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嘘寒问暖道:“皇儿,国事自然重要,但是你的身子更重要。切不可太过劳累了,天寒要加衣才是。”
皇上只点点头,便出去了。太后看着这里镇定自如的沈轻凤,笑道:“哀家这几年慢慢觉得身体匮乏,常年吃斋念佛的。要写佛经供与寺中祈福延寿,今日秦王妃既然在,不如请秦王妃也为哀家抄录几张吧。也是秦王妃的福禄了。”
沈轻凤很是乖巧地点点头,便有宫女上前来引,到一边的珠帘后面。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扎素白的宣纸,沈轻凤轻轻铺开一张宣纸。又执起刻花纹的兼毫笔,宫女在一旁将墨汁研好,退在一边。
将沈轻凤飞快地在纸上书写,宫女已经将写好的一张,轻轻吹干墨汁。双手奉在太后的面前。太后接在手中看了几眼,字迹和人并不是很相符,人很天真温顺。字迹却工整之外透露出几点锋芒。
太后将纸冷冷搁在香楠木镂空菊纹小几上,慢慢道:“秦王妃,写了几张便是心意了。心意到了即可,也耽误了几个时辰了。还是早些回府,免得秦王下朝不见秦王妃在府中,要着急了。”
陈贵妃拿眼睛瞟了几眼,有些不屑一顾地撇撇嘴角。
沈轻凤抬起头,将手中最后几个字写完,才将笔阁下。转身出了珠帘,欠身一拜,道:“能为太后祈福是荣幸,只是字迹丑陋不堪大用。如此,沈轻凤告退!”
见太后也不言语,便径自出去了。耳旁传来陈贵妃的声音道:“太后好生歇息,臣妾改日再来请安。”
出了太极宫,陈贵妃沉下脸来,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难道以为就空凭外貌就能当好这个秦王妃吗?”
沈轻凤皱着眉头,很是不解,道:“陈贵妃,这是何意?”
陈贵妃又是生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字写的丑,路也不会认。连算计自己的母亲也是漏洞百出。你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花瓶吗 ?”
沈轻凤不怒反笑,问道:“是啊,区区一个庶女,不堪大用。可是我就是秦王妃呢,这可怎么好?还请陈贵妃指点一二。”
陈贵妃管的还真多。
正巧宫门口有两个宫女在一边守着,见秦王妃出来,便迎了上来。不知道后面还跟着宫里头最嚣张跋扈的陈贵妃。
那两个宫女已经上前来,也得将话说了出来,道:“小的见过陈贵妃,见过秦王妃。今日奉沈贵人之命,前来接秦王妃入殿一叙。”
沈轻凤轻轻挑眉,道:“我奉旨入宫觐见太后,可没有说过要见沈贵人。回头再见吧,今日王爷还找我有事情 。”
那两个宫女抿抿嘴唇,道:“沈贵人怀有龙胎,近日心情忧郁。正好秦王妃入宫,正好前去慰问一二,也不会耽误秦王妃很长时间的。秦王妃请。”
陈贵妃在一边听了,只觉得聒噪。厉声道:“都已经怀有龙胎了,还不安分些。你们回去,就说是我的话,秦王妃我带走了。”
见那两个丫头立在面前,有些犹豫。陈贵妃只觉得自己的威严扫地,又厉声道:“怎么?如今我还使不动你们了。”
那两个宫女连忙跪在地上,颤巍巍道:“是,尊贵妃旨意。”便两个人连滚带爬互相地搀扶着走了。
看来陈贵人在宫里的地位斐然啊!这行事也格外霸道。
陈贵妃脸上有些愠怒之色,回身看着沈轻凤静静地站在原处似笑非笑的。便向身边的一个丫头道:“你亲自送秦王妃出宫,不得任何人阻拦。去吧。”
又看着沈轻凤,慢慢道:“小心些才活得长久。秦王妃,...”
话中含着些警告的意思。
沈轻凤轻笑:“是吗?我还以为做人应该恣意张扬,任性洒脱呢?就想陈贵妃一样,在这宫规甚严,尸骨成山的皇宫里面。还能不畏强权,嚣张跋扈地行事。我甚是羡慕呢,陈贵妃。”
陈贵妃皱了皱眉头,一个刚受诰命的一品秦王妃居然敢在宫中大放厥词。冷哼一声道:“今日是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才出言相助一二。既然你不领情,大可以成为这王权坐下的尸骨。想来也无人在意的。”
说完,陈贵妃便傲然地转过头,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宫女在一边侍立。
沈轻凤跟着宫女出去了,路上偶尔遇到的宫女太监都恭恭敬敬垂手以示敬意。皇宫最是深不可测的,也是宫规甚严。
上了马车,杨沁和莲心都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入宫觐见,总算安然无恙了。莲心拿出素白的帕子,里面包着几块粽子糖。递给沈轻凤,沈轻凤捻了一块放在嘴中,不是很甜,带着些松仁核桃的香气。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回想在宫中的一幕幕场景。
杨沁也拿了一块尝尝,眼中有些怅然之色,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没有吃过糖了。
出了宫门,沈轻凤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离开宫门在到繁华的街上,还是有些距离的。马车在静谧的官道上 嘎吱作响,此时接近正午时分。官道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一辆孤独的马车在缓缓前行。
突然从两边闯出一个个黑衣人来,约莫又二十个人。将马车的去路紧紧挡住了。车厢里面的人只觉得马车骤然停下,因为惯性身子一歪,头差点磕在壁上。
外面传来车夫急急忙忙的声音,:“王妃小心,有人拦截。”
这话一出,马车上的人都惊心不已。杨沁的手早已经握在剑柄上了。
沈轻凤道:“先下去,看看是何情形。”
。三人下了马车,看见前后皆有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脸带面巾,只露出一双双漆黑的眼睛,正杀气腾腾地盯着沈轻凤。
沈轻凤有些无奈,自己一直安分守已,谨小慎微。怎么又有人来截杀。缓缓不悦地开口道:“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好汉,来着何意?”
对面的人也没有说话,只见一个个男子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翻动剑身。剑上的寒光将日头反射,有些刺眼。
沈轻凤见来势汹汹,便认真地看了一眼杨沁,杨沁会意将怀中的一枚信号弹引发。空中嘭的一声,炸出两朵妖艳的花,甚是好看。
那男子便已经执剑冲了上来,将手中的剑凌厉地朝沈轻凤砍去。那车夫已经上前去挡着了,沈轻凤倒是不知道,连秦王府的马夫也是有些身手的。
只是对面的人有备而来,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几招之间,秦王府的车夫便已经败下阵来,只是仍旧挡在王妃的前面,甚是忠心。
突然又有四个男子冲了上来,沈轻凤拉着不会武艺的莲心抵在车马边上。杨沁已经抽剑上前,凌厉的剑光争锋相对,两剑相触,发出一声脆响,犹有回音,似乎龙吟。
杨沁的青龙剑,寒光咋现。显然不是一般的剑,但是对方的剑和招式也不简单。且对方身手矫健,杀招凌厉。杨沁以一敌四,实在无胜算。
沈轻凤抽出袖中一柄短剑,也加入了战斗之中。莲心有丝丝紧张,道:“王妃小心些。”
那几名黑衣人显然一愣,他们收到的信息中。这秦王妃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
来不及细想,有沈轻凤的分担。杨沁的压力骤然减轻,心中却不安。只是对方出手越发凌厉,招招带着杀气。很明显来的训练有素的杀手,让她来不及去担心别人。
只是沈轻凤这边的人,似乎动手时都含着几分顾忌,至少不想要沈轻凤的性命。当他们有了这些顾忌的时候,沈轻凤却是没有顾忌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很认真地对待这一次的打斗。
当比划了数十招时,黑衣人肩上已经被沈轻凤划开一个血口。这时候黑衣人才明白对面的女子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沈轻凤很明显有些身手,但面对专业的杀手。沈轻凤的身手明显不够。只是在对方漫不经心中才得以中伤对方。
在肩上中了一剑之后,有隐隐的血渗出来,在黑衣上,就像是沾了点水。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手中的招数却杀气腾腾,一招招朝着沈轻凤去。
突然从外面有冲上一群人来,都是寻常布衣百姓的模样,手中拿着利剑,脸上也很随意拿着帕子裹住。
黑衣人以为杨沁方才的信号弹是要向秦王府求援,他们早就已经精确地计算过,秦王府到这里的才是需要点时间的。可是对方不仅不是秦王府的人,还出乎意料地快速赶到。
黑衣人并不知道,这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竟然会让他们没有机会悔过。
来人也是一言不发,上来就挥剑而来,两方人马瞬间就打斗起来。相比于黑衣人的杀气腾腾,风阁的人,相对来说,杀招不多,但是相互配合地很有默契,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能很快知道自己人的招数和自己要配合的招数。
相博片刻,地上已经躺着四五具黑衣尸体了。那个领头的从没有想过会有如此变故,陡然大怒。手中的招数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