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复仇记:抢亲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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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水悠若心里有一丝丝的寒意,什么是她孤单的时候?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他这话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她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我不会孤单一人的。我决定了,就为了自己的爹和娘,我会留在风夜翎身边的,你不要等我。”

易之珩摇摇头,她会孤单一人的,等到风夜翎毒发而死,那她就会孤单一人。然而他没有再回答她的话,那白色的身影缓缓地离开,走出门,远去。他的声音,轻轻的,在外面响起:

“有缘无份空痴想,有份无缘枉断肠。”

易蝶舞紧紧地抓住门框,早已泪如雨下。风夜翎会为了水悠若而疯狂,易之珩眼中也只有水悠若一个,那她呢?

他说“跟这样的他在一起,你还能幸福么?”,这是对水悠若说的,那她呢?为什么不对她说?她嫁的人也是风夜翎啊,为什么珩哥哥只记得水悠若一个,为什么没有她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要完结了!她的爱恋,她的婚姻,她的人生……

水悠若脚威着了,站不起来,只好伸手扯住那桌布,一个用力,“啪”地一声,桌布连同桌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摔了下来,桌子上的酒壶碎了,上好的女儿红一下子洒到了风夜翎打落的熏香炉子上,剩着火星苗子,还有那酒水,火一下子窜了起来,居然将桌布给烧着了。

“啊——”水悠若大叫着,连忙后退两步,不经意看到门外,不觉一怔,“蝶舞,你怎么来了?”

易蝶舞怔怔地站着,不出声,就那样看着那些火不断地燃烧着燃烧着。

“蝶舞,你帮我叫我爹爹和娘来好不?”水悠若额上流出汗水来,因为脚伤,她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吃力,动一下,就痛得要死,额上的汗珠都落了下来。眼看那桌布越烧越旺,水悠若更加着急,不过幸好没有碰到边上的床帽和纱帘等物。

这时易蝶舞咬着唇,走过来,伸手就将那块烧着了桌布捡起来,水悠若松了一口气,可是易蝶舞神情很是怪异,水悠若心里一股寒意窜上来。

易蝶舞拧着手中的烧着的桌布,居然往傍边的床幔和帘子上一扬,周围立刻熊熊大火。

“蝶舞,你在干什么?”水悠若惊恐地大叫着。

“这样下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易蝶舞已经泪流满脸,“我们一直是好姐妹,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地步?”

“你在说什么?”水悠若被易蝶舞怪异的神情吓着了,想跑又跑不到,只好对外大叫:“爹爹娘亲快来,这里着火了!”

“若姐姐,我们以前那么要好,说过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你有福没跟我一起享,现在我有难,就一起当吧!”

易蝶舞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手从一边的针线篮里取出一把剪刀来,率先,就割破了自己的手碗,殷红的血液,就像生命的奔流一样,不住地向外涌动着,滑过她光洁的手肘。

“蝶舞,你疯了!”水悠若顾不得身边的大火,强撑起身子,向易蝶舞扑过去,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捂着伤口,不让它流出血来。

“是的,我疯了!我都是被你们逼疯的!”易蝶舞不受控制般大叫起来,“为什么突然要我嫁人!为什么我会带着你让你陪嫁呢!为什么他爱的要是你而不是我呢!我想要他抱一抱我,他都不愿意……我哪里不好了!”

水悠若看着易蝶舞,泪水忍不住地滑了下来,为什么?都是为什么?不都是一场孽缘么!如果李皇后没有与先皇通奸,李皇后就不会出走,也就没有风夜翎,不会有抢亲,也不会有易之珩的仇恨,不会有这么多的离离合合,恩恩缘缘。

“啊……”水悠若突然感到肩膀一阵锥心的刺痛,易蝶舞居然将那把剪刀插入了水悠若的右肩上。

“在干什么!啊,怎么起火了!”这个时候水老爷和水夫人跑过来,他们手里还捧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这是他们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想到风夜翎来了,马上挖出藏了几十年的酒,想要好好招待他,免得若惹了他生气,那就不得了了。

“怎么起火了!怎么回事!”大火烧到水夫人脚下,水夫人吓得手一滑,手中的女儿红“砰”地一声,打在地上。

“娘,不要啊!你不要过来!”水悠若看到那是酒,便惊叫出声来。她想冲过去,可是易蝶舞却死死地制住了她的动作,不让她动。

这女儿红一碎在地上,火势更凶,从水悠若的房里一下子窜到走廊上。

浓烟中看不到清东西,水悠若只感到肩膀好痛,好痛,又听到“砰”地一声,该是水老爷他手中的女儿红也碎了,火势一下子窜到房顶。

易蝶舞突然拔出水悠若手上的剪刀来,水悠若痛得连连尖叫着。

“若姐姐,你不要逃!”易蝶舞狠狠地抱着水悠若,不让水悠若走,易蝶舞像疯了一样,拿起剪刀,又要朝着水悠若插去。

“你要对我们的女儿干什么!”水氏夫妇本该可以逃走的,却冲进来,周围浓烟滚滚,看不清东西,水老爷就朝着那人影扑过去,也不知是抱着了谁,水老爷突然感到左胸一阵锥心的刺痛,好像有什么利哭没入心脏一样。

水悠若看不清,看不清是怎样的,模糊里好像是易蝶舞的手朝着水老爷挥了过去,就那样,水老爷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爱女的名字,一声闷哼,直直地摔到地上去,那殷红的血液如水注一般从他的心脏处流出来,流到水悠若脚下。

“爹——”水悠若大声尖叫着。

“老爷,老爷啊!”水夫人嚎哭着,也不再理周围的火舌,冲过来要扑到水老爷身上,一边被烧得迅猛的大床,带起呼啸的风声和烈火碰地一声压下来。

“老爷,老爷……”水夫人整个人埋在火舌中,痛苦哼哼着,“若儿……若儿……”然后就没了声响。

“啊——不要!”水悠若尖叫着,扑到自己的母亲那里,也不顾及那些大火,伸手要瘵那张大床推开,可是上面又碰地一声,摔下一根粗大的柱子,将她白嫩的小手烧得焦烫。

头部突然撞到什么硬物,砰的一声,她摔到地上,昏昏沉沉的,她连动都没力气,可是还是睁着双眼,看着,看着前方。

“啊——死人了!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啊!若姐姐,救救我!怎么死人了……”易蝶舞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大哭着,忽而又大笑,“完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易蝶舞那淡绿色的身影,悄生生地站在火光中,手腕中那血液华丽的,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宛若就要出尘离世的仙子。她望着那熊熊的烈火,那双呆滞的眼眸,好像又回复了以前在临安国时那般清澈动人,泪珠滑过唇角那痛苦得过份清丽的脸庞,滴落。

她突然抬起手来,双手已经满是血污,她证证地看着,认真地看着,然后喃喃自语道:“我还是那样的我……我自己还是我自己,谁还要……”

还没有说完,她回过头来,看着水悠若,哽咽道:“若姐姐,我哪里做错了?”

水悠若像是痴呆了一样,怔怔地坐地上,肩膀上的血不住地奔涌出来,被周围的火灼热着,映红了她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不知为什么,她轻轻地,轻轻地摇了摇头,泪水落了下。

“没错么?我没有错……”易蝶舞轻轻地笑了着,那笑容苍白得好像就要在这世间消失一样。“其实,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人,是……”

听不到最后的声响,周围浓烟滚滚,已经看不清前面那抹绿色的身影什么时候倒下去的,淹没在火海中,埋葬了那如花般的年华。

烈火,浓烟,不断下落的燃烧巨木,带着火光纷飞着的幔帐……她怔怔地,跪在熊熊火光之中,那双杏眸瞠得大大的,也许是因为浓烟,泪水就那样落下来,不住地落,止也止不住。

这个世界好像失去了色彩,在这么一片片炙热的红光中,没有了声音。

世界寂静的一片,记忆掠过再掠过,就在这一般火热的,平静之中,抬起飞砂。好像不甘这寂寞,想要寻找到什么东西一样,那是——

好像,好像是小小的时候,爹爹和娘亲抱着她逛过的灯会,爹爹买给她的第一串冰糖葫芦。又好像是,那落水后,娘亲抚着她的小脑袋,慈祥温暖的笑容?还是,是那年的桃花,飞扬表哥抱着着她抛高再抛高的时候,她看到的,千树万树的桃花,也像这火舌般盛放着,永不退败的样子。还是出嫁遭抢,被掀开喜帕时,那一抹白色的,温柔的笑脸。还是,临安国万花丛中,那位纯洁得不染纤尘,宛若精灵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