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华山弟子慌乱之际,唐铁嘴已将他穴道点上,让他无法挣扎。那华山弟子嘴巴被鱼钩勾住,拼命想开口说话,却弄得一嘴的血。
唐铁嘴威胁道:“你想活命就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那人想着保命要紧,当下点头同意。
丁冠见他点头,将他嘴上鱼钩拔下,他嘴上吃痛却不敢出声,惨叫只能强忍下肚。唐铁嘴问道:“你跑这么快可是上山报信?”
那人奇道:“是了,你怎么知道?”
唐铁嘴一拳打在他鼻梁上,他痛得想要喊叫,却被唐铁嘴捂住了嘴。唐铁嘴低声喝道:“你反问一句,便吃我一拳。”
那人不敢再多言,便点了点头,唐铁嘴这才松开了手,那人鼻孔嘴唇一起淌血,沾了唐铁嘴一手,唐铁嘴也嫌脏,拿手在那华山弟子身上擦干净了再问:“是不是去报李仙君师弟这时已上山来了?”
那人鼻梁上仍痛,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张璧不得不佩服唐铁嘴,生的一副粗莽之像,心思却如此缜密,竟将这人要做的事情猜了个大概。
唐铁嘴继续问道:“你们待怎么对付李仙君的师弟?”
那人忍着疼痛,将鼻孔中流出的血舔了舔,说道:“就一个臭老头,还需要怎么对付,我四个师叔伯足够对付。”
张璧和唐铁嘴对望一眼,忽然都轻声笑了出来,那华山弟子愕然,心里奇怪却不敢问他们笑什么。
唐铁嘴知他心中所想,说道:“就凭他们四个歪瓜裂枣,再多个两倍也不是那臭老头对手。”
那华山弟子却颇不以为然,说道:“我那四个师叔伯都是门中好手,单对单或许武功不及,只要摆开‘太华剑阵’,便是多十个老头也不是对手。”
唐铁嘴大怒,一巴掌打在那华山弟子脸上,骂道:“放狗屁,你这剑阵叫做‘太滑’,便是站也站不稳,怎么伤得了人?”
“那你倒是跟我那四位师叔伯比试比试,只管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看看你是滑还是我滑。”那华山弟子咬牙道,看来打他倒不甚要紧,侮辱他师门他是绝对不许。
唐铁嘴怒不可遏,正要提手再打,却被张璧拦下。张璧心想华山派虽然卑鄙,但这弟子也有些骨气,张璧不忍看唐铁嘴再折磨他,当即好生说道:“你们华山派的太华剑阵厉害之极,在下倒有所耳闻,只是再厉害也难免会失手,倘若失手,你们的计划可也要泡汤了。”
唐铁嘴虽心思细腻,但毕竟是个粗人,只会来硬的,其实张璧哪听过什么狗屁太华剑阵,只是见他心系师门,心想将华山派捧上一捧,或许这小子便什么都肯说了。
那华山弟子听他好声好气得说话,果然语气便软了:“此时到了我华山地界,就算给他跑了,我们也能抓他回来,更别说我去报与掌门,掌门下场还怕他不就范吗?”
张璧说道:“贺掌门武功之高自然是当世无双,但李仙君的身手也非同小可,他若是半道将那老头劫走,贺掌门再有本事也无用武之地。”
那人不屑一笑,说道:“李尔柳再厉害,敌得过‘九烟出窍散’的毒性吗?只要他中了这奇毒无论如何也逃不去,何况我那几位师叔伯已将毒藏在身上,若是擒不住那老头只好毒了,再用钢索穿过他的琵琶骨,他自然再也逃不去,到时候李尔柳投鼠忌器,只能束手就擒。”
他说道激动之处竟不自觉得笑了出来。
张璧没想到华山派卑鄙至此,幸好这华山弟子没什么头脑,将计划已全部说出,否则待会交手时中毒,他和唐铁嘴、丁冠三人都要遭殃。
“你们华山派如何有‘九烟出窍散’?”张璧不知“九烟出窍散”是何物,但唐铁嘴再清楚不过,神火教中原是有不少用毒好手,程青葙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所用蛊毒而非药毒,药毒造诣最高的那一批人均在西屏洲一支,这“九烟出窍散”便是出自西屏洲了,是以那华山弟子说到“九烟出窍散”之时唐铁嘴才会着急。
那华山弟子年纪尚轻,不设什么心眼,唐铁嘴这样一问,他便如实得答了出来:“自是掌门去西屏洲借来的,难道我华山派也会研制些肮脏的毒药吗?”
张璧闻言一惊,骂道:“研制毒药肮脏,你华山派用毒便不肮脏了?狗屁不通。”
那人说道:“掌门说了,这叫‘君子行事不拘小节’,他李尔柳为非作歹,用些非常手段对付他又有何不可。”
张璧唐铁嘴二人均是怒火中烧,唐铁嘴更是想不到贺元怀在江湖中处处喊叫与神火教势不两立,为了对付李尔柳竟然跑去西屏洲借来奇毒,他心中愤恨,一掌便打得那华山弟子脑瓜崩裂,丁冠却十分冷静,在唐铁嘴脑袋上轻轻一敲,说道:“来了。”
冷静下来一听,果真有脚步声向山上走来,幸得丁冠性子古怪却沉稳,不然唐铁嘴这一掌下去便要误了大事。
唐铁嘴当即捂住那华山弟子的嘴,让他不能出声,待那几人行到树下便即动手将老头带离,又轻声对张璧说道:“张公子,我知你不愿伤人性命,但这几人绝非庸才,事关赖前辈生死,待会动起手来你也不能手软。”
张璧想来也是这道理,非常时刻也不能由他性子,当以大局为重,于是点了点头,凝神静气等待着钟真翰几人上山。
不过片刻,老头的声音已到了近处,他不知此时已深陷困境,还高兴地和钟真翰几人说说笑笑,那几人越靠近山门对老头便越是冷淡,但老头生性单纯,哪里瞧得出有什么破绽。
钟真翰四人并未察觉树上躲了人,转眼间已走到树下,张璧、丁冠、唐铁嘴三人不约而同俯身冲下树来,用生平最快速度,要先点倒三人,剩下一人便是囊中之物。
哪知此时三人神经紧张,竟忘了树上那人还能开口说话,他见三人下树便已破口大喊道:“师叔师伯小心!”
只这一声喊叫,电光火石之间,钟真翰四人已有了防备,他三人出手已相当迅速,但时间太短,毕竟只能以一对一,空出来那人一手一个将身旁两人一拉,便只有丁冠点到了一人。、
丁冠见他二人皆失手,心知即刻便要开打,立马将刚才点倒那人甩到一边,把场地空了出来。
老头见是他三人,也不管此事形势严峻,反而欢呼起来,喊道:“哎呦,臭小子,你舍不得我来找我玩了吗?胖子瘦子,怎么没见跟你们一起的那麻子脸呢?”
张璧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敢分心去理他,只对老头喊了一句:“闭嘴!”
老头还有些不服气,说道:“这才几天没见,你怎的这么凶了?”
在解阳山下边见这三人对他们阻拦,此时钟真翰三人心知来者不善,更不敢轻敌,纷纷长剑出鞘,已将张璧三人围住,二话不说便挺剑刺来。
剑光交织成网,从三面向张璧三人袭来,他三人分开身形,想要一对一独斗,但那三个华山弟子剑招穿梭衔接流畅,剑网织得紧密,虽是三对三,但张璧却觉得已被数十人团团围住,怎么也出不了这剑阵。
这时,挂在树上那华山派的后辈弟子笑道:“这就是我华山派的‘太华剑阵’了,我看你们是破不了,不如省些力气投降吧。”
说完他还兀自狂笑,丁冠却嫌他吵闹,躲避剑招空隙,鱼竿一甩,又勾住了那人嘴唇,这次勾得更深,那华山弟子再也说不出话了。
三人左冲右撞,想要逃出这剑网包围,可那三个华山弟子配合甚是默契,一处被冲撞,另一处又急忙前来架招,这边有空隙,那边马上能横插一剑,将去路封死。
老头不知他们为何相斗,过了许久还不肯罢休,他看不过去,便来劝架,这挡一剑那拆一招,从外部将这剑阵冲散开来。
本来这太华剑阵是四人共使,可已有一人倒下,无奈之下华山弟子只能三人当四人用,若是四人织出剑网更是天衣无缝,老头不从背后偷袭更不可能破阵,但无奈剑阵缺了一角,老头在此捣乱剑阵便不攻自破了。
正合张璧三人心意,此时剑阵已散,三人极速分散开来,钟真翰他们要再织剑网已然不及,无奈之下只能一对一。
在解阳山的大树底下,钟真翰便看张璧不顺眼,此时已将老头带上了华山,对上了张璧更是不客气。张璧早已长剑出鞘,与他对上了招。
华山派剑法以刚猛著称,钟真翰每一剑刺出都激荡真气袭来,张璧长剑与他相交震得“嗡嗡”作响,没过几招便觉手麻,当下将剑招收势,避免再与他剑光交错,脚下腾挪凝神找他破绽。
可钟真翰是这一代华山弟子中的好手,他手腕转动灵活,纵有破绽也是一闪而过,张璧看到却抓不住,加之张璧这一年来只和老头练拳脚功夫,剑法早已生疏,他心中大急,空门已露,钟真翰瞅准空挡,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当下更不容他起身,以剑做刀,也不怕长剑断裂,大力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