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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九命争锋

听完程欢喜的讲述,神武皇帝霍然站起身来。

如此说来,那天机图此刻就在灵荐寺,盗宝之人也极有可能就是诘摩。

袁家可以姑且不管,慢慢炮制。可这天机图却不能不管,而且是刻不容缓。

神武皇帝立即唤来冯公公,这次要让这大内第一高手出马,务求拿住贼人,夺回天机图。

神武皇帝冷声说:“冯伴伴,那丢失的宝物仍在金陵,就在灵荐寺,盗宝之人就是那贼僧诘摩。你速与羊简之前往,务要拿住贼僧,夺回宝物。”

冯公公连忙称诺。

神武皇帝转过身去,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宝剑,交于冯公公,“若有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又对程欢喜说:“你能识出宝物所在,就随冯伴伴一同前往吧。”

程欢喜忙道:“诺。”

程欢喜与冯引蝶离宫之后,神武皇帝又召来高公公,命他去宣旨,令左卫军协助侍卫办差,封锁西山一带。右卫军封控大江沿岸,收缴所有沿岸船只,以防贼人逃往江北。

程欢喜深知此去虽有众多待卫,却也十分凶险。那贼僧能从严密防守的舍身塔中盗走宝物,还能全身而退,又能在白龙寺短时间内杀人灭口,放火之后从容遁走。

那么可以得出以下结论:这贼僧武艺超群,应与羊统领或冯公公是一个级别。此贼心狠手辣,出手毫无顾忌,用毒用弩,无所不用其极,是一个不讲究的高手。再就这贼僧心思缜密,考虑事情极其详尽,虑事周全。

如此看来,他所谓的高僧诘摩身份,定是假的无疑。

程欢喜想通了这些,特意回了一趟家,带上了陶神仙所赠的宝剑,又让蒲巴和桑桑跟上。这才前往西山灵荐寺。

程欢喜赶到的时候,羊简之已经命人在西山一带严密布防,尤其是灵荐寺附近,已经暗暗布设了许多高手,许多高手是临时抽调而来。

程欢喜看到麻先品、杨白花、胡桃棒也在,便向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事情紧急,顾不得象往日一般寒喧。

羊简之与冯公公分从左右游廊,向诘摩所居的方丈室摸去。迎客僧、知礼僧早被拿下,不敢作声。

那贼僧诘摩自到大梁之后,便被供养在灵荐寺,寺中上下十分恭敬,住持所居的方丈,也让给了诘摩。等闲人轻易不等靠近。

诘摩今日受了神武皇帝赏赐,当时见到程欢喜,便觉得藏在身上的铁函,微微动了一动,颇感心中惊诧。只是表面作出平静的样子。

此次受宋国国刘隆之所托,明为传经布道,实为惑乱大梁。神武皇帝自己得了天机图,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早有隐于侍卫中的细作知晓,辗转将消息传给了刘隆之。

刘隆之知道神武皇帝崇佛,便命人去西域,暗暗寻来妖僧佛图强,想利用法显来夺取天机图。那天机图自然是厉害无比,若非如此,神武二十万步卒,如何与大燕三十万控弦之士抗衡?

若能得到天机图,灭了大梁,一雪前耻也并非不可能。

刘隆之请到佛图强之后,知道他修的是欢喜禅,为了加以笼络,不惜把自己宫中数名美人赐予佛图强,以之作为佛图强的明妃,又许以国师之位。佛图强大喜,与刘隆之相见恨晚。

二人绸缪良久,最终定下计谋。

于是,才有了佛图强化名为高僧诘摩,出现在羊城港。这佛图强极擅与人辩经,又懂幻术,在羊城港赢得了极大声望。这才引起了神武注意,也顺理成章的来到金陵城。

城中有人为佛图强提供消息,每次都是有人传纸条过来,但佛图强从未见过幕后之人。

佛图强到了金陵后,将自己豢养的金雕藏在西山栖凤岭,行事之日,召唤金雕同行,协助自己盗得宝物。

那金雕极有灵性,平日藏身山林之中,只在夜间外出活动。只是佛图强有所不知的是,那金雕已经在羊简之的围攻之后,葬身大江了。

按照事先与刘隆之的约定,得到宝物之后,要寻机逃身回到宋国。只是目下羊简之率众搜查的严密,再者佛图强也有了异心,想要自己勘破这天机图。是以每日隐身灵荐寺,不见外人。

今日程欢喜到来时,天机图明显有了颤动,佛图强心中一喜,或许今日有望勘破天机图也说不定。

正在方丈之内细研天机图,佛图强忽然有一种危机来临的预感,这种预感曾多次救过佛图强的性命。

忙收起天机图,纵身跃向房梁,隐身其上,收起了身上的气息,仿佛就是房梁的一部分一般。

羊简之手执七宝刀,抵近方丈,感到室内并无声息,便纵身进入室内,挽了个刀花护住全身。

冯公公手执量天尺,守在窗外。贼僧胆敢露头,定让他血溅当场!

“冯公公,室内无人!”羊简之喊了一声。

冯公公破窗而入,上上下下探查了一番,并未发现贼僧踪迹,也未寻到天机图。

“怪哉,难道贼僧得了消息,已然逃了?”冯公公诧异地道。

“决无可能,西山已被团团围定,贼僧若逃,必会有所惊动。只怕是藏在哪里。”羊简之说。

众侍卫冲入寺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了遍,拷问住持净寂,净寂连呼冤枉,今日高僧诘摩并未离井寺院,就在方丈室内诵经。

羊简之带人将方丈室内,仔仔细细地探查几遍,桌椅床榻全部移开,敲击了地面上的每一块砖,并未发现暗洞之类。

程欢喜带着蒲巴、桑桑,站在远处观望,这里有这么多好手,拿贼的事哪里用得着奉朝请?再说了,那贼僧十分的不讲究,又是用毒又是用弩的,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正在这时,看到冯公公招呼自己过去,程欢喜只得往方丈室而去,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那贼僧不见了!”羊简之直截了当的说。

程欢喜迈步进入方丈,忽然心中一惊,抬头往上望去,大喊一声“在上面!”便闪身退出方丈室。

佛图强也察觉到,只要距离程欢喜稍近,那天机图必有感应。眼见藏不住了,怪叫一声,从房梁上扑向程欢喜。若不将程欢喜击杀,只怕今日不易脱身。

电光火石之间,羊简之也不及救援,冯公公还站在屋外台阶上,更是远水不解近渴。

程欢喜忙侧身垫步,以减小被敌攻击的面积,这是特战的防御技巧。可是只看那贼僧凌厉的攻势,只怕自己这样做的效果有限。

说时迟,那时快,蒲巴已象一条泥鳅,滑到程欢喜身前,佛图强必杀的一掌击在蒲巴胸口,将蒲巴击的飞了起来,撞在程欢喜身上,连同程欢喜一起,飞出了方丈室。

地方一腾空,羊简之和冯公公便迎了上去,与妖僧战成一团。

那妖僧佛图强面对两大高手,使出成名绝技铁袖功,倒是生生扛住了两大高手的攻势。

桑桑守在程欢喜身边,怕妖僧再次伤到程欢喜。程欢喜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被撞的生疼。佛图强的掌力,全打在了蒲巴身上。

蒲巴吐了一口血,身子晃了晃,又站了起来,护在程欢喜身前。

佛图强眼角余光看到蒲巴站起来,也是暗暗称奇,蒲巴的功力也就是七命,按理说,九命出手,七命必死。可蒲巴偏偏没死,还站了起来。

片刻,众侍卫中的高手已经围拢了过来,有的张开弩机,有的取出飞镖,抽冷子就往佛图强身上招呼。虽然不至于伤着九命高手,但也足让佛图强分心。佛图强一个应付不好,羊简之和冯引蝶这两大九命高手,便有机可乘。

佛图强忙从袖中甩出一物,那东西像是一颗铁丸,落地即爆,散出强烈的黄烟。羊简之心知这黄烟不善,一闪身往后退。冯引蝶忙以衣袖掩鼻。

两个靠上来的七命侍卫,沾了黄烟,立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那黄烟果然歹毒。

佛图强趁机冲出方丈室,外后院逃去。羊简之、冯引蝶忙率着众待卫追了上去。

贼僧佛图强再一次失去了踪,怕是又收敛了气息,藏在了某个角落里。羊简之命众侍卫小心提防。

副统领袁鸣跑来找程欢喜,他也看出来了,这程欢喜似乎有某种异能,能够觉察出佛图强的所在。

程欢喜便在蒲巴、桑桑的护卫下,随着袁鸣来到后院。

一起后院,副统领袁鸣便大声道:“莫要慌乱,程欢喜程大人到了,有他在,定能让贼僧无所遁形。”连说了几遍。

直听得程欢喜微皱眉头。

程欢喜正往藏经楼里走,忽然心中又有感应,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的杀气。急忙想要退走,已是来不及了,忙将身子往地上倒去。

那贼僧佛图强听到袁鸣的喊声,知道今日若不结果了程欢喜,怕是再难使隐身之技。便暗暗锁定了程欢喜,务求一击必杀。

当程欢喜往上倒去之时,佛图强已从隐身之前攻来,含怒出手,威势更胜从前。

又是蒲巴,生生地挡在程欢喜身前,佛图强的铁掌打在蒲巴身上,蒲巴当时晕死过去。

蒲巴这一挡,为桑桑赢得了时间,桑桑使出龙象功全力改向佛图强。佛图强来不及伤害程欢喜,只得回手与桑桑对了一拳。

佛图强纹丝未动,桑桑却倒退两步。佛图强扬手一掌想要将程欢喜击毙,远处一支利箭已经到了面前,佛图强只得伸手拔落利箭。

出手的是杨白花。

桑桑缓了一口气,又扑了上来。此时麻先品、胡桃棒已冲了过来,三人勉力敌住佛图强。

杨白花趁机把程欢喜、蒲巴拖到了一边。

那边袁鸣还在远处大喊:“妖僧在此,妖僧在此。”

羊简之已经赶了过来,接住了佛图强一招凌厉的功势。若非他赶到,桑桑、麻先品、胡桃棒已然扛不住了。

羊简之正与佛图强斗得难解难分,忽然冯引蝶从佛图强背后闪现,一铁尺捣中佛图强后心,破了佛图强的护体真气。

佛图强喷出一口鲜血,情知自己已然受了严重的内伤,若不及时疗伤,莫说是杀程欢喜,就是自己的性命,也得坏在这里。

一念及此,佛图强猛攻两招,闪身往藏经阁最高层逃去。冯引蝶、羊简之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佛图强逃至顶层,从窗户跃出,展开宽袖大袖,又似一只大鸟,往远处滑翔而去。这一手大鹏展翅的轻身功夫,使得确实漂亮。

冯引蝶眼见佛图强飞出寺院,气愤之下,一铁尺击毁了窗棂。

羊简之忙唤人取来弓箭,再要射时,已力所难及。

羊简之便和冯引蝶率众追出寺院。

好在那贼僧被破了真气,再难使出隐身之技,逃的虽快,总是有迹可循。

这边麻先品看着蒲巴,不由感叹道:“谁能想到,这昆仑奴竟能抗住两次九命高手攻击,麻某真是走了眼了。”

胡桃棒说:“不如让他随我去军中,也能奔个前程。胡某用五个美妾和程兄交换。”

程欢喜看着蒲巴:“他是我兄弟,万金不换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