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璿唇角微弯,浅浅魅惑一笑。
“咻”的一声,那人便也倒下,头躺在其身后的米袋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堆高高地堆在他的胸前。
片刻,寂静一片。
依旧扛着两大袋米的高大壮汉看了眼地下被一针封喉的下属,愤怒地冲着他俩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易于察觉的惊悚。
凤璿却淡然如风地向着他缓缓说道:“就你,也配???”
“砰”
“狂妄至极!!!!!!”
壮汉直接将米袋丟在地上,预装亲征。
结果他旁边瘦小的男子伸手拦住他,给他使了一个“勿冲动”的眼神,上前一步。
“小弟鲁莽,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高人,还请两位大人有大量,在下这厢在此先替他赔个不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这两个人,单是凭借一招毙命了他们的两个弟兄,便足以料定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了。
“大哥,这时候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可是杀了我们两位弟兄。”
壮汉分明不领情,直接飞过去赤手空拳要打凤璿。
在他拳头伸出第一拳要落到凤璿身上的时候,凤璿轻轻一个侧身便闪了过去,他便打出第二拳,同时踢出右腿的时候,凤璿迅速一个躺在马背上,他再次落空,还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让人看着都觉得疼死了。
瘦小的男子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大声呵斥他鲁莽的举动:“阿莫,够了。”
语气,非常的生气!!!
他却执意不肯放弃,再次重返凤璿身边,张扬着要为弟兄们报仇。
然后果可想而知,又被自己的猛劲摔得四脚朝天,他不服气地向后仰头冲着凤璿喊道:
“有本事你便陪我堂堂正正地打一顿,躲来躲去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凤璿依旧淡然如风地骑在爵哨身上:“尽是些徒有虚名的名号,要它何用。”
壮汉躺在地上硬生生地愣是要被他逼成内伤的节奏。
简直是气疯了。
瘦小的男子略带审视的目光落到凤璿的身上,随后视线辗转至又要准备重新上线的亲弟弟身上,再次制止他:“阿莫,你是打不过他的。”
“噗”
谁曾想他刚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出手,奈何急火攻心,一口鲜血措不及防地喷射而出。
“阿莫”瘦小的男子赶紧跑上去扶住他。
原本还有底气杵在那看热闹的粗汉们,看到凤璿还没出手,自己的人便倒下了,一下子面部表情都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有何意图??????”
凤璿扶额,看向陌影:“回去让人把这些年负责潞西边境的人都给杀了。”
这么蠢的对手都对付不好,竟然敢任由城门敞开供俸他人之嗜。
一责在其位不司其职,玩忽职守,乃其罪一;二责心术不正,为一己之私随弃百姓,乃其罪二。
杀之,足已。
陌影:“是,属下回去就办。”
“我们与你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们?”
人群中又一名粗汉愚蠢地开嗓。
凤璿黑眼里浓郁的杀气一下蹭蹭蹭往外冒。
整个人周身连带一股冲天的肃气,连他周围的空气好似感应到了一般,仿佛一下降了个八度。
陌影的手心里忍不住替看守潞西边境的人捏了一把汗。
“砰”
说话的人吓得手里扶着扛在肩膀上的麻袋一下跌落在地,两只手不能自控地开始发抖,战战兢兢地不断往后退,同时左望右看地一时不时对着自己的团伙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这……刚刚是不是问错了什么?”
“他……他……他这是什么反应??????”
一想到地上还躺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他害怕得唇角直打颤。
“他……他……他该不会要……杀……杀……杀……了我吧??????”
他直勾勾地盯着凤璿,短促的脑海中一下自觉地发出求救的信号,眼神飘忽不定在凤璿和瘦小的男子身上来回摆动。
“大哥,救救我……快救救我……”
“你一定要救救我……”
“一定要救救我……”
“我还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阿娘怎么办???????”
他阿娘还在等着他带吃的回家呢,他要是死了,谁养他阿娘。
他阿娘含辛茹苦地一点一滴把他拉扯大,什么能填饱肚子的都给他吃了,自己一个人隐忍地难熬的饥饿感。
她现在老了,走不动了,要是没了他,她可怎么办呐?
一想到这些,他就止不住地开始流泪,甚至还开嗓啼哭起来。
看到此番场景,凤璿眼角抽了抽。
“求高人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马,千错万错都是鄙人的错,今日略城之事全是鄙人的主意,他们不过是被鄙人哄惑而来,罪不及他。”
瘦小的男子扶他身边的阿莫站好,上前一步,直直地挡在粗汉的正前方,手合礼势。
“虽说族人略嗜成痴,可站在这里的他们,还从来没有参与过哪一次略城之行,今日之行,不过是无奈之举。”
“请高人行行好,放过鄙人的弟兄们,貒夷之地万物枯竭,无物可食,他们还都上有老、下有小,亲人已经在家饥饿了足足三天天夜,正等着他们寻口吃的回去。”
瘦小的男子极其地诚恳,人又上前一步。
“还请高人高抬贵手,先放他们离开。”
“要杀要剐,鄙人一并承担,任凭二位处置。”
说的可倒是冠冕堂皇,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成为做尽坏事的借口。
半天在门外没有听到房间里再传出高颖笑声的高父,终是决定狠下心,推开门,神情凝重,看着正想跟他打招呼的高颖命令道:“颖儿,你出来,爸有事要跟你说。”
高父话说完,手便背在腰后,拖着背往沙发边走。
高颖缩了一下嘴巴,将视频暂停,人从床上爬下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逃不掉的。
我们都天生具备爱的能力,同时也在渴望能够被爱。
这可能是她苏可儿最后一次在这面白板墙上留下他的名字了吧。
满目的字迹,足以映证了她对这名字背后的人存放着多深的执念。
高中的那一眸对视,让她从此失了心,乱了寸。
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年她也不过才16岁……
刻苦努力的她,凭着自己每天都要付出比别人要多出三倍的努力,成功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
那一天,她从偏远的小县城来到了陆丽繁华的大都市。
一切都分外美好,是全新的开始。
“同学,你需要帮忙吗?”
摆渡车上,他清澈透亮的双眸,充满着浓厚的善意,看着正在地面上极力将行李往车上搬的她说。
她仰起头看向他的那一刻,这人长着一双好好看的眼睛。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记住了他长相平平的模样。
缘分未散,喜欢下课后站在阳台上的她,无意间注意到了他是对面班级的学生。
从此,她便一发不可收拾,总会不经意间渐渐地时刻关注着他所有的动态。
夏天的时候,他喜欢穿黑色的短袖,手里拿着长袖校服,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同学一起打篮球……
冬天的时候,喜欢手里提着两个水瓶,一个墨绿色的保温杯和一个透明的玻璃杯……
最喜欢读丰子恺的书,图书馆里所有跟丰子恺有关的书他都借过……
当然,这些她也都一一效仿过。
她内心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他了,还是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
毕业那天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向他表白,可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和他们班的班花在一起了。
心,好似上了把锁。
高中毕业后,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没想到命运好像又她开了一场玩笑。
“同学,周末可以约你到咖啡馆喝杯咖啡吗?”
他背着光向她走来。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止不住地快速地又蹦又跳,她以为,这是一个男生向他的猎物伸出的魔爪。
可结果,她还是错了。
他和他们班的班花坐在咖啡馆里靠窗的脚落:“同学,这。”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眼里透着真诚:“同学,听说你以前也是青藤高中的,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他柔情脉脉地看了眼他身旁的班花。
“我女朋友,800米跑得不是很好,马上就要体测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帮忙,救救急?”
那时的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也从那以后,他们仨成了无处不谈的朋友。
她那份苦涩的暗恋,至此只能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无以见光。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她把他放在心里头整整十年了,而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她再也没有理由能够继续将他放在心里了。
电影接近尾声,听着大荧幕中女主角悲伤的独白,方圆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默默地,喜欢,尽管知道,杳无音信。
眼中,尽是数不尽的酸涩,还是化成一粒克制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她,方圆,亦再也没有理由了。
苦涩无光的暗恋,终是不能够有机会再见到光芒了。
竟然黑夜里再也没有光,那就自己给自己重新创造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光芒吧,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