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等得太久了吧,儿子终究没有如她所愿来找她,所以才将她抓起来,作为诱利。
水悠若真的为风夜翎感到悲伤,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替他悲伤呢?她现在不也是在伤害他吗?
“你不要管太多,你写信就是了。”好像被看穿了心思一样,李皇后声音夹着好些怒火。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水悠若悲凉地冷笑,“他既然不会来找你,自然不会来找我。”
“你……”李皇后阴冷地瞪着水悠若,怒道:“我已经说了,你不要管,写信给他!”
“不!”水悠若坚决拒绝。
李皇后狠狠地瞪了水悠若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身就要出去。水悠若在她身后冷冷地道:
“如果是我亲笔所书,他来了,会怨恨我。如果你找人代笔,告知我在这里,他就会认为你把我劫走了,他会更加怨恨你!”
李皇后咬牙切齿的,转过身来,手指狠狠地戳在水悠若的脑门上,骂道:“你这小妖精知道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你不信就试试!”水悠若不愤地怒瞪着李皇后。
李皇后再也忍不住,啪地一声就扇了水悠若一个耳光,水悠若经不住这一个耳光,一下子摔到床上。
“你不写?我就把你关住,不给你饭吃,就不信你挺得过去!”李皇后冷冷地拂袖,转身出了门。门外马上传来落锁的声音。
水悠若无力地闭上眼。她又怎么可以让李皇后得逞!这个女人简直跟独孤清音一样无耻!
昏昏沉沉地到了晚上,她饿得头晕目眩的。门外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太监:
“皇上,皇后好像从外面带了一个少女回来,就关到里面。长得娇艳欲滴的,比后宫的佳丽可爱多了。”极力谄媚的尖细嗓子,还有开锁的声音。
“真的?那朕一定要尝尝皇后藏着的少女是什么味的。”低沉而猥琐的男低音。不用说了,这一定是临安国的皇帝!
水悠若挣扎着要爬起来,她才坐起来,大门便砰地一声被推开,水悠若吓得小脸一白。只见一道明皇色的槐梧身影走进来,四十岁有余,长得倒是高大英挺,只可惜一脸的淫笑,那双眼睛像发现猎物一样,瞪着水悠若。
“哦!没见过长得这么水灵的姑娘。”临安皇帝一边抚着胡子,双眼发光,一边走向水悠若。门外瘦小的太监立刻把门关上,房里就剩水悠若和临安皇上两人。
“你想要怎样……不要……”水悠若恐惧地睁大双眼,抱着被子往后缩。
“怎么不要,朕封你作才人岂不好?”临安皇上走近来,见水悠若露在被子外那白玉的小脚,便一阵兴奋,伸出手就抓住水悠若的小脚。
“皇上……求你了,我不要作才人!不要啊!”小脚不住地乱蹬,一床被子都被蹭到地来了。
“不作才人,那朕封你作妃子!不,是贵妃!”临安皇帝见到水悠若穿得单薄,不住地挣扎,兴奋得极点,张着那张大嘴就扑上去,把水悠若按在床上。
“啊啊……不要!不要!呜呜……”不住地挣扎,然而,任她小小的身子怎样也挣不开。她怎么要受这翻对待?
心里乱七八糟的,满满都是屈辱。与其这样,不如死了算!反正,和亲失败,她爹爹和娘亲可能性命不保了,她没了父母,失去了爱的人,自己一个独留在这世上,受这翻屈辱作什么?
这样想着,便明了要死之心!正要咬舌自尽,门外却传来刚才那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在此,太子殿下来这里作什么?”
“哼,就因你这种小人父王才会不理政事。还不快让开!”
接着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抹白色的身影快步走过来,扬声说道:“父王,且慢!”
临安国君裤子都脱了一半,正以一个猥锁的动作趴在水悠若身上,突然儿子闯进来,吓得连忙跳起来抽起落到脚下的裤子。皇帝都爱面子,就算再昏庸的皇帝也爱面子!特别是在儿子面前更加爱面子!便恼羞成怒:
“珩儿,你越来越没教养,你、你……”
“父王,好父王。”手里的折扇轻摇,用调笑的口吻道:“不是儿臣要打拢父王的好事。只是,父王你行房之前也得打探一下人家姑娘的身家背景。乱七八糟的,见到女人就扑过去,都成什么样子了?好像我们临安国没女人一样。”
“你、你……”临安国君气得就一个“你”字挂在嘴里,你了大半天才说:“你说这是什么背景?什么样的人朕要不起?珩儿是在说朕配不上?”
“不是父王配不起,而是人家姑娘已经配了人。”
“配了谁?!”
“就是父王家的好儿子啊!”
临安国君一听,眼都突了出来。
“怎么,敢情父皇是想强抢儿媳?”他好看的眉眼微微地一扬,笑得春风得意。
临安国君听他这般说法,更加怒,更加羞了,再说,现在他还提着裤子,尴尬得很,一时之间居然也忘了怎么自己的儿子多了个媳妇他都不知道?张嘴就骂:
“你这个不孝子!几年不见,一回来就跟朕抢女人!”望着儿子那招牌式的笑脸,恨得牙痒痒,气得脑冲血。
昏庸的临安国君有一点不昏庸的,就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够昏庸!然而,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恨,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精明儿子啊!不认载都不行了!
临安国君当下便提着裤子,又气又羞又恨,转身就走了出去。
水悠若正蜷缩在床上,身子还在抖。她抬起头,望着面前。只见那是一袭月白的衣衫,正轻轻地摇着折扇,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一下,好像一恍神,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她脑子发白,怔怔地就脱口而出:
“裴逸之?”
他好看的眉眼尽是笑意,用他那惯有的调侃的口吻笑道:“非也,小王乃临安国太子,易之珩。”
风夜翎醒过来的时候,水悠若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之久。
临走前夕,水悠若在他房里燃了迷香,也就让他昏睡十个时辰。可是皇上怕风夜翎追水悠若,就暗中命人给风夜翎灌药。
一连十几天,风夜翎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漫漫的,无边的黑暗,红色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好像有人离开了,又好像没有。有时好像醒来了好几次,他挣扎着想要清醒,可是总不能清醒,他一面做梦,一面沉睡,却也模模糊糊地知道有人给他灌药,不让他醒。
等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像虚脱般无力,灵魂好像被抽离过一般。梦里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记得了,脑子白白的,转都转不快,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帐顶发呆。
“王爷醒来了。”
进来侍候的丫头发现王爷醒了过来,喜得叫出了声,外面的丫头听见,连忙跑出去叫太医和叫向知琴过来。
以前侍候风夜翎梳洗的丫头簇拥着进来,小安儿和李管家也跑了进来,小安儿红着鼻子说,“王爷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才了。”
风夜翎仍旧躺在床上,侧过苍白的脸,虚弱的声音沙哑地道:“本王怎么着?”
“太医说,王爷体内余毒未清,再加了劳累过度,以致体内毒性再次发作,所以晕了过去。”
小安儿才说完,向知琴就从外间跑进来,扑到风夜翎床边说:“王爷终于醒了,这段时间害知琴好担心。”
风夜翎怔怔地看了向知琴一会,凤眸抬起,环视着周遭每一张脸孔,仔细地,一一看过。原本过份苍白疲惫的心境掀起几圈涟漪,唇间吐出的字近乎于气音:
“若儿……本王的王妃呢?”
所有的人脸色一变,向知琴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张嘴就哭道:
“王妃,王妃她投井自尽了!”
“投井?”风夜翎脑子一轰,不安之感一阵阵地涌起,瞪着向知琴的眸子染上淡淡的血光,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再问一次,本王的王妃在哪里?”
向知琴被风夜翎的目光吓得心里一跳,声音有点怯怯的,“投井了,是青儿发现的尸体。”一边说站就指向一傍的小丫头。
叫青儿的小丫头垂着脑袋,走上来跪下,哭道:
“几日前……奴婢到后园的井里提水,突然就发现有具尸体,一看,居然是……王妃!”
风夜翎听着就有一种气血攻心之感。投井?怎么可能!他的若儿不会做这种事的?
见风夜翎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向知琴连忙说:“臣妾知道王爷伤心,可是……那真的是王妃啊!见到她的时候,面目已经浮肿了,可是还是认出来了,要不,问小安儿。”说着就看着小安儿。
小安儿唬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向知琴会指向自己。其实他也不确定,因为前些日子不见王妃,后来听这青儿说在井里发现尸体,他就跑过去辨认。兴许是那尸体在水里泡了几天,完全认不清面目来,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王妃常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