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月明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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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鬼谷门三大阵法

鬼谷门,在故旧的殷商国都朝歌城西,算不上名山大川,却是远近闻名。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只因那云梦山的鬼谷里住着一位世外高人,领着一帮弟子传道授业。三四十年前的庞涓、孙膑,数年前的公孙衍和张仪,皆是出自其中。

出世的弟子都是经天纬地之才,作为老师的鬼谷子王禅又是如何的厉害?然而,终因王禅一世不曾出山,只是教学,使得世人对他敬畏不已,形象更加神乎其神。

易恺与墨小玉赶路数日,终于到了云梦山脚下。按照规矩,此处应有山门或者界碑。然而这里,却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有。

纳闷归纳闷,路还要继续走。两人看到一条幽静狭长的山谷,谷口一方巨石上刻着两个奇怪的文字,经墨小玉的辨认,正是“鬼谷”二字。于是,不假思索的钻了进去。

山谷较窄,仅能容下四五人并行,抬起头来,也只能望见一线的天空。其中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沿着谷底弯弯曲曲的延伸开来,看不到尽头。

“这真是鬼谷?”易恺心中疑惑,影视作品里的现象告诉他,那些江湖门派的入山之路必有机关或者有人把守。但奇怪的是,这鬼谷门如此神秘,不但没人防守,还大开门道任由着外人闯入。

话音刚落,猛的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极了妇人的哀嚎,又像阴森恐怖的笑声。

易、墨二人闻声一怔,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赤青双剑。

自从墨小玉取回了赤青双剑,将其交给姒灵儿保管。那日清晨分别之际,为防他们遇险,又将双剑借给了他们。如此一来,易恺持赤剑,墨小玉持青剑,以黑布包裹,背在背上。

“嗡……”低沉的剑鸣声响起,易、墨二人打量着山谷四周。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迎面一阵冷风吹起,有种消魂蚀骨的恐怖感。

观察许久,终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次迈开步子,缓缓前行。

“啊——”又是一阵凄厉的哭笑声响起,易恺再次被吓得后背发麻,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脚步又缓了许多。

“轰!”就在二人精神高度集中之际,从谷顶掉下一块巨石。两人下意识的挥剑去挡,那石头却在接近剑锋之际突然消失不见了。

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一种惊耸的感觉从脚底冒到了头顶,宛如被电击一般。

易恺骂了声娘,语气有些颤抖。“有种出来单挑,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然而,并没有谁应答,只有他的声音在山谷中远远近近的回荡着。

墨小玉从来没有说废话的习惯,只是加倍的集中精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还我命来……”

“来者何人?”

就在两人刚刚放松警惕的时候,两道怪声同时响起,阴阳怪气,断断续续,宛如有两道幽灵同时在眼前出现。

“真他妈邪门,莫不是遇到鬼了?”易恺暗自说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换作常人,或许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然而两人有重任在身,不可轻言放弃。依旧壮着胆子,步步为营的前行着,以防备着随时有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就在二人行进至山谷中段,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

这片开阔地呈圆形,山势向两侧倾斜,犹如一个巨大的漏斗。正前方,又有一条道路隐隐约约的通向远方。

“这是一处绝地,只要两侧道路一封死,任凭你本事多大也逃不出去,所以得快速通过。”颇有军事素养的易恺,一见地势便能联想到战场。

墨小玉没有说话,仍是谨慎的跟在易恺身后,缓慢而行。

两人到达“漏斗”地形中,发现正中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四个大字。在墨小玉的辩认下,那石碑上的四个大字竟是“葬身之地!”

二人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与此同时,只见那块石碑幻化成光,变成了一道镜子。镜子里两个人,明显是他二人的衣着和身体,脑袋却变成了两颗骷髅骨……

两人惊得退了数步,观望彼此却并无异样。就在此时,墨小玉手中的青剑剧烈的抖动起来,淡青色的剑气萦绕剑身,呼之欲出。

墨小玉似乎有所感应,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默念起祭剑术的心法口诀,以内力催动剑气。

“呼——”青剑如同得到感召,迸射出一道光芒,并以光速疾驰攻向那面镜子。

顷刻间,那面镜子被剑气击碎,碎片四溅……,山谷四周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开阔地变成了一线天的峡谷。

“厉害,堪比激光炮!”易恺大赞一声,却见自己手中的赤剑纹丝不动。

此乃鬼谷门的迷魂阵,是把守山门的第一阵法。乃是凭借山谷内的昏暗的光线和瘴气,外加风吹树木的古怪声音,精巧的布置而成,让人生出种种幻觉。就像他们先前遇到的巨石,明明看见就要被砸到,近身的瞬间便莫名消失了。而这一切的幻想所生,皆以那块石碑为机关,毁掉它就等同于将法术破除。

墨小玉手中的青剑,有着独特的辟邪功能,能在任何阴邪之地发挥作用,邪气越重,威力越大,当然,也离不开使用者以高深的内力为基础。

两人通过迷魂阵,步入鬼谷门的第二道阵法,称为陷魂阵。

这陷魂阵中有八尊石像,每尊高约一丈,其面目均是一模一样的狰狞凶恶,按照周易八卦中的天乾地坤等方位排列。

易、墨二人行至阵中,望见那八尊石像,犹如进入一片森林,分不清东南西北。墨小玉生于墨家,其武艺修为也与八卦息息相关,自然识得此阵。正要开口道破其中玄机,却听到轰隆隆一声响起,石像围绕着中心的阴阳图案作着圆周运动,周而复始的运转起来。

石像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令人窒息和眩晕,继而看见石阵中屹立着八个金光闪闪的人影,个个鼎盔掼甲,威武如战将一般。

就在两人精神飘忽之际,墨小玉振作精神,大呼一声:“快坐下,跟着我念。”

“念什么?”易恺摇晃着身子,连站稳都费劲。

“念《道德经》之大道篇,可镇世间一切邪恶。”墨小玉猛然想起一段关于墨子的传说,说当初墨子行走天下之际,用《道德经》中的大道篇镇住了许多妖邪之物。此时情况危急,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于是盘膝坐下,高声诵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易恺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着墨小玉高声诵起了“大道篇”,一段念毕,仿佛又看到那些婉若游龙的动态文字,在眼前频繁的跳动,胸中血脉也随之渐渐强大起来,一如百川汇海。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力量的膨胀,忍不住大吼一声,充沛而旺盛的内息从全身各个穴道中迸发出来。一道气墙瞬间膨胀,充斥着整个空间。

“轰——”在一声爆裂中,气墙与陷魂阵的威力冲撞,像极了一颗气球被胀爆,一切幻象皆灭,那八个金光闪闪的战将,随之烟消云散。

易恺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臂和身躯,在每次爆发之后又突然恢复到原始状态,仿佛神灵附体后又突然抽离了身体。

陷魂阵已破,八尊石像各自归位,站立不动。就在此时,山谷里突然传出一道空灵而悠远的声音:“能够连破我鬼谷门两大阵法者,当世罕有,果然是后生可畏!”

墨小玉抬手一拱,遥遥拜道:“只因晚辈的父亲落入鬼谷门人的手中,故而冒犯。请高人念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放归家父,我等立即下山!”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回去。你且破了第三道破魂阵,鬼谷门自然让你如愿以偿。”那个声音时远时近,时虚时实,在山谷中悠悠的回荡着。

墨小玉大怒,正要回怼。易恺摆手止住,言道:“伯父生死不明,且莫惹怒了他们。”继而回首向着山谷喊话:“既然前辈诚意相邀,晚辈也不便推辞,如若破了阵法,还请遵守承诺!”说着,抖了抖手中的赤剑,大步向前而去。

很快,二人进入了鬼谷门的第三阵——破魂阵。只见一片四方的开阔地,内中一个巨大的棋盘,盘面有纵横各十一条等距而垂直交叉的平行线,像极了现代的围棋。

“围棋?”易恺惊讶的望着棋盘,却又吃不准。他记得父亲说过围棋的含义“棋盘为方,棋子为圆,子覆盘上,代表天圆地方。子分黑白,代表阴阳。棋盘三百六十一个点,代表一年天数。而九个星位,则暗合九宫之数。”可他数来数去,确实只有纵横各十一条线,共计一百二十一个点。

“这确实是围棋,行为称之为对弈,乃是尧帝根据《河图》所创。共计一百二十一子,黑子六十一枚,白子六十枚。”墨小玉肯定了这是围棋的棋盘,却并未看到棋子在哪。再说,这么大的棋盘,又得用多大的东西做棋子呢?

“他们既然将围棋设成阵法,想来是以人为棋子。”易恺说道。

墨小玉低头一思,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按围棋的下法,我们必须首先抢占天元。”

易恺自是知道围棋的下法,虽不精通,也算略懂。当即一个箭步迈出,朝着棋盘最正中的位置奔去。

当他一脚跳入棋盘,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宛如自己跌到了海里,而脚下所踩的经纬线就如一张漂浮在水上的渔网,晃晃荡荡。顿时间,他感觉自己无比渺小,犹似山川一木,又似沧海一粟,陷入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飘摇浮沉。紧接着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眼前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山拔地而起,呼啸声震耳欲聋,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地震。

就在他惊恐之际,墨小玉乘风而来,以其高强的轻功稳稳拽住了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易恺慌张的问道。

“我们陷在鬼谷门的阵法中,只因你占据了天元,对方回应,用这座石山落子。”墨小玉镇定自若的答道。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墨小玉想了想,道:“你能知道占据天元,那么也应该知道围棋的下法。决胜之道在于拔掉他们的棋子,不让它们相连来困死我们。”

易恺疑道:“可是,我们只有两人,如何分身去占其它的点?”

“你先守住天元,待我出去看看再说。”说完,脚尖一点,身轻如燕一般向着云端蹿去。

墨小玉并没有可以高驾凌云的轻功,这阵中也没有什么常规可言。待她纵身跃起,面前的高山也随之膨胀,始终将其阻挡在棋盘之内。宛若孙悟空置身在如来佛的手掌心,怎么也看不到天际尽头。

无奈之下,只有落回原地,与易恺急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