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颇为感激地看着楚偃洲,道了声谢谢,便推着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离开了宴会现场,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
车上,南烟开着群里发来的照片一些情况处理资料,皱着眉头。
不过突然遇上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对于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但一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是被迫应酬喝了一杯红酒的南烟此刻觉得有些头大。
折腾了一下午,还强颜欢笑,现在就接了这么个急活,放在谁身上也多少都受不了。
“吃点东西吧,一下午辛苦了,别一会病人没事,你倒了吧。”
南烟不知道楚偃洲从哪里变出来一盒点心,打开以后,发现包装的异常精美。
“这是?”南烟有些疑惑,看着被强塞到怀里的点心,咽了口唾沫,终于忍不住三下五除二吃了两个。
看着身旁女孩满嘴噎地像只小松鼠一样,楚偃洲的心情莫名晴朗,“刚刚让别人就近买的,不然未婚妻晕倒在手术室,我可是要心疼的。”
南烟笑了笑,欣然接受了这份关心,不管这句话里存着几分真情实意,最起码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嘴甜也是能有点用处的,况且这个小朋友长得也不赖。
到了医院,南烟立马下车冲了进去。
看着女人离去时,有些纤弱的背影,眼神里划过一丝柔软,嘴里念叨了一句:“太瘦了也不好,抱起来不舒服。”
车里的保镖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
少爷这话是回,还是不回?
由于是连环车祸,伤亡情况有些复杂,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楚偃洲待在南烟的办公室看了时间,打开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手术室里,南烟神色认真地动着手术,由于伤口靠近心脏的位置,南烟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病人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全无,内脏受到压迫,伤口大出血。
“病人状态不太好,失血过多,需要马上安排输血。”一个护士在一旁观察着心电图,一边递给南烟止血钳,听到这话,护士马上去考虑去血库进行相关调配。
手术结束后,南烟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样。但是病人这位病人只是勉强从死亡线的边缘拉了回来,只能暂时安排在重症病房,至于能不能呢挺过去,恐怕还是需要一些意识里和赌命的成分在里面。
从手术室出来,南烟就被一群家属围上了。
一个女人凑到了南烟跟前,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急切地问道:“大夫,大夫,怎么样?我丈夫还好吗?”
连续工作了几个消失,本身就没什么力气的南烟此刻被这个女人摇晃的有些低血糖要犯的意思。
南烟轻轻把女人的手拿开道:“家属冷静一下,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现在病人在重症监护室,刚做完手术,还得再观察一下。”
“什么尽力啊!你们医生除了会说句尽力是不是就没有别的能耐了!”这时,女人身后一个男人蹿了出来,指着南烟道:“我告诉你们,我哥要是出了问题,我跟你们没完!”
南烟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周围人的喧闹声在耳朵边炸开。
这时几个护士眼见着这几个家属情绪不稳连忙上前面保护南烟,拦着家属说:“各位家属,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医生已经在里面连续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了,真的太努力抢救病人,请您耐心等待。”
“什么耐心等待!”男人一把推开那个替南烟说话的小护士,在手术室门口喊道:“你们医生就是要钱!不就是没给你们塞红包吗?所以你们才不好好给治病的!我要去告你们!”
“先生!您这样说就太让我们寒心了!人不是我们撞得,你们有问题难道不应该先去找肇事者吗?找医生有什么用,医生负责救人,而且我们也不收任何红包,你们不能污蔑我们吧。说话要讲证据的,您去问问我们收了谁的红包?”一个实习护士冲到了跟前解释着。
但火气已经上来的男人一听说话这么横,脸上的肉都绷在了一起,眼看着就要动手。
这时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几个医生和护士连忙上前面拦着。
在这种混乱状态下,南烟只觉得大脑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啃噬着自己,脚下的步子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她紧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这时候突然听见哪里传来一声:“小心!”南烟踉跄着步子,挣扎着睁开双眼,就看着一个男人举着一把刀子朝自己刺过来。
但南烟像是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刀已经近在咫尺,男人凶恶的脸被放大。
只听扑通一声,南烟被一个男医生推开了,趴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肩膀渗出血迹殷红了白色的衣裳。
楚偃洲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个袭击人员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南烟,楚偃洲的眸光暗淡下来,眼里像是深不见底的一潭死水。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杨昕拿着纱布来给南烟换药。
看着一直陪伴在南烟身旁的深情小奶狗,杨昕心下一软,母爱泛滥地安慰道:“放心吧,她只是最近太累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睡一觉,亏着这大小姐福大命大,你也别太担心了,照顾好自己。”
楚偃洲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点点头,目送着换完药的杨昕离开,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楚偃洲看着手里保镖发来的图片,陷入沉思。
这次的事情他隐隐约约觉得不是偶然,便派人去调查。
回来之后得到的答案,果然和他猜测的别无二致,都是那个楚宵使得鬼。
所以这次这个女人躺在床上很大一部分还是自己的原因。
当晚听到消息后,楚偃洲便招来了人去查看 情况。
一开始以为如果是医患矛盾的话就走正常的司法官司,帮南烟出这口气。
但是很快保镖回来告诉自己道:“少爷,手术室周围的监控并没有记录下来南医生受伤的过程,取录像的时候,发现监控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信息缺失。”
“不是可以重新再调出来吗?让人去调。”楚偃洲合上电脑,转过身问着那个人。
保镖犹豫了下,低头道:“已经让人试了,但是是永久损坏了,很有可能是……”
楚偃洲挥挥手,让保镖先离开了,自己则打开了电脑查看关于楚宵的最近的动向,“楚宵,你就这么没有耐心吗?还要拉个人垫背。”
楚偃洲阴冷一笑。
既然监控坏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南烟“身先士卒”了。
楚偃洲看着一旁熟睡的南烟,轻轻捏着她的手腕,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一只脚迈进来的时候,就代表你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南烟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老爷子的耳朵里,老爷子连忙给楚偃洲打了电话过去,表示自己想去看看。
电话里,老爷子把楚偃洲骂的狗血临头,“你个臭小子!我临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么照顾我未来孙媳妇的是吗?果然我就不应该信你,当初就应该拉着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回来!”
楚偃洲皱了皱眉,却也无力反驳,只能默默听着,等老爷子气消了才哄了几句。
惦记着南烟安慰的老爷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追问道:“偃洲啊,这次的事情,南烟的父母知不知道?自己闺女受伤了,当父母肯定不好受吧。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咱们两家也见一见,也好显得咱们是懂事理的人家。”
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心态的楚偃洲自然不会答应这个机会,自己这方面不说,南烟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况且他们只是刚刚在一起而已。具体以后会怎么样,也得看是谁先申请“退赛”。
被拒绝了的老爷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小年轻们自己商量着来。又问候了两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家里的管家过来敲门说,楚宵来了。
老爷子颔首,示意让他进来。
楚宵拿来一份合同放在老爷子身旁道:“爷爷,我想跟您商量个事请。您前一阵不是在云城住院吗?我呢,顺便也派人去考察了一下云城,发现云城有些条件很适合公司的发展。”
老爷子没有看那份合同,呷了口茶,放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爷爷,您一直都说,做生意一定要有眼光,会抢占先机。我决定在云城发展咱们楚家的业务,而且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偃洲不是一直都在云城吗?您之前不是考虑让偃洲接触一下公司吗?我觉得这是个锻炼的机会。您觉得呢?”
楚老爷子这才拿起来一旁的合同,随意翻了两页。其实自己心里一早就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让偃洲回来,或许提前锻炼一下也比较稳妥,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不如之前,还不如放手让他们试试。“那你去安排吧,一定要跟偃洲打好招呼。”
得到老爷子首肯的楚宵拿着这份假合同离开了。
他看看手上这份细节问题颇多的合同,脸上笑意幽深,既然是锻炼,那肯定得有挫折啊,“楚偃洲,你要是一下子就被我打趴下了,就不好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