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嫣来时,恰好所有宫人往外走。
众人经过她时,都矮身行礼。
安嫣疑惑的扫了眼内殿,随意的问了一宫女:“为何你们都出来了?离妃情况如何?”
“娘娘情况不明,皇上在里陪着。”宫女恭敬的回答。
原来是皇上在里面,难怪这门都关了。
既然皇上在,她就不必进去。
想着安嫣要走,可刚回头,她又觉自己白来这一趟挺不好的。
要不,就在外面等,还能跟皇上展现她好的一面?
思绪稍稍流转,安嫣定了主意,走到一旁,坐下,让宫女上了一壶雨前龙井。
约莫一个时辰,慕容澈才从里走出。
安嫣见慕容澈出来,立刻扬起笑脸,踏着小碎步走过去。
在走到慕容澈面前时,故作不稳,扑腾着要摔下去。
慕容澈看出安嫣是故意的,他最讨厌这类小把戏,端着一张冰脸,他往旁走了一步。
安嫣在扑腾的过程中,绊倒了脚,然后就,真的摔倒了。
额头磕到了石头上,满头的珠翠在猛烈的摇晃下,掉了不少,那一身鲜艳惹眼的衣服也破了。
安嫣狼狈的起身,委屈的嘟唇,心想着这一招怎么对他没用,表面不得不乖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你与离妃的关系并不好,怎这次主动前来?”慕容澈冷面直言,并未给安嫣一点点的面子。
特别是在这外面,有着宫女太监走动的地方,如此之举,是不给安嫣半分面子。
安嫣面色微微变,表面却不得不解释:“臣妾听闻离妃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担心……”
“担心? ”慕容澈接了她的话,冷嗤一声,“你也会担心安淼?”
这话,更是不给面子,以至于安嫣那面色很难看。
安嫣可怜兮兮的嘟唇:“难道曾经讨厌,就不可以自我反省,而改变看法吗?”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朕,不会信你。”他指了下前方,不悦的赶人,“这里你不该来,速速离去。”
“皇上!”安嫣跺脚。
“离去!”慕容澈加大了音量,严肃了不少。
安嫣看着慕容澈,委屈的泪水瞬间便在眼眶回荡,瞬间落下。
皇上,怎对她这般残忍?
看来,要想得到皇上的喜爱,是万不可能的。
安嫣凝着慕容澈,感觉到四周担忧又好奇看过来的不屑眼神,觉自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还不能反抗。
要再不走,会更丢脸的。
藏在牡丹绣裙的素手紧紧捏着,安嫣努力控制情绪,后微微弯腰,跟慕容澈行礼:“臣妾先行告退!”
季凉音回去看医书。
他记得有一种毒,就是娘娘此情况。
然,他找了一圈,却没找到。
嘎吱一声,门开了。
邢太医从外而来,手中拿着一书。
他见季凉音,略有诧异,进而换笑:“季太医也在这里?”
“是啊,找下医书。”
“季太医不是已对这太医院内的藏书了如指掌了,为何还要看?”邢太医看了眼手中的书,对着书架上的标注,一行一行的找,他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哦,突然想到有一种病我还没遇到过,便来找找书,看是否确有这种病,兴许,是我记错了。”季凉音没有敢说实话。
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心思。
邢太医找到了书架,将书放好:“若是找不到,且去翻一番借阅记录,有可能别的太医拿去看了。”
季凉音拱手:“多谢邢太医。”
他立刻去翻借阅记录。
邢太医细想了季凉音的话,觉不对,狐疑的看了过来。
此时,季凉音已经翻到了那本书的借阅记录,是离妃娘娘拿去的。
“我已经找到了,那就先出去了。”他拱了拱手。
“是哪一本。”邢太医却问,他走了过来。
“哦,一本常见的医书。”季凉音还是没说真话。
邢太医悠悠的看了眼季凉音,眸色渐重。
他走到季凉音面前,询问道:“究竟是哪一本?”
他的余光,落到了借阅记录上。
那一页,可都记录的是毒经,且明确写了是离妃借走的。
“这一页,可都是毒经啊,这太医院中的太医,多半都是治病的,对于毒,了解得并不多,除了你。”邢太医扫了眼记录,目光看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目光带上了压力。
此压迫力道,很明确。
季凉音也明白,邢太医为何会露出此等眼神。
看来,离妃娘娘确实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毒发,药石无灵。
邢太医背靠着太后娘娘,那想必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了。
季凉音那桃花眼转得相当快。
邢太医的话是警告他,他若是有动作,定会被邢太医果断处理。
为今之计,只能认怂,再看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邢太医眨眨眼,故作不解:“季太医,怎不回答了?”
“哦,我,我……”季凉音苦笑着敲了敲脑袋,“哎呀,邢太医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看毒经了呢?这宫中,岂会出现用毒之人?就算是我学了一身的解毒之术,也毫无用处啊。”
他这话,是在跟邢太医缓和关系,让邢太医知道,自己绝无和他作对的心思。
此话,正是邢太医想要的答案。
“如此,便是极好的。”邢太医拍了下季凉音的肩膀,提醒意味浓厚,“年轻人啊,好奇心不要太重了。这后宫,波云诡谲的,谁都不知意外和明天谁先来临。”
季凉音连连应下:“多谢邢太医提点,季某谨记于心。”
此时,另一边,安嫣让太医院的人给自己送药,然,太医院的人慢了点。
她便直接打翻了药罐,甩了太监小六子两巴掌。
小六子被打得委屈极了。
身材修长,长得魁梧的他居然哭红了鼻子。
“怎么?”安嫣正是一肚子不知道往哪里发泄,“觉得本宫过于严苛了?”
“不,不敢。”小六子连忙摇头。
他就算是真的埋怨,也不敢说啊。
这安妃,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身份尊贵,就算是给他一万条命,他也开罪不起啊。
“本宫看你是敢,不然这速度怎会如此之慢!”安嫣顺手砸了手旁一茶杯。
瓷片四散纷飞,落于众宫人心上,皆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