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许久不见白戈开口，小丑自顾自地掰正铁皮少女的头颅，使它一点点目视前方。
做完后，从胸口揪出一块白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和粉红日记本。
一切都做完后就把日记本塞回铁皮少女的手中，围着少女绕了两圈检查是否有差错。
白戈看着小丑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胆子就稍微放开，说道：“那本日记本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上，不是已经被我拿走了吗？”
小丑挑了下眉，略微惊讶白戈的大胆，声音低沉暗哑说道：“你那本是初代，这本是复刻版，是二代。”
“二代？”
“不然呢，老一批玩家离开，新一批玩家就要进来，没有二代，新玩家拿头开荒。”
这白戈确实没想到，自己还没离开副本就开始整理下一批玩家要用的道具了。
天突然就变得漆黑无比，白戈抬头才发现，病房楼边缘的墙砖已经开始往黑洞里飘。
“你不跑吗？”
白戈看着小丑还在那旁若无人般摆动着铁皮少女，忍不住开口提醒。
小丑不置可否，继续研究铁皮少女的站姿，拍了拍手掌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自认为的完美站姿。
完毕后，才轻声道：“你还不走？”
“我必须从这带走一个道具，为了度过后面几天。你知道的，那只大猫太调皮，不太听话，我得找个让它听话的道具。”
白戈耸了耸肩，好像是再说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两人之间相隔十米，保持这个安全距离畅所欲言，看上去仿佛是一对关系极好的挚友。
“咦！”
小丑听完这话，脸上虽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但是眼珠上却浮现出兴奋来。
舌头也伸出一下下舔着上嘴唇，可能觉得不过瘾，然后又拿着金色指甲不停地刮舌尖。
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极具机械感，声调也逐步上升。
白戈头皮又开始发麻了，精神急剧紧绷，因为小丑又开始用那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牢牢盯着自己。
“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小丑放慢语速，兴奋过头的它声音也干涩难辨。
“那只大猫确实应该好好调教一番，当初我可是亲眼目睹它一口咬断主人的头颅。这可是只会叛主的宠物，你可得小心点。”
白戈感觉自己嘴角在抽搐，最应该小心的不应该是你吗？但是当着小丑面可不敢这样说，只能附和着点头。
看到白戈点头，小丑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嘴咧得更大了，开口道：“让我想想，你要是降伏了那只大猫，再加上你身边的那只小猫咪，那可有好戏看了。它们在一起可是会出现点奇特变化，就像…”
这谈话内容显然又让小丑兴奋了，它不住的吞咽口水，朝白戈伸出一只手来。
苍白修长的手指握成拳，金色指甲直直插入手心，小丑像是没有疼痛般的轻呼道：“Boom！”
然后手指迅速张开，做出一个爆炸状的手势。
“什么东西，到底会变成哪样？”白戈急忙追问，但是小丑却不再开口，只是用手指扯铁皮少女裙子上的拉链。
等到这个洛丽塔风格的长裙被小丑脱掉，铁皮少女露出了它本来的样貌。
它每一个关节处都有一个拳头大的齿轮，除了脸上用白漆涂过以外，其余地方都是黄色相间的铜色。
小丑圆滚滚的眼珠转向白戈，洛丽塔长裙在空气中舞动。
白戈知道它这是示意自己过来取，咽了咽口水。
白戈慢慢走向小丑，一小步一小步的，这画面像极了当初自己诱惑辛巴时的场景，这是报应啊！
“唰！”
白戈停下脚步，抓住小丑抛过来的长裙。
再抬眼，小丑已经转过身面向吞噬一切的黑洞，这时候白戈才发现马赛克已经将病房楼吞噬了三分之一了，天空也被分裂成两半，一半黄昏一半漆黑。
“你真不走吗？科研楼那边还是很安全的！”
“安全，哪里有安全的地方，这世间早就没有我栖息之所了。你来到这就应该明白，我也就是一团数据，吞噬不吞噬又有何干？”
虽然小丑还在笑，但奇异的是，白戈从它那笑容里感知到极度的悲伤。
“你并不算数据，我在现实生活中也得知了你的消息。”
不知道哪个词挑动了小丑的神经，它突然变得就疯狂了。
“现实，什么是现实？你敢说你经历的，看到的就是现实？而不是有人刻意营造的，想要你看到的？”
“滋啦，滋啦。”
小丑身上窜起两簇幽蓝色闪电，身形也模糊了一下。
它没有管身上冒出的电流，继续说道：“现实就是副本，而副本只有大小之分。你所认知的小副本只是因为你生活在一个大副本之中。没有人能逃脱宿命，所有人都是棋子！”
小丑已经接近疯魔了，身上四处乱窜的电流不停地钻进皮肤里。
白戈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索性就不开口了，黑洞已经吞噬了半个病房楼了，还在不停歇的前进，速度也越来越快。
放弃走楼梯，白戈双手攀在天台边缘上，一步步顺着窗户往下爬。
辛巴在背后布袋里沉睡，刚来时就昏昏欲睡，只是强撑着不入眠，后面就越来越安静，现在就已经闭紧双眼了。
小丑还站在天台边缘，黑洞离它就只有咫尺之远，亚麻色卷毛被吸的在空气飘扬。
白戈站在病房楼前，看它一点点落入黑洞中，最后给白戈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它眼角下那个晃眼的红桃图案和它似笑非笑的面孔。
定了定神，白戈看着手里华丽的洛丽塔长裙，它做工精良，入手也是丝滑无比。但它全长也才一米五，要想把它套在自己身上似乎有点不协调。
而且，即使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白戈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即将女装的事实。
一想到等会儿要穿着这身橘黄色洛丽塔服亲切的招呼那只大猫，白戈小腿上的汗毛都要全部站立起来。
吞了吞口水，白戈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色微浓，甩掉自己披着的卡其色风衣，脱掉休闲裤。
三下五除二的套上洛丽塔长裙，说是长裙也只到白戈膝盖处，而且非常之挤。
长裙上半身紧贴胸口，都要压的喘不过气来，它在铁皮少女身上还有些臃肿，穿在白戈身上就十分瘦小，要不是做工优良，这会就已经被撑开线了。
接下来就是去会会大猫了，白戈艰难的往回走，每走一步都要防止后背的拉链突然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