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师傅又出去呀。”
“嗯,没什么事情出去转一转。”
明晨出门的时候王二正和几个家丁在门口聊天。“唉,你们有没有觉得明师傅最近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
“没事总往外跑,他以前可不这样,以前基本没事都不出门。自从上次府里出了飞贼,他就没安生过。”
“唉,那还不是为了捉飞贼嘛。你们可别乱说了。”
“乱说?王二你自己说,多少次遇到他大半夜四处乱逛的。”
“何止乱逛,有两回他还是半夜翻墙回来的,身上一股子酒气。”
“还别说我也遇到过一回。别不是他跟那个飞贼认识吧?”
“屁!他要认识飞贼那天还嚷什么?”
“我说王二,别总帮着他说话,刘班头这几天可来了好几次了。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分赃不均他贼喊捉贼。”
这些人的议论明晨走出大老远还能听得到,不过他没心思理会这些人,这几日城里因为飞贼闹的鸡犬不宁,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已经不敢在家里住了。
第一天是自己所在的曹家被盗,晚上就是清净庵死了两个尼姑。刚安静了两天,刘员外和王员外家里面就接连被飞贼光顾了。刘员外的女儿被采了花第二天一早晨就上吊死了。王员外的夫人更惨,被发现时王夫人还被绑在床上,眼睛还是被蒙着的,人已奄奄一息了。听说这两天绝食也死了。明晨盘算了一下,这几天明显都是冲着人去的,只有曹家的是偷盗。
这几日他几乎天天守在西城的烟花巷里想探听点消息。但西北道上确实一点风声也没有,大家在聊的都还是上个月张老镖师被灭门的事。但这飞贼肯定不是日月教的人。
明晨走着便到了惠香楼,不知道去哪索性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小菜。这惠香楼对面便是华阴县出了名的赌坊街,在这里常能听到一些绿林消息。
明晨看着赌坊里人来人往,几乎都是这几日里所见的老面孔,倒没有什么异常。明晨坐到午后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之人,正要起身离开。对面的赌坊里却一下子乱了起来,一群人围在门口乱哄哄的,过了片刻便有一人被扔了出来。这种事在赌房其实也常见,赌输了的人没钱还要死撑的多半就会被扔出来。
不过今天这位似乎有点不同,明晨认的是街上做小买卖的叫做陈三。这几日倒是不见他在街上卖水果了,原来跑到赌房里面厮混去了。明晨见到是他不禁摇了摇头,久赌无盛家,看来这小子也学坏了。正想着呢,却听到那陈三叫道:“你们当真是狗眼看人低,不就是百八十两银子嘛。老子夜里走一趟赚的便能砸死你们这些狗东西的。”
见人家似乎又要追出来,又赶忙往外跑。“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爷今天有事不与你们计较。”说着话走进了惠香楼。“掌柜的,给爷来壶酒,来几个小菜。赶紧的。”陈三捡了张桌子坐下,便冲着掌柜的叫道。
这惠香楼平日里在赌房里赢了钱来这挥霍的人着实不少,只是今日陈三这样刚被人扔出来就到这里面要吃要喝的可没有。
“菜还没上呢,就着急要钱。这是怕老子没钱给嘛,不就四十个大钱嘛?你也至于的。爷爷不是没钱,记账上明天早上一起还你便是。”
“劳驾,我们店利薄,不赊账。”
“嘿?利小差这一天嘛。你们这群人哪……”
“兄台不嫌弃,到我这里坐吧。掌柜的这兄弟的账挂在我这里便是。”
陈三转头大量着明晨笑着说道:“这位朋友有点儿意思。”说这边走了过来,掌柜的见有人付账,自然也没有异议,自去端了酒菜过来。
陈三坐下之后看着明晨,“兄弟,我们认识吗?”
“嗯,可是线上的并肩子兄弟吗,盘盘道?”明晨笑着说道。
那陈三听了这话倒是吓了一跳,放下了酒肉看着明晨。“兄弟看着眼生呀。”
“初到此地,到未拜过山头。刚才听兄弟说晚上有赚头,可不知是什么生意可能照顾一二?”
陈三却是笑着并不说话,只低头吃着酒菜。明晨也不再多言,只一杯杯酒的陪着陈三喝。这陈三酒量着实不怎么地,只几杯喝下肚便已醉了。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自己都说了。
“我跟你说兄弟,我在西北线上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知道,就最近咱们县出的那个飞贼,那收东西的事情可全在靠我出手。”
明晨本还在纠结如何才能套陈三开口,却不想他竟然自己说了。“哈哈,兄弟你喝多了。那是什么人物你也认识,喝酒吧,咱们别吹了。”
“唉,兄弟你别不信,这个人我是没见过,但是他有什么活动我可是一清二楚。不信啊,你明儿早上一准儿听到张员外家里面要出事儿。”说着陈三还朝着明晨扬了扬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呵呵。我可不敢信,明儿早上可要看看。如若真是如此,兄弟你明天的酒我还管了。”
“哼,一言为定。”
又与陈三客套了几句,明晨便出了酒楼奔着张院外家去了。只是明晨却没有看到,他走之后陈三看着他的表情。
这张员外在当地也是富豪人家,府邸并不比曹家差多少。明晨绕着张家的院子转了两圈,约摸了一下飞贼若要进去走哪里更方便,便静等着黑夜。
明晨换了件夜行衣找了个僻静地方守在张府院外。
鼓交二更时还不见有什么动静,明晨正等的心焦却见一个黑影贴着张府的院墙转了一会,瞅定左右无人便翻墙进去了。明知见状心下一声冷笑,“好,你果然来了。”便跟着也进了院子。
这张家院子着实大得很,明晨站在墙头却已不见了那人身影。左右四顾时,但见一个黑影自屋顶跃入后院,明晨急忙也追了过去。追到那院子时那人已进了屋,明晨翻身也追了进去。但他一落地那屋中便发出一声尖叫。
明晨进去时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丫鬟,已气绝身亡了。但听后面有人叫道:“抓飞贼呀!飞贼伤人啦,。”
外面突然叫嚷起来,一群家丁手拿着棍棒冲了进来。明晨心中叫一声苦,跑到院中但要翻墙而走,却哪里还走得脱。
“你个飞贼胆敢在张府作乱,还不束手就擒。”
“跟他废什么话,打死了再说。”
明晨见此,已知今日之事是说不清了,看来只能逃亡他地了。明晨一抬脚便要跳到墙上去,只他一抬身,身后长棍横扫直奔着他脚腕去了。名人见状,只得舍了上升的趋势,斜刺里脚踏着墙面横着窜了回去。但这样一来就又重新跌回人群当中。
长棍挥动两人举着长棍劈头砸来,两人顺势横扫直取明晨落脚之处。另有两个人左右横扫,竟将名臣周身围的死死的。明晨心中一惊,如此棍阵定是久经练习。这张家却不知什么来头,但这时期哪还有时间细想这些。明晨一咬牙左臂横扫,只听到咔嚓一声,明晨左臂瞬时走了形,只这一瞬间长棍却也顿了一顿。明晨趁机右手腕急抓住那长棍,借力又跃上了半空,不待一众家丁反应,明晨一脚踏上一人头顶便往墙外飞去。
“呵呵,小子还想跑吗?”突然间门口一人叫道。接着只听“噗”的一声响,明晨右腿环跳穴便觉一麻,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
“哼,就这本事还学别人逞英雄?给我绑了。”一位白衣公子挥着纸扇缓缓走到明晨面前。
眼见此人明晨确是认识的。正是这张家的公子张恒成。
“张公子是我,我不是飞贼。”明晨咱忙喊道。”
“哟,这还认得我。认的我还敢做贼。绑了扔进柴房去,你等去派人叫朱师侄他们过来。”张恒成却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挥挥扇子走了。
明晨还要再说话时,却被人抡着棍子朝着后脑狠狠打了一棍。
“妈的,让你踩老子的头。”
明晨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只是身上实在伤得厉害,明晨昏了没一会便醒了,刚才脑后那一棍实在太狠,这会后来还在流血,眼睛这会也被血水封住了,完全看不清东西。明晨略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自右腿传开。右腿上尽然刺了一把匕首。明晨喘息着辨认了半天才看出自己是被扔进了牛棚。
明晨挣扎着翻了个身,许是家丁看他左臂已断了,双手竟然并没有绑的多紧。明晨吃力的向前晃了晃勉强够得到那柄匕首,只是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明晨废了半天劲才用匕首割开绳子。他也不敢多待,匆忙解开脚上的绳子。明晨用右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往外看居然只有一个家丁看守。
明晨四处看了一下确定左右无人,突然暴起右手一个手刀正砍在那名家丁的脖子上,自己也跟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左手手臂在地上这么一压,更疼的他头上渗出一层层的冷汗。但这个时候他哪敢停留?贴着院墙一个飞身跳到了院墙。
“不好了飞贼跑了!快追呀。”
一众家丁拿着棍棒追出来时,明晨已跃出了院墙。
“追!”张恒成摇着纸扇笑着摇了摇头。
“身手还真是不错。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