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看着倒在地上的李希,说:“你也是一个可怜人。”
夜晚是那么的漫长且寒冷,刘成把被子扔在了床上并铺好,他又把皇帝抱起来,扶到了之前皇帝坐着的地方,他看了一会儿。
一阵阵敲门声使他心惊肉跳,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两个守卫。
“刘总管,鸡汤已为陛下熬好。可否现在就为陛下送去。”一个守卫说。
刘成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说:“在门外等着,我这就去替陛下取。皇帝已经累了,不想被打扰。”
“是,刘总管。”两个守卫齐声说。
刘成轻快的走到了寝宫的门前,打开了开,面对着两个守卫微笑着。
“陛下可好。”守卫问道。
“陛下一切都很好,喝完鸡汤以后就准备就寝。”刘成微笑着说。
“那就请刘公公尽快为陛下送去,时辰不早了,让陛下早一点就寝。”守卫弯着腰将手中的鸡汤端到了刘成面前。
刘成看着那碗鸡汤,打开盖子凑到跟前闻了闻,还装模做样的说:“没错了,就是这个火候。只有这个火候熬出来的鸡汤才是这种味道的。皇帝上次喝了几大碗呢,一直在夸。所以我看陛下今个儿有些累了,就想着给他熬一些鸡汤。”
刘成接过鸡汤,看着眼前的两个守卫。很快便转过身子进入了寝宫,守卫们也顺手关闭了寝宫的大门。沉重的大门关上了,刘成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他很快走到了帘子后面,把鸡汤放在了桌子上。又讯速将皇帝抬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他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死去的皇帝,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
刘成坐在了皇帝之前坐的椅子上,这把椅子是用纯金打造的,但是椅子上垫了一块很厚的坐垫,甚至在椅子的靠背也有靠垫。这些垫子坐在上面异常的舒服,刘成长吁了一口气,像是把自己所有的疲累都一并吹出,他伸了伸手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在这椅子上,对着早已经没有气息的皇帝说:“这当皇帝可就是舒服啊,可如今呢?你躺在床上,而我却坐在这里,你还不如我呢!”刘成冷笑着,语气中透露着嘲讽与忌妒。
刘成站了起来,静静的欣赏着寝宫内收藏的字画、宝剑、唐刀、弓箭、书籍等等。他又端起桌上放着的那碗鸡汤,喝了起来。
“我不能在这里等着了,现在就要回去。”刘成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
刘成清理了一下现场,吹灭了皇帝身边的几盏蜡烛,又将喝剩下的鸡汤端了起来。他很快的走到了寝宫的门前,由于他双手端着鸡汤无法将门打开,只好叫守卫帮他开,守卫听到以后很快就帮他打开了寝宫的门,刘成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守卫又将门轻轻的关了上去。刘如端着剩下的鸡汤看着两个守卫沉默着,鸡汤还在冒着热气。
“陛下没有喝完吗?”一个守卫问道。
“没有,皇帝胃口不好,可能是赶了三天的路有些累了。”刘成轻轻的说,并把剩下的鸡汤顺手递给了一个守卫。
“陛下睡下了吗?”守卫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陛下已经就寝了,二位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先把鸡汤送回去吧。”
“一个人就行了吧,我在这儿继续看守着。”
“大明宫周围有上千名士兵把守,很安全。而且二位并非太监,这个时间按照大唐的宫规皇宫中是不能有男人的,如果二位破坏了规则,那么请后果自负。”
“可是,是皇帝让我们来的。”
“皇帝已经睡下了,二位不必留在这里打扰陛下了,二位请出宫吧。”
“可……”
“别可是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早点回去吧。”刘成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银子平分给了两个守卫。
“谢刘公公,我们这就告辞!”守卫向刘成行了礼,转身便离去。
看着守卫们远去的背影,刘成发出了阵阵的冷笑声。此时周围早已经空无一人,太监与宫女们早已经入睡了,他的周围只有寝宫中躺着的皇帝的尸体。
刘成转过身子看着寝宫沉默着,他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太液池的那个凉亭里。此时距离刚刚在凉亭里发生的惨案不过两个时辰,但是对于刘成来说, 像是过了100年一样,那么的漫长,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地砖的缝隙里仍流淌着一丝丝血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再一次的抬起了头,仰望着星空,看到这繁星满满的夜里,一轮明月照射在了他的脸庞上,思绪将他带回到了童年时代。
在刘成的记忆里,自己始终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他的童年里只有黑暗和仇恨。这些因素把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最终也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与其说是讨厌自己,更不能说是讨厌刘如。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丞相打造而成的。
十二年的时间里,他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杀人机器,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杀人机器,他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一切都要听命于他人,而那个人正是他的义父。
十二岁时,他因为贫穷的原因,不得不进入皇宫当上了太监,他之所以可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没有父母,也不需要为自己留下后代。他出生在大唐最混乱的时期,战争连绵不断,百姓苦不堪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疾病、痛苦、仇恨、妻离子散、这些都已经见怪不怪。
天灾、人祸,都在像大唐扑面而来,这些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把大唐送入深渊。
随着之前还来的,是饥荒。上百万百姓因此饿死,百姓的生活早已经苦不堪言,而皇帝似乎还在沉醉自己的美梦当中。百姓们恨透了统治阶级,他们想要复仇、想要揭杆而起,但是饥饿使他们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似乎连最后一丝尊严,也留不住了。
刘成自然也是众多人中的一员,他之所以当太监,不为名利,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不被饿死便是最大的幸福。谁还关心有没有后代,况且刘成生来无父母,是个没人养的孩子。
于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他便义无反顾的,进入皇宫当起了太监。
他似乎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噩梦才刚刚开始。
刘如很快注意到了他,并想把他培养成杀人武器。对于这些,少年时期刘成当然不会知道。那时他真的以为刘如是他的恩人,并一度把他当成义父来看待。
他13岁那一年,刘如开始让他练习各种武术。如果不好好练习,甚至会挨打挨骂,事物以后分配的很少。为了不忍饥挨饿,他处处都听从刘如。刘如,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他知道反抗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久而久之,他们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对于刘成说可能是因恨生爱,刘如也渐渐开始重视他了。他聪明好学,短时间内学会了很多武术,而且不比那些时间长的要学得厉害。同时,他的外貌像极了女性、声音很是纤细。这与他的武功,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如才开始重视起他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无人在场时。通常以义父义子来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