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诸将说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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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棋逢敌手

且说那络腮胡见同伴毙命,内心悲愤异常,发出一声怒吼,吼声雄浑有力震的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掉落。同时纵身至两番僧前,双手在怀中一模,扬手打出。那二番僧见状,以为是暗器袭来,立时用双手护住门面。岂知并无暗器,且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络腮胡再次一声怒吼,身法极快凌空一月,左右两掌用尽全身力气,击打在两番僧头上,登时脑浆迸裂,立时毙命,现场尤为惊骇。而这一击,也大大出乎那和尚意料之外,但同时也看到了破绽,那和尚一双肉掌,青筋暴起,飞速打在络腮胡胸前。壮汉跌撞在背后的树上,余力把碗口粗的树干折断后跌倒在雪地中,不省人事。

见此状,那少年反而出奇的平静,一语不发望着那和尚,倒是黄子澄,望向怪笑走向自己的和尚,怒眉倒竖,喝道:“贼子,报上名来,老夫今日死则死矣,只要你放过我家少主人,老夫九泉之下,森罗殿中不计你恩仇。”那和尚缓步走向一老一少,桀桀怪笑道:“贫僧杀人无数,欠下血债不胜枚举,亦不在乎你计较不计较了,你黄子澄死不足惜,我要的,就是你家少主人。”近前双掌缓缓平举,继续阴笑道:“不过看在你黄子澄忠义无双的份上,告知你也无妨,贫僧道衍,你们二人去阎王殿告状去吧。”那少年依然心静如水,轻声对着黄子澄说道:“死则死了,只是再也听不到恩师的教导了,来生再做老师的学生,再聚师生之谊。”旋即闭上双眼,俊朗的脸上刚毅无比迎着道衍那双肉掌而去。

道衍正待击掌,忽而听到身后传来歌声,歌曰:生死为哪般?功名利禄还。会须当挽座,把酒共言欢。道衍心中一凛,思道:难道有高人在场,我居然没有发觉?想来此人武功远胜于我。随即收掌,双掌横胸,后退数步,寻声望去。黄子澄和那少年听得有人,亦自内心一喜,睁眼寻声望去。三人却见一少年,一手执铁扇,一手执葫芦,吟唱着歌缓缓而来,正是隐藏树后的席祯。

“原来有高人在场,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贫僧来日拜会”不知是敌是友,道衍只得说些场面话。

席祯双眼扫过黄子澄和那少年,黄子澄此时眼神带着激动和渴望,而那少年双眸依然深邃平静,波澜不惊。

“在下只不过是个过路的野鬼,渴了就寻点酒喝”席祯扬了扬酒葫芦,“只是不小心撞见了和尚要杀人。”

“少侠要管闲事?我观少侠武功纵是不弱,但是我道衍虽少行于江湖,却也不是轻易可以打发的。”道衍全身警戒,欲继续探听敌友虚实,双掌平放,暗自催动内力于双掌。

“过奖,在下江湖无名小辈,只是看这几人衷心护主,不惜一死”随即又指向黄子澄“而这位老先生丝毫没有武功,却也不惧一死护主,实在令我敬佩。”席祯朝黄子澄拱手道。那黄子澄也不知虚实,却拱手还礼。

“哈哈,少侠果然性情中人”道衍笑道:“只是不知尊师何许人?”

“都是江湖落魄人,谈什么师承?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师能否听在下一言?”

“你且说来听听”

“大师既然是出家人,持贪嗔痴戒,为何又犯下杀孽,翌日不知大师怎么面对佛祖?而这几位又有何过错,以至于大师为其掌下超生?我看这几位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席祯娓娓道来。双眼再次向那少年看去,见那少年依然波澜不惊,内心敬佩之心不禁油然而起。

“嘿嘿”道衍阴测测干笑了两声“少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插手了,既如此,他们的姓名,就看你我之间了。”言罢,尚不等席祯答话,双掌一错,呼的一声掌风如雷,身形宛若鬼魅,欺身而上。

这一掌袭来,席祯登时知道厉害,不敢大意,一侧身,手中铁扇直点,竟是判官笔打穴的手法,朝道衍肩井穴点去。谁知那道衍未及招式用老随即左掌化拳,朝席祯丹田击去,同时右掌变爪,爪峰朝席祯胸前横扫。道衍眼看席祯避不过去,内心狂喜,内劲瞬间增加了几成功力。席祯内心一惊,暗想还是大意了,但是随即身子往后一跌,右脚蹬地,堪堪避开丹田一拳,胸前依然还是中爪,爪峰划破衣服。内心甚是惊讶,侥幸躲过一招。道衍不待席祯身子站稳,一跃而起,双手同时变爪,抓向席祯双肩,这一招若得逞,即可制敌。随之席祯好似早就知道道衍会有此一招,双脚点地,腾起数尺,凌空双脚互点,竟硬生生再次拔高数尺,然后身形随即急速下沉,右脚尖点向道衍天灵。道衍本一击得逞,欲乘势而进,却不料席祯身法如此怪异,内心也大骇,再也不敢大意,凝神躲开,并未继续进攻。

“原来是武当派的高手”道衍却是认得方才梯云纵和铁板桥的功夫,问道“不知道追云剑韩三童是你什么人?”

“大师好俊的功夫,晚辈席祯,对大师的功夫极是佩服的紧,大师能将道家和佛家武学修为一身,晚辈自以为不是敌手,但是晚辈还是要向前辈讨个人情,望前辈看在晚辈的份儿上,放过他们一回,晚辈不胜感激,他日定当登门道谢。”席祯并没有答话,而是另有所指。

道衍干咳了两声,他知道,这个叫席祯的少年功力不在他之下,若要力拼,不一定能胜过他,反而会坏了大事,不如卖个顺水人情,将来或许能有重聚之日,况且既然他没有否认是武当派的人,日后再去打听即可。当下堆笑道:“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今日贫僧于席少侠棋逢敌手,虽然目的不一,却也相惜,好,为了少侠,我也自当想让,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言罢恨恨地看了一眼 黄子澄和那少年,纵身一跃,身形骤然不见。

待那道衍走后,那少年和黄子澄知今日或幸免于难,登时松了一口气。黄子澄率那少年来到席祯跟前,自是十分道谢,席祯也知那少年姓文。虽四下查找,那四个番僧自是毙命,余下数位壮士,只有那络腮胡气息微弱,尚一息尚存。席祯一番推拿,缓过一口气来。黄子澄遂扶着络腮胡轻声道:“圭儿,你感觉如何?你我今日幸免于难,得席少侠援手,你且能走动?”那络腮胡正是黄子澄长子黄圭。

“黄修撰不必客气,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所幸诸位无恙,在下还有事在身,且别过,他日若有缘重逢,有酒饮即可”席祯拾起酒葫芦,朝黄子澄笑道。

“少侠认得老夫?”黄子澄惊讶道“老夫并未在江湖行走,少侠何以认得老夫?”

“在下并不识得,只是听道衍提起,想来必是黄公无疑,适才相试,果如是。”

“少侠好眼力,黄某感激不尽,今日且别过,他日盼少侠光临寒舍,我定感激今日相救之恩。”

“不必客气,他日定去府上拜访,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席祯拱手告别,黄子澄和文公子自相扶起黄圭去了。

席祯回到于关晴分别之处,马儿还在,却独不见了关晴,以为躲起来了,便找了四处,仍未有发现,心下甚是焦虑。回到马儿身边,却瞧见关晴的马鞍上有一纸书信,取来一看,上书“来客庄庄来客”六个字。心下狐疑,定是在给打斗之时,有人将她掠去。可是何人为之?这来客庄庄来客,可是一个叫来客庄的地方? 想到既然有人留书,想必关晴必然无虞,今日已晚,且循投宿,明日再去寻访,心下已定,便跨上马儿,一路蹄扬雪,向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