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征召的士卒,听此鼓声,为之一震。
有一中年汉子,身法轻捷,来势如电,见到这时,
立刻脱下衣衫,赤身散发,缓缓跪了下去,
朝鼓声那个擂鼓之人,献上最为崇高的敬意。
许久,鼓声停了,
王邑眼神小瞅见一汉子跪倒在地,用雄浑的语声喝问:“何人?”
“陈思源。”那中年汉子回声道
“为何,跪下”
“谢,将军,救命之恩,”
“救你?王邑略显疑惑”
“今年,蝗灾,是将军救了老母亲。是将军亲手发的粮食”
神色间带着种不可掩饰的悲哀与忧郁,却又一丝庆幸。
“哦,似乎是有这件事。”王邑想起来了,这个陈思源当时和一老人家已经饿的不行。便心生不忍给了几块馒头。
“却是,没想到你居然投军了。”
“将军大恩,不敢忘,”那陈思源也是抬头望着王邑。
“起来吧,军营里不兴跪拜之礼。
王邑淡淡的说到,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也是颇为高兴的。
军营里最为讲究,官兵交心。
春秋战国名将吴起,带兵法则之一,练兵先练心。
说起吴起带兵的艺术,民间传说,吴起替士兵吮吸毒疮的典故。
相传有个士兵在打仗间隙生了毒疮,满身刺痒不说,夜晚痛得四邻不安,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吴起顾不得自己是最高指挥的身份,毅然用嘴替士兵把毒吸了出来。当士兵母亲听到这一幕后,不禁大声痛哭。有人不解说,吴起那么关心你儿子,你还哭什么呢?士兵的母亲说,你有所不知,正是吴起那么关心我儿子,我才担心儿子会替他拼命杀敌,因为他父亲也是吴起替他吸了毒疮,结果拼命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吴起对我儿子又是这样,我怕见不到我儿子了。
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对吴起的评价用了这样一句话:“善于用兵,廉洁平易近人,深得兵士爱戴”。
当然,新军里人员复杂,各个人想法各异。
陈思源,起身后,
王邑一见他,便不由赞叹,好汉子,他身材高大,面容黝黑,却显的极为憨厚。
虽穿着粗布麻衫,却显得极为精神。
冷风如刀,身后背着一把环首刀。
俗话说,枪为帅,刀为虎,剑为君
剑为百兵之首,刀为百兵之胆,枪为百兵之王
儒家有佩剑的礼仪,读书人
称剑为君子,为官拜相。
佩刀者的为将,刀为霸者,征战杀场。提枪者为帅,枪尖寒星点点飘,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一寸长一寸强是指枪的兵器越长,攻击力越强。
可刀都是刀,是杀人的刀
而人是否是杀人的人呐?
这帮兵,可还没见过血。
面对敌人,刀一拔出来,就只有活着和死亡。
王邑知道,
陈思源用的那把刀并不十分好。”
他认为
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
这把刀,还未开锋,
算不得好刀,
“啪”
酒壶摔碎了”
众人一看原来房顶上有人
仔细一看,那人年纪不大,身穿墨蓝青袍,斜靠军营的房顶上,
“咕咚,咕咚”几口烈酒,下肚身子微微舒服了。
“是,哪位游侠,可否下来一见”
“王邑,却没想到这次能见到你”声音不大,却显慵懒
“墨逸晨,没想到居然碰见你”王邑定睛一看,却也认出了此人。
墨逸晨虽面上,显得极为放松,他的余光看向了王邑的佩刀。
刀虽入鞘,
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
墨逸晨握着着手里的剑,脸上的表情,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
“王邑,你的刀,可钝了?
试试我的剑,可否压得住你的刀。
王邑眉目平静,却在墨逸晨话音刚落时神色一冷,原本垂下的眸子猛地抬起,露出叫人胆战心惊的睥睨来。
墨逸晨,跳下房顶,脚尖点地几步上前,双手执剑朝那王邑微微弯腰,行了礼:“请多指教
王邑开口,“请”。
刀也已出鞘
他话音刚落,墨逸晨的身影便一闪,不等人看清身形,便有道凌厉的剑气直指王邑胸膛。
王邑微微一怔,眉目间仿佛看不见悲喜惊讶。
刀破剑来,用的是刀,出的也是刀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
如墨亮的剑光,惊鸿一闪
那抹残影飞致他身前,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刀剑便撞得火星四溅,剑与刀相互嚎叫着,
令人战栗的剑鸣
让人发麻的刀气
刃口上高高的刀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半步未退
墨逸晨的剑
王邑的刀
剑气,刀光,
寒光万丈,的刀
冷冽森然,的剑
他们都想退开
拉开距离,没看清对方的招式
来不及了,
那意料之中的一剑却没有刺来,
那意料之中的刀也没有劈到,
得罪了。
二人同时说出口,
天地茫茫,四下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吹拂。
“还打么”?墨逸晨淡淡的说到
“快剑手,果然名不虚传”
“场下那么多人,总得分个胜负”
刀势,直扑墨逸晨身上的各处要害,刀破成沙,
刀阵已成,
却锁不住那惊鸿游龙般的身姿,利刃森森寒光,却始终击不中那一身墨蓝长袍。
墨逸晨的身形快若闪电,身后的刀袭来也快,
提剑,剑锋上压下千钧之力,倒转身形,从剑刃的另一侧翻过,绕开了刀锋
一手刺出的一击。
几个闪回飘落在地,他冷笑了一声,“好刀。”
眼中涌起嘲讽,
如风,游走在剑刃的空隙中。刚猛的刀势擦断了几丝头发,
双方虽未实质性受伤,却也不能从对手的身上捞到好处。王邑能当上新军副统帅,果然名不虚传,墨逸晨认真了起来,体内真气运转,
王邑,刀势大开大合,
墨逸晨,剑法,惊艳绝伦。
底下军士,屏住呼吸,静静的呆望。
刀势的力道上势大力沉,
剑风轻巧,招招正面攻击,毫无花哨,却也最是有效。久持之下,
王邑并不能占到好处。
刀剑屡屡交接,一次比一次具有压倒性,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
墨逸晨边应战,边心惊,趁隙拉开距离,游走在场。看来要用它了……
王邑不再说话,刀就是他说的话。
忽然,墨逸晨身影一分为七,直扑而下,将王邑包围在其中,交错的残影中,竟隐隐有分离出第八个的趋势。
王邑握紧了手中的刀,面对传说中的墨家止戈剑法,
最后一式“止戈为武”
王邑不敢大意,沉心静气,随时准备迎接扑面而来的敌手。
墨逸晨一挥剑,剑气直逼伫立着的王邑。
白色剑光从他面前出现。
王邑一回神便处于一片茫茫剑光中,
眼前似乎有无数剑光流动,很快,眼睛跟不上缭乱的速度,无法判断那些朝自己袭来的剑招是真是假。
王邑身后极速靠近一道剑气,直直地袭向了自己的后心,
王邑转身,却来不及在它破入自己皮肉前阻止它,但却停住了……
“走了走了,毕竟你是新军副统帅,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自嘲的笑了笑,
墨逸晨,走了,仍是一袭青衫,一壶老酒,一把快剑。
留下的背影,让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