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两位男子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两人只是微笑,也不过多言语。
大厅外,数百名甲士剑拔弩张。只要对方稍有妄动,火拼,只是瞬间。
中年男子点头笑道:“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样,带着甲士冲进我张家大厅的。认识一下,张家现任家长,张怀骏。”
少年男子亦是如此,“来者是客嘛!张家主不必客气,来人来人,给我来个鸡!对了,我叫李成志,铁马军主将。”
张怀骏身子微微后仰,指着对面少年笑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不客气啊?跟你装两下斯文,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赶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你张家是干啥的,谁不知道啊?他娘的,咱俩谁都别装,等吃完鸡就速战速决!”
张家世代为匪,可以说人家是什么书香世家,官宦世家,他张家就是土匪世家。不说什么多厉害,但名号说出去,西南谁人不给几分薄面?
所以跟这家伙装什么读书人,什么斯文人,那都是扯淡。李成志压根懒得跟他客气,他娘的,老鸦笑猪黑,都是做贼的,谁也别装。
“娘的,真不客气。来四只鸡,然后再给我来两坛子酒。今天难道遇上道道的,定要一醉方休。”
这张怀骏在道上,很是有些名气,人送外号张奔袭!他手底下有一支千人队的骑兵,乃张家世代相传。每代张家家主皆靠此立足。而他们的骑兵数量也一直保持在千人左右,皆是清一色的青壮。马匹都是标准的西南马,甲胄兵器更是齐全。
凡是各地土匪流寇,只要有点名声的,入了黔州,都要来拜会这张奔袭。他本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兵奔袭。凭借着老底子,西南就没人敢跟他扳手腕。不过最近座山虎来了,这让他有些犯愁,所以他今天看到李成志的“肌肉”,才会这么热情。
不一会,鸡来了,还来了几个真鸡。
几位姿色上佳的女奴在一旁,伺候着李成子和张怀骏吃鸡。可他俩完全就不加以理睬,闷头吃着鸡。一个是饿傻了,没空理会。一个是见多了,懒得理会。
吃过鸡后,李成志饮过碗中酒,现在酒量可比以前好了,最起码能喝两大碗!
碗酒下肚,李成志更加豪迈了起来,“我说你老张啊!他娘的,你手上有一千骑兵。还怕他个龟龟,是老子直接一阵突突,他座山虎保准全没,实在不行,我也让他白给。”
张怀骏喝着酒,闻言横了他一眼,“娘的,你这小娃娃站着说话不腰疼。田家和那什么虎来着,加起来甲士得有三千。县城地方这么小,骑兵怎么冲锋啊?奶奶的,这要是放在野外,老子也想突突了他们。”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可是当土匪的基本功。李成志纯属玩笑,张怀骏纯属敷衍。若真要纸上谈兵,谁不是个大腕?
李成志接下他的酒碗,笑嘻嘻的问道:“你不是也有个女儿吗?我上次还见着了,那叫一个美啊!你把他嫁给座山虎不就完了嘛,哪里还有这些琐事啊。”
“老子生了二十多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把儿子都送了,老子也不会送我这个女儿。再者说,我张家世代都是顶顶的好男儿,岂是需要女子和亲的懦夫?”
“娘的,那你打算怎么办?真打啊?不是老张啊!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有多少底子。”
张怀骏抢过酒碗,“你猜猜?猜中了,我把我女儿嫁给你。”
“你说的?我猜你有一千骑兵,一千甲士,还有三千土匪兵。”
张怀骏切了一声,“你他娘的,瞧不起谁啊?老子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干大事的人。就这么点兵,不早给周家黑了?”
“既然你有这么多兵,那还怕周家干啥?就你个土匪头子,还治不了周家?不会是怕他们吧?”
“娘的,老子怕他?要不是那什么狗屁的羁縻制度。让他周家当了县令,整县的官兵都是他们田家的,老子早灭了他全家一百多次。还周家,我给他打成龟家,让他们家叫龟田!”
“行了行了,别给我吹胡子瞪眼的,你有那么多兵,还怕他们干嘛?我可听说了,你最近一直在买兵呢。”
“我不装装样子,他田家会放心?我越害怕,他田家胆子越大。”张怀骏坏笑起来,“到时候,老子一口气就能把他和那个座山虎吃掉。”
李成志急忙拍手叫好,大呼一声“老张威武。”
“老张啊,既然你都这么厉害了。那我来找你要五十个人呗?前段时间有五十个黑鬼,被那些贩子卖到你们张家了。你赶紧还我,我领走以后,你家女儿的一辈子我就负责到底了。”
张怀骏眼角带笑道:“你小子还真不客气。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又是叫我老张,又是找我要人,现在还打我女儿的注意,看样子你是没把我张怀骏放在眼里啊!”
李成志嘴角带笑道:“诶?老张哪里话,我肯定是把你放在眼里的,不光眼里,还有心里呢。”
两人四目相对,厅外甲士闻言,纷纷抽出腰间佩刀,两边气氛顿时异常冰冷。
李成志笑道:“信不信这个距离,我可以三刀结果你!”
“比试一下?”
“可!”
娘的,这一个字说出来就是牛!
“拿刀来。”
片刻后,几位家丁拿着一把厚重的九环大刀,还有一套白银制铠甲。他们来到张怀骏身前,为他穿上铠甲。反观李成志的破烂甲胄,对面之人的身着,显然高贵许多。
“老张啊,你要是怕死就直说,穿的这么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两玩的是斗鸡呢。”
李成志从背后抽出长刀,他双手持刀,眼神狠狠地盯着张怀骏!
张怀骏正色道:“来吧!”
说话间,李成志跃步上前。临近时,他原地一转,利用腰部发力,横斩。
张怀骏以刀背而档,随后大刀向下一扫。李成志不躲不闪,收刀一提。两人皆被震退一步。
“打法凶悍,再来!”
张怀骏扬刀一劈,李成志利用自身甲胄轻巧的优势,切暂且退。但张怀骏没有稀罕气力,他双手持刀,在屋内撵着李成志一顿乱砍。此大刀为砍刀类,重量得有三十来斤,长度约近四尺。在挥舞时,刀上的铁环在斩空之际,还会发出嗡嗡声。他刀刀不离要害,每次皆是全力。
初时,李成志还敢招架两刀,可次数渐多,而对方刀势不减,他渐渐开始利用身法躲避。张怀骏似知他所想,急忙控制刀势,使自己更易压住角度,随后左腿向前迈出大步,身形微微下压,而刀收至腰间,刀尖指向李成志腹部。
李成志急忙后跳,可为时已晚,在张怀骏脸上,浮现出了一阵讥笑。他腰间大刀猛地刺出,刀尖刺穿李成志的甲胄。
“破!”
大刀一提,甲胄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缝。而在李成志身上,被刀尖划出一道血痕。
张怀骏把刀背靠在肩上,得意说道:“如何?还要比吗?若是这一刀我不收势的话,你肚子上就不是一道血痕,而是一道血口,开肠破肚那种。”
“能打,下次你不能碰的到我。”
“确定?”
“嗯。”
刀刃在次碰撞,此次李成志没有后退,张怀骏没有前进。昔年刘铜马曾言,“我刀一出,定要天下无刀。”
两人的脸被憋的通红,李成志大吼一声,“你娘的姥姥!”他猛的抽刀,任由张怀骏的大刀斩向自己的手臂。以伤换伤谁不会?他改单手刀,直直的劈下。
两人的左肩,不约而同的开始流血。张怀骏自知此人已杀红眼,就算提刀追杀,已无丝毫意义,。
见其后退,李成志持刀一甩,长刀旋转着冲向张怀骏。张怀骏急忙闪躲,李成志趁机一脚踢出,直奔张怀骏腹部。
张怀骏见状大叫道:“哈哈,痛快!”说罢丢掉大刀,右手抓住李成志的右脚,把他用力甩向地面。随后一脚踏出,李成志就地来了个驴打滚,不然那一脚下去,估计脑门可得开个花。
李成志起身后,右拳重重的砸向张怀骏,张怀骏跟着猛出一拳。两人互换一拳,而拳头的位置都在对方左肩!
双方各退一步,再次出拳,现在比的就是谁先倒下。不过李成志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爹,你还打,在打我可不理你了!”
来者正是张家独女张萱儿,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
张怀骏转头见状,急忙收拳笑道:“哈哈,萱儿啊!哎哟,爹爹跟这后生闹着玩呢。”
李成志看到这女子,脸色微红,抱拳一礼道:“在下李成志,见过张小姐。”
女子都不看李成志一眼,对着张怀骏埋怨道:“爹,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一点,你还以为你是个大小伙子啊?”
张怀骏笑意更甚,“哈哈哈,萱儿说的是,来人,还不带小姐下去休息。这么热的天,要是中暑了咋办。”
几位丫鬟急忙陪同张萱儿回房歇息。那娘们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李成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