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对本王满意不?”风夜翎宽大的衣袖轻轻往后一扬,凤眸轻抬,嘲弄而得意地看着她,勾起性感的唇,笑得无限妖娆。
一傍的裴逸之适时地拨出水悠若嘴里的红布,水悠若一阵咳,满是泪水的大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风夜翎。
“嗯?嫌弃本王?”他如墨画般的剑眉微微一扬,不怒而威,极具压迫性的眼神看着她。
水悠若被他瞪得心里“咯噔”一下,呆呆的,她不该去回答他的问题的,然而,他长得真的让人很迷惑,满意,自然很满意的……这样想,便点点头——啊,满意?她怎么可以满意这种强抢民女的家伙,她又摇摇头。
风夜翎见她点头,便高兴,见她摇头便板起了脸。他风夜翎向来倨傲好胜,独孤清音的移情别恋,转投他人怀抱已经是耻辱!现在区区民女也要反抗他,这简直就像当众扇他耳光!
“放开我!你是王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疯了么!”水悠若气愤地说道。
风夜翎恼怒地说道:“逸之,把她的嘴巴给塞起来!捆到外面拜堂!她不愿意走的,就打断她的腿,再拖出去。”
一拂袖,悻悻地出门。
吉时已经到,新娘果然是被五花大绑地绑到大厅的。
而裴逸之请的宾客全都是一些才子贵族子弟之流,没有一个是年长的,就怕突然办喜事,新娘家和原来的夫家之间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如果突然让风声传到皇上耳边,而女方那边的人不知情,事情就会闹大了。
这些贵族子弟和府内的奴仆全都知道风夜翎是在怎样的心情和状况下娶妻的,众人见到新娘被绑着出来,只感到诧异,虽然新娘是被抢回来的,可是如果得知可以做王妃,攀上了憬亲王这高枝,高兴还来不及了吧!
风夜翎狠狠地瞪了用喜帕盖着头的新娘,这幅模样真是丢尽他的脸!
喜娘当下连恭贺词都不敢说,怕惹怒了王爷。随着喜乐声,大喊着:“一拜天地!”
“王妃,请下跪……”一直按着水悠若的两名婢女为难地说。
可是水悠若心里还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风夜翎冷哼一声,粗暴地在水悠若的腿上狠狠一踢,她只感到腿一阵发麻,便被逼跪了下去。风夜翎又狠狠地按下她的头。
周围的贵族子弟都暗暗地唏嘘。
“二……二拜高堂!”喜娘继续大喊。“夫妻对拜……送入……”
还不待喜娘喊完,风夜翎一拂袖,扯着新娘的就离开了。喜娘吓得心肝儿砰砰乱跳,也跟着进去。裴逸之跟那些贵族子弟寒暄一翻,转身到新房。
风夜翎拖着水悠若进新房,扯开她的喜帕,往床上一推,水悠若砰地一声,脑袋被撞到床沿上,好痛。
水悠若看到风夜翎,叫得更声,奈何她嘴里还塞着红布,叫不出声来。小脸早就哭红了过去,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往床上缩去。
风夜翎凤眸半眯,眼中拼着恼怒而萧杀的寒光,哭哭哭,该死的女人,就懂得哭!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样子,他真是恨不得掐死她!该委屈的是他好不好!这个来历不明女子算什么?量她也不过是一介草民,出身商贾之流,哪里配得上他憬亲王。现在他纡尊降贵跟她拜了堂,对于他来说才是耻辱!
这样思来,心里就更加闷着好几团气,伸手在桌上狠狠一啪,砰地一声,桌子抖几抖,吓得喜娘和几个捧着各式果子的婢女个个身子一直,样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凭什么他要自取其辱!这都是怎么一件事?这都是因为那个独孤清音!为了一个让他屈辱的女子,他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女子,这值什么啊!
抢亲皆因一时冲动,自己身边却无端多了个女人,而这个陌生女人还要每天“夫君夫君”地喊自己。越想越燥,不免心生厌恶。恨不得把新娘丢回街上,免得他看着烦心。
这个时候裴逸之来到走进新房的外厅,往里一探,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调侃地笑道:“新官人,该喝交杯酒了。”
风夜翎正气在头上,回头就狠狠地瞪了裴逸之一眼。裴逸之却不当回事,对那喜娘说:“还不快去扶了王妃过来喝交杯酒。”
喜娘抬头看风夜翎的脸色,见到自家主子只是一甩袖,坐到椅子上。喜娘颤抖地应了声,走过去扶着水悠若,在水悠若耳边劝道:“拜过堂,王妃跟王爷已是夫妻!王妃不要为难了老奴。”
“不要!才不要!”她不住地挣扎。
风夜翎幽深的眸子一凛,把手上酒杯往地上一甩——“啪”地一声,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不想嫁的就别嫁好了!”风夜翎修长的身体站起来,伸手就掐着她的下巴。她被他捏得泪水又扑簌簌地往下掉,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他一个用力,她就如那只杯子一样,被甩到了地上。喜娘和一众婢女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她被摔得头晕昏目眩的,却抬起头,含着泪的大眼瞪向他。
“来人,把这贱妇拖出去杖刑,狠狠地打!”他看着她的眼神就不舒服,一拂袖,怒吼道。
咚咚咚,一屋子下人全都跪到地上。
裴逸之却不改他的嬉皮笑脸,走上前去,说道:“王爷息怒啊,亲事都办了一半,过了今天,以后再办便找不到好日子了。您看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也要赶着明日成婚呢!”
独孤清音!风夜翎愤恨的眼眸骤然收紧。独孤清音穿着喜服和太子拜堂洞房的画片就在脑海里上演。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成亲了,如果新娘被打死,那孤独清音一定会嘲笑自己的!
这样想着越加气愤,由不住低吼出声:“滚!全都滚!”
那喜娘婢女吓得连滚带爬,扑嗵嗵地往门冲出去。风夜翎暴怒地瞪了在地上哭的水悠若,一拂袖,悻悻地出了房。
阳春三月,皇城外三百里的练兵扬外无限风光,天还没亮,士兵们已起床练兵。这几天都在勘察的扩大将军早就在昨天晚上回皇城去了。听说扩大将军的夫人赶着昨儿的好日子过了门,然而营中要事还没有处理完毕,将军不为私事所拢,国事为重,直到昨天晚上检阅完最后一批才回去。
“将军,快到皇城了。”副将莫北平的宝马与扩飞扬并骑上去,伸出手抹一抹额上的汗水。天已蒙蒙地发亮,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
扩飞扬紧绷着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抽搐一下,冰冷的眸子一动不动。马鞭狠狠地落下,宝马嘶叫一声,更加卖力的向前奔跑。
他与表妹水悠若自小订亲。只是扩家家道中落,水家嫌贫爱富,提出五年成名之约。要他从军,如果五年后不成名就不把女儿配给他。
五年,简直强人所难!
等他用了八年成为正一品镇国大将军,他与水悠若的婚约理应取消。然而,水家却厚颜无耻地拿出婚书,逼他娶水悠若。
哼,贪慕虚荣的水家!他倒想看看那水悠若会以一副什么脸面去讨好和巴结他这个夫君!
莫北平一直知道扩飞扬恨极了这门亲事,就连莫北平也在为扩飞扬愤愤不平,更不用说扩飞扬心里是有多愤怒的了。
朝阳初升,两匹快骑一前一后地进入城门,疾速向将军府奔去。
府中的人听到马的嘶叫声便知道将军回来了,只是来迎接的人没有以前的笑容满面,而是个个都战战兢兢,好像闯了什么祸一样。这让扩飞扬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烦躁,鹰眸一扫,那个家丁婢女都吓得往后一缩。
“将、将军回来了!”管家挤着笑容迎上前,话音却颤颤抖抖的。
扩飞扬领着莫北平走进将军府。也没有到房中更衣,而是在厅上坐下。他料定水悠若一定在房里,虽然已经娶了她过门,可是他目前为止还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婢女奉上茶来,然后退到一边。莫北平冷笑道:“怎么新夫人还不出来呢?定是怕羞了。水家的女人也懂得‘廉耻’两个字了?!”
扩飞扬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目光冷冷的。
“将、军……”管家走上来,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夫人……没有顺利迎娶进门……”说这里都不敢往下说,小眼睛怯怯懦懦瞟了自家的将军一眼。
“没有顺利迎娶进门?”扩飞扬冷冰冰的扑克脸上,那青筋儿此时此刻无限快活地跳动着,昭示着主人那极力忍着的暴怒的情绪。恼怒地说道:“好你个水悠若,逼婚又是她,不嫁又是她!她以为自己是谁!都不把我扩飞扬放在眼里了!”
管家吓得扑嗵一声跪倒在扩飞扬面前,怯怯懦懦地说道:“不……夫人是上了花轿的……”
“那人呢?!”扩飞扬放在茶几上的手,手指微动,发出“咯咯咯”的关节颤动的声音。管家看着那只手,吓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它掐住脖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