猜测他们心中的想法的,这也是二爷爷教他的第一门学问“察言观色。”
猛然间他的眼神定格在一个少女身上,一身洁白的长裙与这里格格不入,少女手中一把乌黑的镰刀更是与少女扦格难通。
最主要的是他发现少女在众人面前走动,居然好像不存在一般,周围人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不禁让他瞳孔骤缩。
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