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姝的笑容逐渐消失，“大王说什么玩笑话呢？如果是臣妾下的蛊，那臣妾又何必费这么多劲儿给大王取蛊呢。”
蛊这个东西，钟离姝痛恨至极，怎么可能会去用这样的恶毒之物去做“争宠”这件事呢。她又不爱他。
当然，这句话可不能说出口。就算她不想爱上南宫卜，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断了南宫卜对她的宠爱。
她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南宫卜伸手揉了揉钟离姝的头，顺滑的发丝让南宫卜的心中泛起温柔。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会牵扯到你，孤会去找人查清楚的。也不早了，睡吧。”
在昏黄烛火摇曳下，两人用极其亲密的姿势相拥入眠。
这大概就是最真实的同床异梦了吧。
钟离姝听着南宫卜轻缓的呼吸，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闭着眼准备睡觉。
“其实你以前的事情孤都清楚。”
南宫卜闭着眼说出这句话，果不其然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但是孤不介意。”
“从你进宫的那天起，你就只能是孤的女人。”
说完，南宫卜用手轻轻拍了拍钟离姝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姝儿，睡吧。”
……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姝醒来的时候，南宫卜已经走了。她摸着南宫卜躺过的没有余温了的被窝，失神呢喃。
“这是在警告我吗？”
钟离姝摇摇头：“不应该啊……”
她就算心里还爱着顾之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顾之轩有瓜葛了。这世上，男人的多情被称作风流，女人的多情则是被唾弃“放/荡”。
在这个女人没有地位的世界，她就算还爱着顾之轩，想为顾之轩守身如玉，也是难如登天。
谁会相信已经嫁作人妇的女人还是完璧之身呢？
女人的命运太过可悲。
她想守身如玉，也是建立在南宫卜不强迫她的基础上。
这样固然可以让南宫卜总是留意她，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南宫卜想，她就得乖乖地把自己洗干净取悦他。
她的小命，只不过南宫卜一句话罢了。
“娘娘，早膳想吃些什么？”休宁的手指穿插在钟离姝的发丝中，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梳好一个简单的发髻。
钟离姝这才回神，她看了眼铜镜里美艳无双的自己，忽然感觉有些陌生。
“肉丝粥吧，再配些小菜，不要太多。”
“是，娘娘。”
……
后面几日南宫卜都没有过来，还差人从她这拿走了那个欲蛊，后来听说南宫卜宠幸了之前收的那六个妃嫔。
但每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太医就会匆匆赶来……
钟离姝听着希莲讲这件事，莫名嘴角一抽。
这就是让人去“查”？
简直了……
钟离姝咬了一口荔枝，口齿不清的说：“那些妃嫔都怎么了？”
“似乎是元气大伤，至少一两个月都不能伺候大王了。”
哦豁，那南宫卜居然还把握住了这个度，没有把那个妃子直接给弄死，这控制力不错啊，不错不错。
“那现在大王宠幸几个了？”
希莲看着丝毫没有不开心的钟离姝，无奈道：“娘娘都不吃味儿吗？毕竟大王已经好几日没来朝阳宫了？”
钟离姝摆摆手：“这个有什么好吃味儿的，你看看那些被大王宠幸的妃嫔，啧啧啧，本宫可还是个雏儿，经不住大王这般狂风暴雨啊。”
“哦，爱妃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听到后边的声音，钟离姝脸一黑。这个南宫卜是不是有毛病啊，每次来都不让人通报，就这么喜欢听她吐槽他？
爱好真她妈独特。
“参见大王。”钟离姝迅速把荔枝丢在一边，笑吟吟地迎接南宫卜的到来。
“怎么感觉孤来的不怎么是时候呢。”南宫卜打趣道：“爱妃又在吃啊？”
什么叫做又在吃啊？！
她才拿起来吃了一个好不好？
“臣妾才吃了半个荔枝。”钟离姝无语，“大王你冤枉臣妾。”
“哦，是吗？”
南宫卜撇了一眼水果盘和装垃圾的盒子，“还真是，那是孤误会爱妃了。”
钟离姝看了看面色红润的南宫卜，撇嘴：“这几日大王可过的真是滋润啊。”
南宫卜笑。
不明白二人说的这句话里面有内情的人，一下子就脑补出良妃跟大王撒娇的画面。不过再怎么脑补，也不敢抬起头去看。
宫女太监都在研究今日良妃和大王的鞋子，嗯，这个花纹真是精细。
南宫卜遣散了下人，握住钟离姝的手在一旁坐下，“这几日孤查的有些眉目了。”
因为南宫卜并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甚至这件事只有二人知道，所以后宫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大王可真是厉害，以身试险。”钟离姝撇了笑得好不灿烂的南宫卜一眼，忽然觉得这笑容有些欠揍。
南宫卜忽然凑近钟离姝，“姝儿这是吃味儿了吧。”
“臣妾不敢。”钟离姝一板一眼的回答。
“好啦，孤是让武功高强的侍卫去做的，孤可不会用这蛊，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有这样的虫子在蠕动，简直毛骨悚然。”
钟离姝嗤之以鼻：“那可是大王的女人，居然舍得让别人染指。”
“不过是一些官员塞进来的，左右也不是很重要的人……孤最不舍让别人染指的，也就只有姝儿了。”
南宫卜伸手摸了摸钟离姝的头发，眼神温柔缱绻。
钟离姝在心里疯狂吐槽，但面上还要装作羞涩的表情。都是皇室出生，谁不会演戏似的。
“大王莫取笑臣妾了。”
“姝儿，今晚……”
钟离姝心中顿时凉了一截。
今晚？
要那个身上有蛊虫的侍卫来试探她吗？
她慌乱地抬起头，“大王不相信臣妾？”
钟离姝知道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染指会是什么下场，即使她是被迫，也会让丈夫厌恶。更何况这是拥有一个国家的帝王？
南宫卜真狠啊。
一边含情脉脉，一边用刀在她心上戳。
这不是杀人，却比杀人还要让人胆寒。
“孤说过，谁都不能染指姝儿。”
钟离姝的心痛了一下。
眼前浮现顾之轩温柔笑意的脸。
尽管想要挣扎，但钟离姝知道，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的。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