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信在新加坡出差,赶不回来。但贺礼已经送到,温甜和其他温家的长辈也有到席。
酒宴过半,潇潇和温甜先告退。席子被他哥拉走去拜见一些行业内的大牛。
苏家的司机送温甜回别墅,苏喵忙中抽闲,打过电话问候了几句,两分钟的通话,不少于五个人来请示她事宜。
“温家家主温信入席,苏老先生唤您去打个招呼。”
“南城朱家送来贺礼,他们有意与东南亚的药品生意打交道,要通过您引荐一下。”
“宋家小公子首次出来应酬,和醉酒的矿业的宫家发生摩擦,烦请您到场调节一二。”
……
温甜实在不忍心分散苏喵的精力心神,简单说了几句,草草的结束了通话。
半个小时后,苏家的车是生面孔,在小区门口被拦下。
“你好,姓名,来意。”
短小精悍的问询。
不用想,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位好听低磁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出自谁口。
“司机大叔,已经到门口了,不用送了,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您忙您的吧。”温甜道谢,提着裙摆下车,声音有些迷糊了。
“顾先生,晚上好。”
车子驶离,
温甜痴痴的笑着看着顾冽,三分娇作,七分酒醉,痴痴的傻笑。
姣好的脸颊染上酒晕,眸子如有星辰摇曳璀璨,为了搭配晚礼服,略施淡妆,窈窕生姿,更加惹人瞩目。
顾冽回过神,放下手里的笔,走向温甜。
今晚好友好不容易相聚,温甜没有管住嘴巴,喝的有点高,吹过风后,醉意更浓。
温甜感觉脚底软绵绵的,似踩着一团云朵棉花。
盛情难却,她邀请被邀请跳了几支舞。脚上的八厘米高跟鞋,名贵,但也属实折磨人。
温甜脚踝酸痛,本想迈步,不料身子重心不稳,踉跄的就要摔倒。
还好,顾冽箭步上前,长臂接住了温甜前倾的身子。
浓烈的酒气扑到顾冽鼻尖,“喝这么多,你一个女孩醉酒,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顾冽拧着眉心,低声斥责。
温甜手搭在顾冽的胸前,站稳脚跟,咧开嘴角傻笑,“哈哈哈,你长得真好看,小哥,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酒劲如同洪水,冲垮了意识的堤坝,蔓延至各处,已经完全占据了温甜的神经。
“我想到了”,温甜戳了戳顾冽的脸,眉眼弯弯的说:“在梦里。”
也不知道温甜是不是看了土味情话大全,居然说这么老的梗。
顾冽无奈的叹了口气,女孩的礼服是裸背V子领的黑裙,精美绝伦的锁骨诱人,俩人距离很近,女孩胸前更是春光大显。顾冽现在终于知道,他质疑温甜是A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低估她了。
往来的人,无论男女,都投来“占便宜” 的眼神,当他们对上顾冽吃人的目光后,又都怯生生的转回脑袋。
顾冽脱下保安制度外套,没好气的罩在温甜胸前。交代坛子几句后,直接打横把温甜抱起来。
迷迷糊糊的温甜还在区分,还在和眼前的三个顾冽讲着老掉牙的土味情话。突然,被腾空抱起,温甜惊叫一声,慌张的环住顾冽的脖子。
温甜脑袋混沌,望着触手可及的男人侧颜,恍若和记忆里的稚气少年模子相似,彼此交错重叠,只不过顾冽的更加成熟硬朗。
越想头越疼,昏沉的脑袋埋进顾冽的肩窝,贪婪的嗅着男人冷杉的古龙水,和淡淡的剃胡水的剃须水。
温甜合上眼睛,蒲扇似的睫毛戳着顾冽的脖颈,声音软软糯糯,“祁哥哥,我想吃草莓。”
若说方才还有些许理智,现在温甜已然混沌。
嘴里迷迷糊糊的叨念着,声音轻轻,足以让顾冽听清楚。
祁哥哥!
祁哥哥!
顾冽大脑一片空白,稳健的步子怔住,脖子僵硬,惊讶的眼神盯着前方的红瓦别墅,眸底划过复杂的情绪。
莫名的窒息感融入他的身体,伴着滚滚血液流入四肢百骸,骨髓,经脉。最后汇聚炙热的心脏,伴随着心脏闷痛的跳动疏散。
月色正好,星空静谧。
但月下凡尘世人,心乱如鼓,神色复杂,久久难平。
温甜闭着眼睛,贴顾冽的胸口,拱了拱脑袋,“祁哥哥,我要吃草莓。”
顾冽努力挣开喉间那只无形的手,哑着嗓子,如同被砂纸磨过,“好,给你买。”
输入温甜的指纹,打开门。
野哥如约般的侯在那里,敏锐的耳朵察觉出声响,即刻睁开黑黝黝的大眼睛,吐着舌头,期待的等候大门被打开。
出乎意料,回来的不是一个人。
而且,主人还被不醒人事。
“汪汪~” ,野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低低的叫了几声,好似想询问。
野哥出院后,温甜经常带着它去找顾冽,所以它对顾冽的防备心很小。
爪子哒哒的踩在地板上,尾随着顾冽进入卧室。
顾冽心乱如麻,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想要逃离。
野哥蹲坐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
顾冽俯下身子,揉了揉野哥毛茸茸的头,“我把她安全送回来了,我还有工作要做,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野哥是德牧,智商不低。顾冽也是难得的好脾气,愿意耗费时间和它讲道理。
“汪汪~”
“她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没有大问题。”
“汪汪~”
“翘班是不被骂的,还会被扣工资。”
“汪汪~”
野哥不知道是不是怎的没听懂,还是被温甜熏陶久了,时刻把握机会,故意制造独处机会,助力主人早日拿下顾猎物。
不敢对方说什么,反正它就是不给顾冽让路。
温甜翻了个身,低声梦呓,“祁哥哥”。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顾冽听清楚。
顾冽扭头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又看了看心机深重的野哥。
他知道今晚是走不了了。
顾冽给温甜脱下鞋子,掖好被角。
温甜的礼服修身拘谨紧扣腰身,她的睡相不老实,睡梦中,丝绸肩带已经滑落,酥肩裸露,身后背上的绳扣松开几颗,光洁的蝴蝶骨如巧匠雕琢,魅惑,美的不可方物。
顾冽带开衣柜,找到一件宽大的T恤,整个套在温甜身上,然后,隔着衣服,松开礼服背后的暗扣,扯住脚踝处的裙摆,从而脱下整件礼服。
洗湿毛巾,擦拭温甜的红晕的脸颊。
照顾温甜喝了半杯蜂蜜水。
顾冽忙忙碌碌,野哥坚守岗位,老实的趴在门口的羊毛地毯上,视线随着顾冽忙进忙出。
伺候完温甜,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野哥也渐渐睡去。
顾冽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水。蹑手蹑脚的关上阳台的玻璃窗,点燃一根烟。
辛辣的尼古丁吸入肺中,任由其灼烧着他的意志和思绪。
月色似稠墨,鹅黄路灯点点缀亮,美的虚幻,似梦,不真实。
经年的回忆断断续续,思绪伴着辣口的烟雾在身体里游弋。
不知是惋扼腕叹息,还是痛楚,不可启齿!
今晚的夜格外的黯淡。
今晚的烟格外的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