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薛云义院内。
“哐”
打开门正伸懒腰,只见水儿静静坐在院内凳子上,纹丝不动。薛云义惊讶看着坐在院内的水儿。“水儿,你干什么呢?”
听到呼喊,水儿调皮站起身,急忙跑过来薛云义身边,“少爷,我在练内功。”
“这么勤奋,大清早就开始?”薛云义好笑的看着她。
内功,一般想要专心练只有静坐吐纳,当然行走忙碌时亦可分心运转内力,就是修炼效果比静坐吐纳差太多罢了。
“自然要多用心,小姐昨晚说要比试呢,一个月后谁力气最小会有惩罚滴。”水儿噘着嘴道。
“是嘛,那水儿可要加油。”想了想,薛云义道,“不过静坐吐纳只是最普通的集中精神练习内功的方法,少爷我教你几招其他的,别人可都不会的。”
水儿眼睛冒光,“好呀好呀。”
薛云义带她到屋内,关上门,水儿好奇道,“少爷,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很快的,”薛云义笑着,“就八式,打完一套不过片刻,你可看仔细,待会去给我姐和火儿教一下,梓欣姐我亲自去教,切记莫要被人学了去。”
“好的,少爷。”
水儿刚答应完,只见薛云义站定。
缓缓抬脚起势,提掌,云手,四肢随身体齐动。腰步,推掌,金鸡独立,十字,收势。
“看懂没?”薛云义问旁边愣愣看着的小丫头。
水儿嘟着嘴道,“少爷打的这么慢,我已经记下很多。少爷你不必故意打这么慢,水儿能记住的。”
“咚”
“诶呀!”
一个手指头直接敲打她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套拳法本就这么慢,我没有故意打慢。”
小丫头抱着头狂点,“噢噢。”
“你跟着我打两遍,”薛云义对这调皮丫头实在无语,“跟着我打两遍就会的差不多了。”
水儿屁颠屁颠站在薛云义身后,乖巧跟着学。
薛云义边打边喊出每一式名字,水儿只听得云里雾里,起势,卷肱式,搂膝腰步,野马分鬃,云手,,,,揽雀尾,十字手,收势。
两遍打完,水儿记得差不多,两人收势休息。
“这拳法偏缓不急不躁,略微熟练后,便足够你打拳的同时分心运转内功。且能舒展筋骨,加快内力运转,虽不及事半功倍,但比静坐却好不少。”薛云义对她解释道。
“就是打的这么慢,好别扭呀。”水儿嘟囔道。
“咚”
“诶呀!”
又是一个爆栗,水儿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看着薛云义放下的右手。
薛云义忍不住捏捏她耳朵,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丫鬟,“要是打的快还能分心修炼内功吗?”
“呜~”水儿无声的抗议,不过显然无效。“少爷,这套很慢的拳法叫什么呀?”
薛云义回,“名为太极拳!”
“是少爷创的嘛,以前没听说过诶。”水儿好奇问。
薛云义思索后放开手,别说,这丫头耳朵捏着还挺舒服。笑着回,“是我梦里学的,梦里跟着一个中年人学的。”
“那个人一定很厉害,这拳法打着慢,不影响分心运转内力,效果确实不错,比静坐有意思多啦。”水儿嘀咕道。
不一定厉害啊!薛云义心底想着,就我那体育老师,似乎除了太极拳,不会别的吧?更别提打架斗殴,就更不是那个喝枸杞茶养生的男人涉猎领域。
其实就算水儿把八式太极泄露出去也不影响,顶多会有些许麻烦惹上门,不会说影响到薛云义太多。
因为薛云义一直练的是太极二十四式,跟着枸杞养生老师学过八式,八法五步,十六式后,薛云义私下自己练了二十四式。
每一式都是历史传承的精髓文化,随着递增自然效果更好,二十四式对内力和身体的帮助更为显著。不过若直接教水儿二十四式,一旦泄露自己可就欲哭无泪了。
“可惜”心底暗叹,“早知道就把什么五禽戏,擒敌拳,各式太极,全都给学了。”
但没人能知道自己会有幸穿越不是!
“唏律律!”
又一声勒马在县令府门口传来,虽较远,可薛云义还是听得见。
好奇的转头看向大门处,轻声询问水儿,“怎么不断有马车来?今早有很多人来找我爹嘛?”
“不知道诶,”水儿偷偷揉耳朵道,“不过少爷,我今早看见大门刚开邵统领便带人在门口候着。很多县卫军呢,今天县令府周边警戒都加强不少。”
踌躇一下,薛云义吩咐道,“算了,等我爹忙完再去问。水儿你喊一下梓欣姐,然后带她去把早饭端来我房间。你不用回来,直接去找我姐,给她和火儿教一下这套拳法。”
“好的少爷。”水儿应下后,踩着小碎步轻带一摇一跳的出去。
等到孟梓欣端饭过来后,薛云义教给她八式太极,便让其自己在一旁练习。而他集中精力翻阅黄蜂刀法和不少秘籍,希望能对自己的戟法有所帮助。
中间通过回来的水儿得知县丞等各官员都有来,薛定坤在大厅召见众人。邵宥年亲自带人在大厅内守卫,薛云义疑惑却没有多问。
醉仙楼。
岚星县烟花之所不多,至少几家争锋是有的。醉仙楼不是其中最大最有名气的那个,但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曾有书生为某花魁着迷难自拔,因花魁被富豪赎走而跳下悬崖。
一时间那花魁名声大振,醉仙楼顺水推舟再捧花魁,倒使得醉仙楼成为富豪必来之地,书生必过之所。
反而死去的书生无人问津,顶多有其他书生逛醉仙楼却不好意思时,会以重走此人走过之路,观赏前人风月为借口罢。
不过人多以后,依旧没人敢在醉仙楼放肆。只因一次事件被轻松化解后坊间传闻,醉仙楼背后主子是县丞!哪怕只是传闻,可县丞府既没有出来辟谣,便令无数心怀鬼胎之人却步。
芯儿,是醉仙楼一普通女子,不过心中有个花魁梦是每个风月女子的常态。
芯儿也不例外。
看着花魁有人捧有人爱,不用做什么,只需精心打扮便迷倒众人。走在楼内除了老鹞妈妈,其余人见到都得低着头,活的体面又风光。
更不用如自己一般,笑着伺候各种丑的流油之粗鄙男人。
偶尔一两个书生长得端正,却嘴里夸天谈地装作文采斐然,说出愿带自己出去永远相伴之语。实则只是说的好听,衣服穿上便找各种由头跑路。
可生活还得继续,伺候那么多市井莽夫或道貌小人,今天难得轮到自己伺候一位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在风月之所可是香饽饽,不提每次大把的钞票,便是服侍让其欢心,不多言语大手一挥便会给姑娘赎身。不似道貌书生屁话连天,钱掏不出半点。
“公子,力道如何?”芯儿尽量使自己笑容更具诱惑,同时双手在其肩膀四周辗转,哪怕手酸手麻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年也难伺候到一次富少,必须伺候好!
不提别的,就这位公子旁边跟着的男子,连护卫醉仙楼日常安全的护卫队长郝大哥都重视三分。更别提富少的身份在岚星县可谓家喻户晓,富少史凯三!
史凯三瞧出姑娘的不易,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不点破,闭着眼听曲,“还不错,力道拿捏得挺好。”
今日薛云义不来,史少爷寂寞,便来了常坐的地方随手点个姑娘。
以往史少爷同样是来,多为听曲,这次偶然看到此女眼巴巴的模样,心下一动,便点她过来伺候。
旁边传来一声挑衅般女声,“公子,我这手法还舒服吧?”芯儿转头看去,是楼里和自己常拌嘴的丫头,丹儿。
她身前坐着一个面容洁白,生着丹凤眼,脸上挂着让人不自觉亲切的自信笑容。身材纤细又不失男儿雄风,一身白衣慵懒高贵。虽与平常夸下海口的书生一般模样,可气质着实要好太多。
丹儿给丹凤眼少年按摩时,挑衅般的看了眼芯儿。芯儿知道她没有恶意,只不过姑娘家整天就呆在楼中不能随意外出,身子和自由都不属于自己,如此仅为这些生来凄惨的姑娘私下娱乐罢了。
白衣少年微笑着道,“姑娘手法着实不错,我的钱没白花哈。”
史凯三瞥了眼白衣少年身旁站定的老者,白发蓬散至脖颈,偶尔捉两把山羊胡显得颇具高手风范。衣装虽不是制式,可面料上佳与少年无异,绝非平常人家可用。
心中疑惑,语气熟络的问,“兄台不是县里人?”
白衣少年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惊奇看他一眼,嘴角轻扬,“兄台厉害,我才说一句话便可知我来历,莫不是我口音真就如此不堪?”
史凯三摆手,“兄台口音算是较为纯正,一般人听不出差别,我在兄台第一句出口时也没听出来。”
“敢请赐教。”白衣少年抱拳虚心请教。
史凯三摆手,凳子拖着靠过来三分,身后护卫想说话被他制止。白衣少年身后老者眼睛微眯却没有动作。
嗑着瓜子,史凯三一副精明样子,“不说别的,就说兄台这一副布料,绝不是简单人家可以穿的。”
“就这?”白衣少年纳闷。
史凯三白他一眼,接着说,“你穿这个本就显示你身份不小,再说你这护卫。”一指自己的护卫,又指着老者,“连我这护卫仅是穿着较好布料,但绝对穿不上你身后这老头那般。”
吐了口瓜子皮,“要不,就是他实力很强你们花钱笼络他;要不,就是你们家太有钱根本不在乎这点花销。”
白衣少年想要说什么,都被他抢先打断,“全县穿得起这种布料的我哪怕不熟但敢说几乎都认识。更别提能给护卫穿这种的更是少之又少,连燕氏布行那小子都不会给护卫下人穿这种衣服。”
“所以,”史凯三耸肩,“你一定是外地人。”
“有意思,”白衣少年听到这种分析是头一次,看了看老者衣服,“一般人可不会在意布料这细节,受教了,敢问兄台贵姓?”
史凯三摆手嬉笑,“看吧,这就是第二个被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的原因。连我都不认识,自然更不用说会是本地人。哈哈,鄙人史凯三。”
却不想白衣少年笑着呼道“这我倒是知道,富少史凯三,聚福商行家少爷,昨天在另一家楼里听姑娘说起你。”
“嗯?”史凯三一脸无语,表情说不出的怪异,“那倒是缘分,看来兄台是‘性’情中人。”
特意在性字上加重读音,白衣少年不在乎的笑笑。
随即道。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易寒江,虢宝县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