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万物灵长之首。
他们生来体弱却极善学习,万般变通皆可领悟,且还拥有最适合修道的身体,让其他种族羡慕不已,纷纷以化形成人族为目标。
在宇宙之中,所有能力都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世界,便是号称人族故乡、诸界原初、法术始兴、先天不败的荒血界,其中更是走出过一位不可明说的伟大生灵,那人贯穿所有大界的历史,踏足过世间的每一寸土地,留下一段段壮丽恢弘的不朽传说。
时至今日,除却荒血界外,也仍有不少大界在传颂其名号,被后来人誉为“帝”,赞唱无数岁月而不落。
因此,古来也在向着人族摸索,原本他以为这条道路会非常崎岖,甚至还有可能时不时的碰壁。结果现在看来,这简直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而他只用了短短的十七年,便在这方面几乎要超过海界那些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
“暗界的完整法则感觉怎样?”
天源突然出现在旁边,他依旧压着帽檐,像是不愿被人看到模样,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
古来眼中光芒闪烁,那是电光在跳动,雀跃欣喜,因为无缺的法则实在太过于重要,它能够帮助古来这样的天才领悟道路的方向,以及帮助完善体系的缺陷,实在是妙到了极点。
事实上,即便古来没有主动吸纳周围的大道法则,他的身体却已经开始自主行动,这具肉体就如同饥渴的饿狼,不断向附近所存在的秩序规矩吞噬,想要彻底融入体内为己用。
“小心把自己撑死。”
天源抬起手拍在古来的肩膀上,阻断这具肉体的行动,不允许其补自身规则,毕竟古来体内的能量还没有解决掉,他怕等会一不小心引得两者冲突,导致这位来自过去的家伙直接将自己给炸得魂飞魄散。
古来不解,他拍开对方的手,神情颇为自傲,满脸嫌弃的说道:“暗界大道只有这般程度?不要也罢。”
天源挑了挑眉头,他可不记得古来是这种性格,道:“你邪魔入体了不成?暗界的法则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绝对是名列前茅,比海界再怎么说也要强上百倍不止。”
古来冷哼一声,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所想,但在他的眼底却突然闪过各种光彩,如果仔细计算,差不多是十二道左右,这些色彩就这么一闪而过,非常奇异。
这点小动作躲不开天源的洞察,他不由自主的咧开嘴,知道是因为什么了,毕竟古来所主修的海界体系中,在第二层开发出能力很特殊,是举世罕见的类型,哪怕是曾并肩作战多次的他,也还是没有摸透其中的所有细节。
而古来刚才的表情和言语,明显是受到了其能力的影响,所以直接转变了风格,从原本的稳重化作傲然,根本看不上任何事物。
天源原本想要试探一番,结果嘴巴刚张开一半,就识趣的再次闭上,因为从前面的院门处走出一名朴素妇女,她正是古颂的母亲,古来而女儿,其真名为暗界禁忌,说出时亦会引发异象,不过声势必然没有古来那般浩大恐怖。
朴素妇女神色平淡,她静静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眉头一挑,对天源说道:“有意思,怎么过来的?”
天源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既然过来了,就总要做些什么。”
对于朴素妇女能够看穿斗笠的遮掩,天源没有意外,因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位臻至绝巅的生灵,用这点小手段自然瞒不过对方,但他知晓这位被母亲取名为古回的女子应该有分寸,应当不会说出些惊死人的话。
“嘿,想不到在这个年龄段的时候是我厉害些!”
朴素妇女突然笑出声来,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原本宁静淑雅的形象瞬间崩塌,那笑容嚣张到了极点,她看着古来止不住的淌出眼泪,也不清楚是欢喜还是悲伤。
古来有些郁闷,他根本就不认识对面的妇女,但却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再者抛开前面的话不谈,他还是认为拿自己来衡量比较未免有些过分。
“别笑了,你要是重回这个岁数的话,估计能被古子一巴掌拍死十几次。”天源出声制止古回的大笑,他直接泼下一份冷水,让这家伙注意身份,不要这样太过于放肆。
“何出此言?”古回擦去泪水,稳住情绪。
“你能在这种岁数压制同境界且训练有素的万人大军吗?而且还是对方已经组成了结界法阵的情况。”天源果断拿出古来在碎角沙的战绩,丝毫不在意旁边古来那有些诧异的目光。
“啧,好一个冷血的人。”
古回的眼中闪过阴霾,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父亲的情况,却能看到天源站在树林中,静静看着同界生灵被击杀而不出手。
即便对方跨越岁月长河注视过去,也并没有使得天源生出一丝气愤,他神情自若,道:“这不是冷血,是聪明机敏,记得注意措辞。”
古来属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清楚两人为何针锋相对的缘由,而且这位天源的叔叔为何清楚碎角沙内发生的事情?莫非暗界有宝物能够映照出当时的情况不成?
而趴在地上的晴海此时也停止抽搐,结果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已经感应到身旁有两尊气势磅礴的大神,因此她非常果断,立即吐出舌头,选择继续装死。
古来心有所感,他回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女孩,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对方的相貌倒是有些令他在意,因为跟晴庭多少有些相似。
而且不止是这个女孩,就连对面那个妇女给他的感觉也很熟悉,尤其是眉梢的部分,更是像极了言翎,让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古回察觉到古来的视线,心里清楚多半是父亲有所察觉,因此她的模样立即发生变化,逐渐变得年轻,像是从枯萎中复苏,绽放出最美的年华,恢复当年征战天下的绝世容貌。
天源发怔,要不是两人谁都打不过谁的话,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拍死古回,因为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并不像是古来,反而是继承了母亲的绝代风华,拥有极为出众的美貌,更是被评为过倾世倾城榜之首。
古来眼睛发直,因为对面的女子与言翎最起码有六七分相似,这一幕就像是晴天霹雳般砸在他的心上,让其突然变得沉默不语,逐渐想通一些事情。
天源捂着脸,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此只得从天际捏来一片云彩,黑着脸将古来拉上去,准备就此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等等,我也去。”
古回笑眯起眼睛,她红唇轻启,腾空而起落在云彩上,身形稍微落后古来少许。
天源强行压下心中怒火,抬起手指,将地上正在装死的晴海扔进院落中,传音道:“你去陪着古颂,千万不要让他乱跑。”
云彩上的古来神色暗淡,他闭口不言,没有什么想说的,因为担心会改变历史走向。
古回不断打量着父亲的侧脸,倒也没有忌讳什么,因为以她的能力根本无需担心,只要不触碰大因果就不会出事。
云彩乘风而起,认准方向后开始加速,同时地下的景象逐渐模糊,看不清具体的事物,显然是飞行速度达到了一定程度。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古来望着脚尖,开口问道。
天源有些心不在焉,回答道:“不知道,或许是下一秒,也可能是一万年以后。”
古来恢复平静,他转头看向古回,道:“她还好吗?”
古回将双手放在脑后,没有半点淑女模样,应道:“还不错,只是已经被我封印起来了,以免寿元走到尽头。”
古来没有询问自己的情况,因为有可能会涉及到岁月更迭,这种事情连旁敲侧击都没用,只要牵扯到就必定会遭劫,不过是生是死不重要,只要有些人还活着就没有关系。
时间之力太过于神秘,根本没有人能够摸透,所以古来也不会轻易尝试触碰禁忌,万一最后落得个物是人非的下场,那就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古回相貌极美,像是天庭内的仙女遗落在凡间,她站在云彩上哪怕没有做出什么表情,也依旧还是明媚动人,内蕴神秀,在其身上更是找不出一丝瑕疵,但唯独性格是个难以言说的缺点,从来都是喜怒无常没有定性。
她依旧在不停打量着父亲,逐渐明白为何母亲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对方,要知道母亲作为龙帝祖体,虽然战力不强,但却拥有海界最为特殊的能力,因此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伴侣。
龙帝祖体听起来很强,像是能够力克所有敌手,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这体质并不擅长厮杀,甚至连携带的特性也只有寥寥两种罢了。
其中一种便是将自身作为非凡超然的特殊容器,从而孕育出一名完美继承父母双方所有优势的孩子,不过龙帝祖体却无法通过这种形式进行延伸,且这种能力一生就只能使用一次,不过这却并不影响某些人对龙帝祖体的需求,因为就算只能动用一次也已经足够了。
第二种特性便是推演,龙帝祖体生来擅长心思细腻,但这一特性却是从前某个先代所遗留下的传承,被她深深印刻在这体质中,无论被岁月河流冲刷多少次,也始终无法被彻底磨灭。
那位龙帝祖体心念在远方征战的爱人,思来思去却无法一同征讨,因此她只能学些零散法术用来推演,用心开创能够未卜先知的道法。
可惜当她术成之日,却也是此爱人亡命之时。
龙帝祖体悲痛欲绝,眼睁睁的看到爱人被天道劫罚,被那九霄神雷给活生生的劈死,因此她奔出家门,指天大叫三声而亡,其一命呜呼前,选择耗尽性命将推演刻入宇宙规则,将这门道术赋予每一代龙帝祖体。
只为后人不会步她后尘,希望她们能够为心爱之人推演危险,提前洞悉生命攸关之局,防止如她这般悲惨,只能看着爱人走向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