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柯然喊住田芊芊:“芊芊,你刚刚做完手术,在宿舍里待着吧,这么一折腾你身体受不了的,我们俩去就行了。”
田芊芊:“导员刚才电话里都说了,咱们三个去,杨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我穿防风的衣服了,没事。”
陈扣:“嗯那你有不舒服随时和我们说。”
一路小跑到了校门口,导员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不停的看手表,一向处变不惊的人急的快要跳脚了,看到陈扣三个人来了,赶忙拉开车门,
“快,快上来,去医院。”
好巧不巧,不仅堵车,还是一路红灯,等红绿灯的间隙,陈扣问,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
导员叹了口气,
“不知道啊,肇事司机打电话给学校,说是查了学生证,学校又联系了我,又从保安室查了监控,从中午到事故发生,这几个小时里谁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还在调查。我联系了她父母,她家在外省,到这里也要一天一夜呢。”
齐柯然:“她走的时候说和学校联系好了,要搬出去租房子住,而且好像和她爸妈联系过了。”
导员:“不知道啊,她爸妈说一周打一次电话,这周没接到杨诺的电话,今天也没接到,给她打过去显示是无人接听。对了,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表现么?你们宿舍关系怎么样啊?”
田芊芊:“她学习很好的,平时除了吃饭睡觉一般都是泡图书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年都是挺和谐的,今天她搬走之前不知道怎么了,说是和我们说不到一起去,想自己搬出去。”
导员:“嗯,齐柯然,刚才你说她和她父母联系过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齐柯然:“她搬走之前在宿舍门口打电话来着,叫电话里的人妈,那应该是她妈妈吧,就今天中午。”
导员疑惑到,
“她父母,说这一周,没有任何联系啊,更别提打电话了,那今天中午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
导员正想说些什么,绿灯亮了,赶紧发动车子,不然又要被堵住了,“不说这些了,先去医院。”
三个女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以前发生在杨诺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件,一件一件的涌上她们的记忆。
因为杨诺时常泡图书馆的缘故,三人很少能见到她,平时总戴着黑框眼镜,文文静静的样子,那次,田芊芊刚刚在宿舍里宣布有了男朋友,分了零食,叽叽喳喳的和室友分享认识经过,余光里却看到杨诺正瞪着她,那绝不是不是普通的目光交流,是恶狠狠的盯,阴冷的眼神透过镜片,像是要把她给千刀万剐,田芊芊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转过身去看杨诺,却只看到杨诺平静如常的样子,一如往日的温和,田芊芊揉了揉眼睛,觉得可能是看错了,可是再转过去的那一瞬间,余光里的那个,足以诛心的眼神,一次又一次的打量了过来,变成了田芊芊当天噩梦里的主要部分。
齐柯然的心情复杂,有些事她本以为已经被时间冲洗的干干净净,但是,有了那么一个由头,一桩桩的事又被翻了出来,历历在目。
当时还没退出学生会的时候,休息时间基本上都在忙,回宿舍的时候基本上是卡着门禁时间回来,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或者是小说进入娱乐时间了,白天抽空洗的衣服永远都是大晚上了才收,杨诺每每收完自己的衣服,顺便把她的也收进来,有时候还是叠好的,这样大约四五次之后,齐柯然实在是过意不去,送了她一大盒巧克力。记得杨诺当时欢天喜地的收下了,可是,之后的不久,那次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干净的衣服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圆形里套的方块状物体,曲曲绕绕,看上去虽像是中性笔的痕迹,但是整体质感绝不像是人为画上去的,那件衣服尝试着洗了一下,机洗手洗干洗,洗衣液洗衣粉皂粉肥皂,彻夜拿水泡,衣服都快被洗烂了,只有那个标志愈来愈清晰,透露着诡异,那件衣服后来被齐柯然丢掉了,可是,一周以后,又重新出现在了另一件衬衣上,齐柯然有些崩溃了,谁也架不住这么丢衣服,她一度认为自己遭遇了灵异事件,打那以后,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洗了之后烘干,即使是晒在外面也只是一小会,最重要的,自己挂出去,自己收起来,整天盯着那些衣服,齐柯然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终于没有了那回事,日子又向前划过了一段,那天很巧,陈扣去兼职,田芊芊出去约会了,杨诺照例去图书馆,只有她自己在宿舍,急着去厕所,瞬间冲出宿舍门,充的太急了,后面的东西被带到地上,叮铃咣啷响成一片,人有三急的时候实在顾不得了,想着回来再捡,蹲了好久好久,腿麻的站不起来,慢慢挪回宿舍,地上躺了纸巾盒,一袋饼干,这是从她床上飞下来的,还好那些易碎的没事,另外一个东西的方向大概是来自于对面床上的杨诺,是一个盖火漆章的长杆印章,木制的,底面包金属,看起来很高级,齐柯然一边感慨杨诺的精致,一边吐槽自己,捡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印章的底部,那个图案好奇怪,哦,拿反了,倒过来,有点熟悉,好像从哪见过,!!!!!!!齐柯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衣服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壮着胆子闻一闻,木屑的味道掺杂着血腥味,越看越诡异,齐柯然把那个印章放到杨诺的书桌上,呆坐在椅子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二者的图案重合了,杨诺没有理由做这些,但是,之前,很多次衣服都是她帮忙收的,矛盾?也没有啊,这………,那个下午一直没有人回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下午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个人陆续回来了,杨诺最后一个进门,和往常一样的打招呼,和调侃她们,杨诺看到桌上印章的那一刻,脸色僵硬了一下,下一秒恢复了正常,什么也没说,收回了包里,齐柯然一直在等,等着杨诺说一下这个图案是怎么回事,但是,杨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吃零食洗漱,整理笔记,上床听音乐,齐柯然一直等着杨诺发消息给她,或者是直接告诉她,杨诺甚至都没有任何疑问。这个印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齐柯然那一晚过的无比煎熬,细数着每一分每一秒,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当晚十分安静,她在心里列举了无数种可能,可能这个图案是别人恶作剧,可能是凑巧了,是不是时间太久了,图案的样子她记错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大家依然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做着各自的事情,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像是太阳下的海水一般,慢慢被齐柯然蒸发忘却了。
“到了到了,我天哪这也太堵了,同学们快走,赶紧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四个人来到导医台,根据护士的指引到了手术室,手套上满满沾了满满的血污的医护人员慌慌张张的跑进跑出,最后一次出来,护士在门口高喊:“杨诺家属,杨诺家属在哪呢?”
四个人围上去,导员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家属不在签不了手术单,交通事故也处理不了,好在紧急进行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却造成了左侧大腿截肢,终生残疾,没有修复可能,人已经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就等着杨诺父母来了,四个人在病房外凑活了一晚上,齐柯然,
“芊芊,我们在这就行,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担心你身体受不了。”
陈扣:“是啊,我们在这就行,老师,芊芊身体不是很舒服,要不,我们在这,让芊芊先回去吧?”
齐柯然附和,“是啊,老师,你看行么?”
导员的脸上充满烦躁,恼怒,可能是突然遇到这件事情,学校领导很是生气,指责她工作是怎么做的,今天年底评优不考虑她的位置了,还有杨诺她爸妈暂时来不了,今天晚上要是出个什么事她可担不起,从教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真是,是她这个老师把学生往火车上怼的么?总之所有的情绪在齐柯然和陈扣提议这个事情以后瞬间找到了爆发出口,脸上挂着很明显的冷嘲热讽,斜了她们一眼,
“你们想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这呢,一晚上你们就受不了了,以前你们通宵化妆打游戏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啊,还有些蹦迪酒吧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你看你们几个那个样,一个个的妆画成那样,描眉画眼的不学好,还有整天的就知道穿穿穿穿,也不知道你们是来上学还是来旅游的,还是来干嘛,捂着肚子低着头的那个,田芊芊是吧,我上次看见你逛街的时候你冰激凌啃的挺开心的是吧,怎么的了,平时和方世玉是的,现在装什么林黛玉,整天不着四六,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舍友躺在里面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们还能睡得着?我也是挺服气的,在这呆着,哪也别去。”
爆发完了以后,把头一扭,不再理陈扣她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