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了各种办法,无论是抹的,擦的,揉的,搓的,这环形咒文就是无法从胸口弄掉。她是没有胆子用刀刮,不然也会尝试一下。宫殿里那提醒她身上放了东西的声音好像又忽然之间被屏蔽了似地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只能懊恼的坐在镜子前死命的揉搓胸口的咒文。
这东西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就算是纹身如果这么搓也会发红发黑吧,它根本就是纹丝不动,皮肤倒是搓红了(也有可能是之前那胭脂弄的),但是这咒文依旧安然无恙。
她开始懊恼起来:“哎,弄不掉,也出不去,我干脆一辈子关在这里算了。”
“她消极了。”“是啊是啊,她消极了。”“好像绝望了哦,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开始就不知道怎么办。”“我就说她没有用了,你偏偏不信。”“是吗?没有用了,没有用了。”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声音忽然莫名其妙的又响了起来。刘卡卡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是谁?谁啊?!有本事就出来,缩头缩脑的算什么东西!”
“我在这里,你看不见吗?”“在这里哦。”“这里呢,这里呢。”那声音开始变得清晰了,刘卡卡推开挡在床榻前的那面镜子,看到这宫殿的角落居然放着一盆盆栽,尽管照射不到太阳,但是那盆栽却挺旺盛的,长着绿色的叶子……等,等等?!这玩意儿是叶子吗?
刘卡卡一伸手毫不客气的抓着茎干把盆栽拿了起来……说它是盆栽,那只是插在泥土里的一条蛇吧?说它是蛇又不像是蛇,一般的蛇会有九个头吗?而且这蛇头每一个都不一样,有些凶神恶煞的,有些傻不拉几的,有些在打瞌睡,有些在盯着她,还有一些痛苦的直嚷嚷:“她抓住我了!”“她抓住了,抓住了!”“好疼啊,我们好疼啊!”
“哇,这什么玩意儿啊?!”刘卡卡摸着手里感到一阵软绵绵的,立刻把盆栽丢到了地上。那绿色的玩意儿从上面游下来裹着一些泥土竖立起身子:“真没礼貌,我是神明!”“我才是神明,你这个冒牌货,从我身上滚下去!”“你才是冒牌货!”
这九个头显然……并不是很团结。
刘卡卡嘴角抽搐的站在它的上面,因为大小相差太大了,她一点都不畏惧,这蛇估计就跟黄鳝差不多大,而且比黄鳝还要细一些,虽然有九个头,但是她只觉得恶心,就好像看见了基因突变的绿色毛毛虫。
神明不是都死了么,只剩下一个毕方。这东西要是神明的话,那全天下变异的虫子都是神明了……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是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是相柳,是相柳。”“我是相柳。”“对啊,是相柳哦。”九个头开始蹭到刘卡卡脚边来。
刘卡卡猛地一拍脑袋:“啊,是相柳啊。难怪觉得很眼熟,天沐岚尹那张大理石桌面有画,你们是很偏远的一个地方的神啊……不对不对,神明应该不会这么小吧?而且除了毕方其他不都死了吗?难道你们是相柳的儿子?”
神明的儿子……神明原来也是有儿子的,比如说把自己的力量灌注到一个什么东西里面,然后把它看做自己的继承者。或者像北欧神话里的那样,捏几个帅哥美女出来,当做自己的继承者,没准那个相柳知道自己快要挂了所以就赶紧把力量转移到这盆小玩意儿上面……而且看它样子,应该饿了很久吧?
她同情的眼光在相柳身上扫来扫去,相柳不悦的用九个头咬她:“我就是相柳!不是相柳的儿子。”“是被困在这里的,无法出去。”“被困在这里。”“出去了,吃了外面的泥土,就会恢复。”“是的,要吃泥土。”(相柳:蛇身盘旋,长着九个脑袋。他喜欢吃土,一次就能吃下九座小山;它吐出的东西,会形成沼泽,气味儿令人恶心,苦涩难闻,即使是野兽都无法在附近停留)
那几个头不停的嚷嚷着,刘卡卡觉得有点烦,她撤下一块破布把其他头的嘴巴都给堵上了,只让一个头说话。
那个头没有遇到过刘卡卡这么暴力的人,吓得开始哆嗦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说你是相柳?是神明之一?”刘卡卡挖着鼻孔一副很鄙视的眼神看着它,那头不断的发抖着:“是,是啊……人类夺去了我的力量,我逃窜到一个山洞里休养,只留了一具空皮给他们,但是后来出了山洞却发现外面建造了宫殿,泥土变成砖瓦。本想逃出去,但是外面有另一股力量,那力量与我相冲,我不敢出去。”
“另一股力量?”刘卡卡想了想,莫非是因为守护之明在?可这相柳也太没用了,守护之明只是毕方的眼睛,同样是神,难道实力也有差距?
“你吃了外面的泥土,便可以恢复力量吗?”沉默了很久,她似乎有了主意。相柳点点头回答道:“要宫殿外面,要很远很远,最好是山上的土,要可以培育出千年松,万年柏的土。吃了那样的土,我才有力量。”
一会儿只会要宫殿外面,一会儿又要培育出千年松万年柏,它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刘卡卡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她弯下身子将相柳从地面捞起来:“我帮你拿到那个土,你带我出去。”
“只要我出去,破坏围绕在宫殿外的一圈结界石,它们无法与你身上的咒文产生反应,结界就不存在了。”相柳应的飞快。
尹甜菜将信将疑:“好,我会想办法弄到那泥土,你要是出去了不帮我,我一定会把你踩到脚下狠狠的拧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