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在府里待的百无聊赖,方少槿只能拽过自己的小妹妹,叼着簪花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她的头发。
方若雨年纪还小,好骗的很,一听说姐姐要给自己戴花,便老老实实的任由方三小姐摆弄了。
秦氏眼看着方若雨的头发被扎的乱七八糟,却也懒得管,毕竟对于自己这惯爱上蹿下跳的女儿来说,她此时的状态已经算的上相当老实了。
“夫人,洛姑娘拖着好几袋粮食去了后厨,后厨的下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便让我来给您传个话。”
听了丫鬟的传话,朱嬷嬷忽然给秦氏使了个颜色。秦氏会意,便摆摆手由着她去了。
不过一旁正玩得兴起的方少槿一听洛青禾回家了,便顿时眼睛一亮,起身就要跑出去。
“姐姐!我的花儿还没戴上呢!”方若雨见状,脆生生喊道。
随手将梳妆台上的所有簪花插在自家妹妹的头上,方少槿随口道:“行了,雨儿你真好看!”
“真的吗?”望着自己的头上正百花齐放,年仅五岁的方若雨疑惑道。
“自然是真的!你这发型啊可是北岭离宫的公主最喜欢的呢!这些簪花姐姐便都送给你吧!”方少槿随意糊弄了自家妹妹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柳姨娘笑得很是慈爱,走过来轻轻将闺女头上乱七八糟的簪花都拆了下来,温声哄道:“雨儿现在的簪花是长大了才能用的,娘给你重新梳成原来的样式,好吗?”
“好!”方若雨此刻心中只有这些好看的簪花,便也没注意自家娘亲同自己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道:“娘,姐姐说这些簪花都是我的了!姐姐真好!”
柳姨娘温柔道:“那你下回要给姐姐好生道谢哦!”
“嗯!”方若雨甜甜应了,又悄悄道:“娘,我觉得姐姐比三哥好多了!”
柳姨娘一听,登时捂住了方若雨得罪,急道:“娘告诉你多少遍了,可不能乱说话啊!”
方若雨有些委屈,却还是听话的贴在柳姨娘耳边小声道:“娘,三哥哥说要我领着小狗狗去大哥哥的屋子里看寻宝藏,可我就觉得他想诓我,所以我就没听他的话。”
柳姨娘一听登时蹙紧了眉头,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顶,轻声道:“雨儿真机灵!你这回做的很好,日后也要躲你三哥远些,记住了吗?”
“记住了!”方若雨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姨娘这才放心的叹了口气,其实这家里各方间的猫腻她早就看透了,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待自家娘亲将头发梳好后,方若雨本想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却因着丫鬟的回禀,被自家娘亲硬生生拽住了。
“姨娘,那边的人说在洛姑娘屋子里发现了三小姐的珍珠项链,而且还有下人撞上洛姑娘偷了府里的粮食。”
“那她是贼吗?”
方若雨刚天真的问了一句,便被自家娘亲一计眼刀吓了一跳:“别乱说话!有些事情连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咱们不能随便判断人家!你同娘一起呆在屋里,莫要出门!”
虽说柳姨娘想高高挂起,可有些人却就是要将别人一同扯进是非里。
方若元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秦氏手下的嬷嬷推门而入,举着个哈巴狗模样的玉佩笑道:“妹妹,这是你的玉佩吗?”
方若雨看了看自家娘亲的眼色,没敢吭声。柳姨娘知道事情不好,便只能故意道:“呦,你这妹妹就是粗心大意,这玉佩都让她弄丢好几回了,每次我都得翻遍整个院子给她寻回来!这回正好小少爷你捡着了,快,还不谢谢三哥哥?”
听柳姨娘这般解释,方若元有些意料之外的不知如何接话:“这…这回可不是小妹弄丢的!是咱们在大少爷屋里翻出来的,约摸是让人看上才被顺了去吧!不过这玉佩毕竟是妹妹的,还请姨娘同我一起去前院露个脸。”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柳姨娘终究是没法推拒,便只能咬着牙领着方若雨去了那是非之地。
前院,洛青禾气得满脸通红,死死捏着拳头,胸口上下起伏着,正咬着牙忍着泪水。
一见她这番形容,柳姨娘便更是了然了:她果然是被人下套了。可奈何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柳姨娘便也没多嘴,将方才同方若元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便福身退至一旁。
秦氏却压根把柳姨娘的解释当回事,只是!自顾自道:“洛青禾,你还不死心吗?”
见秦氏这态度,洛青禾已经明白自己被陷害了,方才被冤枉的羞愤骤然散去,怒道:“我不死心?这其中真相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若容不下我,直说便是!”
秦氏自然不会承认,睥睨着洛青禾冷笑道:“怎么着,你自己鬼迷心窍,还要把过错推到我身上吗?”
“行,你说我偷了你们方府的东西,那你有证据吗?”
朱嬷嬷一听,赶忙道:“人证物证俱在!你问的还有脸抵赖?”
洛青禾死死盯着她,冷声道:“你那算什么证据?方才我自己出去买的粮食皆是陈年旧粮,拖回府中时也已经吩咐温婆婆替我管顾一二。可奇怪的时,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多出了许多成色极好的新粮,怎么着,你们方府的仓库就是这般眼瞎吗?我一个弱女子来来回回扛了这么多袋粮食回来,都没人看见吗!”
方才同朱嬷嬷串通好的守库婶子一听这话,赶忙道:“姑娘难道你忘了吗?方才分明是你让温婆婆来同我讨这些新粮,还说是给大少爷准备的!”
见她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洛青禾恨得牙痒痒,指着温婆婆厉声道:“我何时让你去传过这样的话?”
温婆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道:“不是你让我看着这些粮食吗?可我一看这都是陈年旧粮了,大少爷可是万万吃不得啊!”
洛青禾一听,登时想将这老糊涂掐死:这温婆婆平日里正事不干,祸害自己却是一个顶俩!
狠狠瞪着温婆婆,洛青禾怒道:“方才去置办这些粮食时,我也分明告诉过你,我做那东西必须得用存了许久的失了水分的就粮食才行,你怎的能将这话当耳旁风呢?”
一见洛青禾要解释,秦氏立马打断,轻蔑道:“呦,偷东西之前没对好供词吗?你骗鬼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什么东西必须得用旧粮食做呢!怎么着,非得逼的我将大少爷也一同叫来吗?”
温婆婆听了这话顿时慌了神:这种肮脏之事怎能将自家的少爷牵扯进来?
为了不让方少泽掺和这事,温婆婆赶忙跪到秦氏面前哀求道:“夫人!还请夫人开恩莫要迁怒于少爷啊!咱们给您认错了!”
“你认错?认错有什么用?”秦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洛青禾,冷笑道。
见秦氏这番神态,温婆婆再也顾不得别的,赶忙回头冲着骆青禾喊道:“洛姑娘,你就别挣扎了!给夫人请罪,这事就算完了啊!”
温婆婆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着同秦氏串通好了,而是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秦氏眼下不过就是想那洛青禾出出气。左右这洛青禾也不是什么身世尊贵的主子,她一个平民百姓,低头就低头吧!只要能换得方少泽平静,温婆婆才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呢!
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的方少槿,此时也有些疑惑道:“娘,方才洛姑娘一进府我便去找她了,也没见她让温婆婆去向库房讨粮食啊!”
“少多管闲事!”见自家女儿在这时拆自己的台,秦氏不满道:“她连你那最爱的耳坠坠子都偷走了,你还为她说话?”
其实耳坠子这事,方少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她从前便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自己房中也有不少下人趁自己不注意,将那些珠钗首饰偷去换银子,那时候方少槿都以为是自己粗心弄丢了。直到后来有一次被秦氏发现了,将那个丫头抽的全身没一块好地方,这才吓住了那些动歪心思的人。
所以,再遇见这事时,方少槿也不知究竟该相信谁了。
朱嬷嬷这时又拎着方若雨的小狗玉佩,一脸得意的质问洛青禾道:“咱们就算退一万步讲,小小姐的坠子若真是你捡着了,可你为何不立马还回去,而是自己昧下了呢?”
见着他们还在这没完没了地陷害自己,洛青禾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可这是温婆婆还是不死心的拽着洛青禾要她给秦氏磕头认错。
终于无法忍受,洛青禾红着眼睛狠狠一脚将温婆婆踹开。
“温婆婆,我不知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你若是为了息事宁人硬要认下这罪过,那咱们大少爷的人,这手脚不干净的罪名定然也是要落到少爷头上的!”洛青禾说着,又扭头对着秦冷笑道:“我告诉你,我没做过这事,也绝不可能任由你这般污蔑!”
忽然从腰间将来一直不离身的小荷包拽下来,洛青禾冷笑着打开,只见里头装着几个金锭子和一堆碎银两。洛青禾冷笑道:“我这些银子是当时离开罗泉时,罗泉方家的五少爷赏给我的盘缠,统共有四百多两银子,敢问你的耳坠子和玉佩又值几个钱?我若想要,还至于偷?”
朱嬷嬷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哼!谁知道你那银两是不是也是从方家偷来的?”
洛青禾轻笑一声,举起左手将大拇指和小拇指扣在一起,正色道:“人在做天在看!我洛青禾对天发誓,哪怕我偷过方家一粒米,都让我此生孤独终老!就算是同人成亲也让我日日被婆家嫌弃,连着子女都不得善终!”
在这个时代对誓言二字向来看得非常重,所以眼下洛青禾这种毒誓便已经将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住了。
冷冷的望向秦氏,洛青禾毫不客气道:“秦夫人,既然你认定了是我偷的,那你是否也敢发誓,若今日冤屈是有人蓄意陷害,那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定然日日不得安宁,子女不得善终?”
秦氏心虚,自然是不敢跟着洛青禾一般赌咒发誓,便只能强词夺理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跟长辈这么说话!”
”哼,你怕什么?”洛青禾冷笑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心虚,便莫要在这里用些拙劣的手段给人泼脏水!姑奶奶我还不愿意在你这狗窝里住下去了呢!我告诉你,日后我若是再听见有人污蔑我,那我便日日去庙里上香祈愿,让那些人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够了!”到底是秦氏的亲女儿,方少槿也不忍心看别人这般同自己娘亲说话:“娘,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发誓!”
发誓?秦氏也得敢呐!
见自家娘亲这苍白的脸色,方少槿忽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可本能却使她不愿面对这等现实,咬着牙学着洛青禾的话道:“我方少槿在此替我娘亲发誓,若今日是我娘蓄意陷害洛姑娘,那我方少槿将来出嫁后定然日日不得安宁,子女不得善终!”
“你疯了!”秦氏听自己女儿这般诅咒自己,登时急红了眼。
冷笑着望着这出闹剧,洛青禾摇摇头,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便也不在这碍你们的眼!在我走出方府之前,若还有人对这事有异议,尽管来找我!不过一旦我出了方家,谁若再来找我,我便跟她没完!”
说着,洛青禾扭头便走。
此时秦氏身边众人无一人敢上前拦着,只有想明白了事实真相的方少槿气得狠狠冲着秦氏发了几句脾气,也气哼哼的离开了。
带方少泽同方少君完了请帖回府时,却到处都没看见洛青禾的身影,随手扯过一下人问了一句,直接那下人怯懦着不敢说话,哆嗦着磕了个头后便离开了。
心中有了些不详的预感,方少泽赶忙回去寻着温婆婆,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洛青禾呢?”
温婆婆支支吾吾道:“洛姑娘…同夫人起了些冲突,气得离开方府了。”
“什么?”方少泽吃了一惊,赶忙道:“你给我将这事说清楚!”
见方少泽这般着急,温婆婆便再也不敢隐瞒,便老老实实将方才的事都交代了,说到最后自己还加了两句:“洛青禾那丫头也是,不论发生什么,怎的能跟夫人那样说话呢?不论东西是不是她偷的,她磕头认个错便完了,又何必让夫人看她不顺眼?不过少爷您别担心,这事我已经将你撇出去了……”
温婆婆正说着,却忽然见方少泽狠狠瞪着自己,面色铁青。
见方少泽忽然这般愤怒的盯着自己,温婆婆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给我跪下!”方少泽忍了又忍,却终于忍不住心头那股磅礴的怒火。
温婆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少泽小时候可少不了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这些年来对自己也是格外敬重,可如今却又为何这般对待自己呢?
“你没把我放在眼里吗?”方少泽沉声怒道。
温婆婆这才有些实感,声音颤抖道:“大少爷,我可是…”
见她还要倚老卖老,方少泽皱着眉头拿出了家主的气势,正色道:“温红梅,你在方家也当了二十多年的差了!这些年来我想着你是我母亲的陪嫁,又是一心为我们着想,这才无数次容忍了你的僭越和失误,可今日这事,你的确是太过分了!”
字字句句像尖刀一般扎在温婆婆心上,只见温婆婆眼含热泪,不甘心道:“四少爷你怎能说我僭越呢?从小,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
“这就是你一次次对主子不敬的理由吗!每次你多管闲事时,我都想着你这等苦劳才忍了!可笑你还一次次责怪别人不懂分寸,不识好歹?可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多年来仗着在我幼时照顾过我,便总是要求我对你同对别人下人不一样,要求你比人家高上一等?”
“少爷!您怎能这般忘恩负义呀!”温婆婆受不了自己被方少泽这般指责,顿时哭喊道。
“我忘恩负义?我若是忘恩负义又怎会容忍你多年来没完没了的对我说教,又怎会在吃穿用度上都捡好的给你?但是你!你若真的这般为我着想,又为何管不住舞文一家?为何不在二伯娘欺辱我时挺身而出?”
我…我一个下人,怎么敢呐!温婆婆在心中为自己找了借口。
见她这神色,方少泽心中了然:“我知道你定然又要说自己不过是个下人,对吧?可当你对我说叫对我指手画脚时却为何想不起来是自己是下人?你说你多年来伺候我,让我记着你的恩情,可我们方家又何尝不是月月给你工钱,供你吃住?你所谓的恩情不过是你作为一个下人应该做的事情,是你的本分!”
本分?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只能说是本分吗?温婆婆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却莫名其妙的不知从何说起。
可方少泽却不管她,而是自顾自道:“可洛青禾她并不是我们方家的下人,也没拿我们方家一文钱工钱,可却依旧一路上这般认认真真的照顾我,处处替我着想!若不是她,我不会成为赵先生的弟子;若不是她,我也不能毫发无损的来到广陵,并且留在方家!你何尝像她那般处处维护我了?”
其实温婆婆也知道洛青禾对方少泽的照顾,可却仍旧挣扎道:“少爷,我又何尝不是处处为您着想?”
“处处为我着想?你我真为我着想,又怎会任由他们将洛青禾挤兑走?”方少泽从前只当温婆婆为人实在罢了,可却没想到她居然愚钝至此:“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秦夫人一定要针对洛青禾?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有什么事能让秦夫人看上的?”
见温婆婆依旧很是不解,方少泽恨铁不成钢道:“秦夫人之所以这般费尽心机地要将洛青禾攆走,明面上看起来是容不下她,可实际上却是容不下我!你又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洛青禾给她认错呢?洛青禾是我带来的人,她若承认了自己手脚不干净,那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
“不会的!温婆婆赶忙摇头道:“夫人说只要洛青禾认错,那这事便不计较了!”
“她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因着自己准备好的理由都被洛青禾堵了回去,她被逼无奈,却还找不到别的理由深究下去罢了!不然以秦氏的个性,她又怎会轻易放过洛青禾?”方少泽冷冷的解释完后,扭头便也要出门去。
温婆婆一见,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借着忠心为由上去拦道:“不行啊少爷!洛青禾再怎么说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可不是家人呐!你别为了她同老爷夫人置气啊!”
挥手将她推到一旁,方少泽冷笑道:“那你以为方大人和秦夫人就是我的家人了?”说完,方少泽没再看温婆婆一眼,便径直出了方家,去了知礼居。
果不其然,洛青禾此刻果然在周大娘家中待着。
见方少泽面色铁青,怒气冲冲的来了,周大娘很是自觉的领着运哥儿躲出去了。
“你来找我也没用,方府的门我绝不会再踏进去一步!”洛青禾同方少泽置着气,却没成想手中忽然被塞了一个还有些余温的荷包。
“这荷包你留好了,明日去寻个好些的屋子租下来住着吧!”
将这荷包打开一看,洛青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足足五千两银票啊!看不出来方少泽这小子居然还会藏钱?
“这些银子可不是让你挥霍的啊!这时我临行前,祖母当了嫁妆换来的,你…莫要辜负了她老人家!”
见方少泽把最后的家底都交给自己了,洛青禾心中一暖,却终究是不忍心收下。
“你留着!”方少泽坚定道:“这回我知道了圣上准备筹办太学后,定然是要留在广陵为自己的前途拼上一拼的!所以你自己花钱也别太省了,住的地方还是要找个僻静安全鞋的才好!”
洛青禾点点头,缓缓道:“吃住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等下我之所以躲到周大娘家来,不过也是怕那驿馆里不安全罢了!而且我已经同周大娘说了,让她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将房子租出去。”
方少泽这才安了心,却有些别扭的嘱咐道:“你最好租个独立的院子,要安静舒适些,贵一点也无妨!还有,我这就让人与七贤岭,将弄墨找回来帮衬你,有他在你便不用担心…”
“不了,我还是不用你手底下的人了!”洛青禾面色一变,闷声道。
方少泽话音一顿,轻叹道:“我方才狠狠责备温婆婆了,她也就是愚钝了些,却也没有害人之心。”
“她没有害人之心都能帮着歹人将我逼到这地步,若等到她真有心害人,那我还不知自己是什么下场呢!”瘪着嘴摇摇头,洛青禾依旧很是抗拒。
见自己劝她不成,方少泽便只好将能嘱咐的都嘱咐到了,才满心无奈的回了方府。
秦氏原以为方少泽知道这事后会找自己算账,可等了又等,却只听说他将温婆婆责备一番便再也没了动静。
不过虽说方少泽并未追究这事的真相,却忽然莫名其妙的问方府要人去七贤岭带话,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景林便也欣然答应了。
其实方景林觉得,只要方少泽能老老实实留在方家,其他的事便也都不值得他操心。
趁着方少泽同自己道谢的时候,方景林又嘱咐了几句让他好生练古筝的话,便放心的筹备方少君的庆功宴了。
八月十八,一个很是吉利的日子里,当朝天子慕容炜的圣驾声势赫赫的自北岭离宫回到广陵了。许多百姓都想趁着这一年一度的机会好生开开眼界,就只有洛青禾一心一意只想给自己寻个住处。
她从前没关心过房子的事情,可这么一问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皇城脚下,这些房子的金贵程度简直和现代有的一拼!若想租个合心意的房子就要做好割肉的准备,若是想买套像模像样的…那可就不是你有银子就能办到的事情了!
为了租房子,周大娘还特意为洛青禾寻了一位牙保,曹先生。
听完了洛青禾的要求,曹先生认真的建议道:“姑娘,按你的要求来说,我还是建议你买一套院子为好。毕竟眼下租金贵的很,你若是住上个两三年的,那租金也就同买院子差不多了。而且你若是买了院子,那待你离开广陵时将这院子出手,还能连本带利的赚回来呢!咱们广陵的院子向来只会升值,不会降价的!”
见曹先生这般实心实意的为自己想辙,洛青禾很是感激,可毕竟买院子不是小事,她还是要找同方少泽说上一说的。
“那请问先生手上可有什么适合我的房子呢?不过我身上的银子不多,负担不起太贵的。”
“姑娘准备花多少银子?”
洛青禾在心中算了算账:“嗯…五百两银子左右吧,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