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细声道:“王妃的燕窝粥。”
风夜翎冷冷地瞟向水悠若,又见水悠若床头内侧有一个白玉瓶子,他那双凤眸便闪过淡淡的血光,嘲弄道:“你倒是真的不爱吃这滋补的东西,专选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吃。”
水悠若不知道他所指,便说:“王爷在又在说什么。”
风夜翎伸手就抓起了她床头边的白玉瓶子,冷声质问:“那这是什么?”
水悠若呼吸一窒,眸光越光的苍白,唇有些微的颤抖。
他是当真如此急不及待地想要她的命么?不,也许,并不是。他要她服毒,而她却暗中吃药调理身子,这不是与他对着干吗?
他的霸道与任性不允许别人违抗他,在他的眼里,她的命本就轻贱如蝼蚁,可因他一时的任性而生,也可因他一时的霸道而死。
水悠若冷冷地一笑,她已经无话可说了。风夜翎见她冷笑,沉默不语,就当她是默认了!气得砰地一声,把那白玉瓶子摔在地上,瓶子四分五裂,那暗红色的药丸一颗颗地滚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你就这般恨本王么?”风夜翎恼怒地瞪着她看,双眼早气得通红,一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
“咳……水悠若几乎透不过气来,狠狠地咳了两声,手拼命地抓住他的手。“放手……王爷,咳……”
“王爷,王爷!”莺儿早就吓哭了,跑过去想阻又阻不住,风夜翎一推,莺儿就摔了出去。
风夜翎气在头上,真是恨不得将她掐死——如果换作以前,可能,她真的就这样死在他手下也不出奇。只是现在,他那掐着她咽喉的手却有些儿松软。
“咦,夫妻俩又在怄气了?”裴逸之调侃似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在房里的莺儿一听是裴逸之来了,连滚带爬地冲出外间,呜咽道:“三公子救命啊,王爷又对王妃动手了!”
裴逸之不紧不慢地从外间走进去,风夜翎听到裴逸之的声音,找回几分理智,回过头,心里说不出的恨,最后,用力一甩,就将水悠若甩在床上,让水悠若爬在床上咳个不住。
莺儿连忙冲过去,扶着水悠若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来这里作什么?”风夜翎就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雄狮般,用挑衅的目光瞪着裴逸之。
“来这里自然是看望王妃的。”裴逸之打开折扇,轻笑。
“看望?”风夜翎嘲弄地道:“这里王妃的闰房,你一个男人胆敢闯进本王王妃的闰房。知不知这是什么罪?”
风夜翎在对裴逸之摆王爷架子,可是裴逸之却从容淡定地一笑,以朋友之间的语调说道: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说实话就是了,听闻你又要发脾气,我特地过来看看,要不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了。”
“你怎么对本王跟王妃之间的事情这么关心啊。”风夜翎无比阴冷地瞪着裴逸之。
“总关心着王妃的事情是王爷才对,”裴逸之好看的眉眼微敛,“逸之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关心的。可是王爷的心只放在王妃身上,才会这样觉得。”
也不管裴逸之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裴逸之俨然已经超越了扩飞扬,成为了风夜翎心目中的第一号情敌!立刻命令道: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接近王妃!”
裴逸之眉头轻轻一皱,看来,他快不能在王府呆下去了。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得罪风夜翎,不应这么快就跟他成为敌人,但是,身边的事情总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风夜翎总在他的拿捏之间,他几乎可以掌控风夜翎所有的情绪,但是,自从水悠若出现,便频频出状况,好几次都有惊无险,让他也捏几把汗。
除了风夜翎的情绪,他自己做事也稍比以前冲动了,这不得不把责任都归到水悠若头上。总的来说,裴逸之觉得,水悠若是个容易让人失控的人。
正所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是男人的,无论是粗暴也好,理智也好,好像都注定要被女人所祸害。
扩飞扬穿过宫中一个个花园,一道又一道的走廊,由太监引路,一直来至正华殿。
现已未时,雕梁画栋的正华殿显得十分空旷。皇上正坐在前面的龙椅上批阅奏折。一身铅铁色盔甲的扩飞扬踩着金砖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朗声道:
“末将参见皇上。”
“扩爱卿平身。”埋在奏折堆里的皇上抬起头,淡淡一笑,道:“近日外番乌厥氏要进朝,五天后低达边境,朕令扩爱卿快马加鞭,送去通关文牒,迎接乌厥大王进朝。”
“末紧遵旨意。”扩飞扬冰冷地吐字,站起来,从李公公手里接过通关文牒和旨意,便大踏步走出大殿。
因为上次凤莲山下毒的事情,扩飞扬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暗中调查,却无从入手,只好常入宫面圣。皇上好像知道他所想一样,总是避着他不见,现在还干脆把他支开,让他去接一个番邦大王!
扩飞扬走出大殿,一路上前,便见一个太监领着一名貌美的女子向正华殿方向前去。
扩飞扬认得,这是安阳郡主向知琴,那次在凤莲山上跳了一曲《清灵梅》,很是惹人注目。那个时候还以为皇上会把这向知琴指给自己,可是一个月前得到了消息,皇上居然把这向知琴指给了憬亲王做侧妃。
扩飞扬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多一个女子在风夜翎身边,就会分散分夜翎对水悠若的注意力,水悠若可能会受少点苦。然而,又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他府里有几房小妾,自然知道女人之间最爱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手段高明的,自然赢尽自己夫君的宠爱。柔弱的,只能郁郁成疾,凄凄惨惨地过日子。
看这向知琴的气势,定是个利害角色,到了王府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风夜翎的宠爱。如果若儿够淡薄,也就落得个清静。就怕这向知琴步步相逼,处处打压为难,到时若儿的处境会更惨。
迎面走近,那向知琴倒是大度地朝着扩飞扬一福身,道:“知琴见过将军。”
扩飞扬连忙拱手还礼,极力地用暖和的声音道:“恭喜郡主,三天后就要大婚,真是可喜可贺。”
向知琴冷冷一笑,“什么大婚,也就是王爷纳个妾而已。”
扩飞扬听向知琴话里有轻视之意,看来这向知琴把身份地位看得非常重,进了王府,定会对水悠若步步相逼。扩飞扬面部肌肉绷得更紧了,说道:
“听闻王爷是按正妃的礼仪迎娶郡主的,这足以见王爷对郡主的宠爱。”
“宠不宠爱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那正妃的礼仪,风光的也只是我们安阳王府,我能蹭到点什么。”
扩飞扬冷笑,“郡主又何必妄自菲薄。”
向知琴笑了笑,随口问道:“将军勿勿忙忙的,要去哪里。”
“奉命到关外迎接乌厥大王进朝,”扩飞扬冷冷道,一拱手,“不再担误郡主了,在此别过。”
“将军保重。”向知琴朝扩飞扬福一福身,两个人错身而过。待扩飞扬远去,向知琴便问引领的太监,“那乌厥大王是什么人,居然要将军去迎接。”
引领的太监说:“是蛮子,番邦的首领。”
“哦?”向知琴轻蔑地地笑。她天下事也就略懂一二,就熟悉如今三足鼎立的几个王朝,其他的小国她才不屑理会,更何况那些是蛮夷番邦之流的。
“怕是要来求亲的,也不知哪位公主要倒霉了。”太监摇摇头。
不一会儿到了正殿,向知琴向皇上请了安,皇上抬起头来,也不再去顾及工务,邀着向知琴摆架到御花园,在太明湖岸边的凉亭里摆了点心。
“翎儿以后便承你多照顾了。”皇上欣喜地道。再三打量向知琴,见向知琴端庄大度,长相貌美,很是满意。“这才叫王妃的风范。”
“皇上夸奖了。”向知琴故用娇羞地一笑,心里却想着,她不配当王妃还有谁配?那个水悠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挤下去的!“知琴也就一个侧妃而已,皇上这般说,怕憬王妃要介意。”
“哼,那个妖妃。”提起水悠若来,皇上马上就板起了脸,“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跟你说关于那妖妃的事情。一个月前在凤莲山上,翎儿中毒之事你可有耳闻?”
“知琴只听说是个丫头下毒。”向知琴微微地低下眉眼。心里却冷笑,下毒之事是何人所谓,怕是我比你还要清楚万分。
“下毒之人,其实是水悠若那妖妃。”皇上怒道。
“啊?”向知琴故作惊讶状,“怎么会?是憬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深吸一口气,嘴紧抿着,表情的十分的愉快。向知琴胡作担忧地说:
“王爷知不知道是王妃所为?要是这样,那王爷……”
“翎儿正被那妖妃迷惑着,以后你要多担待些,总有一天把那妖妃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