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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起死回生”

马车上,叶清安觉得头晕目眩,好像上下世界都颠倒了。

“哥..哥。”叶清安努力回握抱着她颤抖的叶清云。

“安儿,我在,哥哥在。我们回将军府。”叶清云仰着她的头,既怕她睡过去,也担心她说话耗体力。

“哥哥...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撑不住,我陪不了你过完这一辈子。”叶清安说着说着,眼泪不断往外涌。

金石药粉好像止住了血,但她感觉体力一点点在消逝,身体上的疼痛都成了麻木的习惯。

“不会的,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叶清云哭着低头在她耳旁轻语。

摇摇晃晃,她觉得头更加晕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任着眼泪哗哗地流。

很快便到了将军府。

叶清云一把抱起她下车入府。

她依稀看到‘将军府’的牌匾,听到了盛宇的声音。

“将军,你们...将军!小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小殿下的脸?”盛宇好像走近了,声音更加清晰。

叶清安闻到若有若无的酒味,应该是盛宇身上的吧。

叶清安想咧嘴笑,嘴角一勾起,便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气。

“...不要出府...假装在府内...我们在明日午时前回来,若没有...葬礼...尸体...”

叶清安看着眼前的叶清云,嘴巴一张一合,焦急、失态、慌张...

她感觉叶清云抱着她小跑,掀起的风吹过她的脸,凉凉的、火辣辣的。

叶清云把她安放在一个有些硌得慌的板上,她伸手拉着起身的叶清云的衣襟:“哥哥...去哪?”

“安儿,我一定能救你!一定!”叶清云揉了揉她的头,“答应我,不要睡,很快就好。”

有什么盖在她面前,挡住了她。

等这个板移动的时候,叶清安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类似运输菜粮的推车上,而推着车的人,应是叶清云。

大概走了几十步,有人揭开了她身上的遮盖物,重见天日。

叶清云抱着她上了马。

她靠在他怀里,感受马的疾驰。

上次骑马,是和季小九一起。

没想到,那么快,自己就可以下去陪他了。

“哥哥...提防司马...尤其是司马墨白...皇上好像以前和我有段过往,但我记不真切了...不知道以后哥哥还能利用这层关系求得些便利...哥哥还是回塞北吧,京城太险恶了...”叶清安像是交代身后事般喃喃道。

还有什么没说的,要趁自己还有一口气,赶紧说。

“好可惜...还没有和哥哥在府里荡秋千...摘莲子...哥哥,我真的好想陪你走下去。”叶清安带着哭音,都听得不太清晰了。

“安儿,到了。”良久,叶清云深吸一口气。

马停了。

一间小屋,普通的乡间小屋,在一座山的山脚下。

叶清云将她安放在树旁,让她头靠着树。

“白怡之子叶清云求见。”叶清云突然一下子跪在那门前,朗声道。

叶清安睁着泪眼,只能依稀看到一身血衣的叶清云跪在那儿。

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是叶清云的锦衣被她的血给染红了一大片一大片,以至于分辨不出原来的衣饰。

“长辈,白怡之子叶清云求见!”

几道响雷,惊得叶清安更清醒了一些。

叶清安有点想笑,自己是被吓活了吗?!

下了小雨,大树遮挡了些雨低,叶清安还没有什么凉意,叶清云的衣服已被水打湿成深红。

“哥哥...”叶清安难过得不行。

“长辈,叶清云带白怡之女叶清安求见。”叶清云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改了口。

一直以为没人的屋舍‘哗’一声开了门。

一个白白胡子的老头,站在门口,看着叶清云不说话。

叶清云笑了,叶清安却总觉得他脸上的雨水,有他的眼泪。

一道惊雷闪过。

“长辈,救救她吧。”叶清云又是一叩首。

那老头快步走出门,顺着叶清云的指向,在雨淋下小跑到她面前。

“唉,白怡...造的什么孽啊。”那老头抱起了她,往房门走去。

叶清安努力想向老头身后望去。

“你也进来。”那老头冷哼一声。

叶清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有了意识。

等叶清安睁开眼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地域里了。

突然冒出来的一张老头皱巴巴的脸,吓得她倒吸一口气。

“白无常?妈呀,好吓人。”叶清安闭着眼,嘴里叨叨着。

“你这丫头,救命恩人说成白无常?”

听到那老头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清安懵懵地睁开眼。

明亮的室内,映入眼前的是古朴的屋顶。

叶清安急得一下子坐起身,身子刚动了动,痛得像全身都爬满了蚂蚁,痒得想动手挠。

“啧啧啧,跟白怡一个德性,急什么,莽莽撞撞的!”。那老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捣鼓着桌上的药罐。

“老头,你救了我?”叶清安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房屋布景。

古朴典雅,并不是她晕倒时的那个山脚小草屋。

“不然呢,难不成那么大个窟窿口,你还能自愈不成?”那老头拿出了土豪撒钱的气势,把罐子里的粉末都往她身上扑。

“老头,神仙啊!!!”叶清安星星眼,这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吗?与世隔绝的小医仙?

“扯。”老头狠狠地按了按她额头,把她那兴奋的小脑袋给弄回枕头。

“哥哥呢!哥哥他在哪!”叶清安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叶清云的身影。

“那小子?好像给你煮粥去了。”老头好像不喜叶清云,皱着眉,不耐烦地嘟囔着。

“安儿,你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叶清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了房门。

见叶清安醒了,步伐快了许多,一些粥溅到他手上,他毫无察觉。

“慢点,别急。”叶清安皱着眉看向他那包了层纱布的手。

“感觉怎么样?”叶清云在她身旁坐下了,上下打量。

“起死回生!”叶清安眨了眨眼,十足可爱。

“谢谢吴老救命之恩!”叶清云笑出了声,起身跪在了老头面前。

“我救她,不是因为你。”那老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嘴道。

“手伤成那样,倒也不懂爱惜。”老头走到叶清安身边时,瞟了叶清云被烫红的手。

“谢吴老挂怀。”叶清云倒觉得没什么,笑着摇摇头。

“有铜镜吗?”叶清安突然开口道。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我想...”叶清安捉紧了被子。

“安儿,哥哥能照顾你一辈子。”叶清云不忍地说道。

“你还真不能。”吴老白了他一眼,到抽屉里拿出一铜镜。

“吴老...”叶清云挡在老头面前。

“能瞒一辈子?”老头伸手推开了他,将铜镜展现在叶清安面前。

铜镜里依稀倒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脸上却有两道如长条蜈蚣一样的疤痕,针线歪歪曲曲的,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