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被依依那大嗓门吵醒。
“楚梦瑶,太阳都老高了,你怎么还在睡。”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头不予理会。
依依没得到我的回应,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扯下我的被子说道:“还睡,一刻钟后便是无贪的比试,你倒是睡得着。”
听到依依的话,我猛地坐了起来,惊喜道:“无贪和钱浩的比试?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也不等依依反应,急匆匆跑下床洗漱。
依依看着我风风火火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坐在床边开始絮絮叨叨。
“你说,他俩谁会赢?了悟方丈那身内力可是深不可测,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不会差,而这钱浩一把霸王枪可是神鬼不能近,两人对上,还真是让人心痒痒。”
“痒?哪里痒?我来给你挠挠。”
我正洗漱,没顾得上听依依的话,便胡乱回道。
“哎,你真是气死我了,快点,我们还要早早去占个位置。”
说完,依依便拉着我跑出了房间。
离开场还有半刻钟,但是演武场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各路江湖豪杰。
我和依依从人缝里面钻进去,刚挤进去,抬头就看见师兄笑盈盈的看着我。
手上似乎还拿着个热乎乎的烧饼。
我两眼放光的奔向师兄,接过师兄手里的烧饼啃得不亦乐乎。
“慢点,慢点,小心噎着。”师兄看我吃的狼吞虎咽,叮嘱道。
昨晚着急看花灯,就吃了些水果瓜子,今早起来真是饥肠辘辘,那还顾得上吃相。
吃完手里最后一口烧饼,我满足的揉了揉肚皮。
师兄笑着把水壶递给我,说道:“喝点水。”
我接过师兄手里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壶。
吃饱喝足真是惬意,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师兄,比武还有多久?”
师兄收回水壶,看了眼擂台,回道:“快了,张盟主已经到场了。”
果然,师兄刚说完,那判官便走向会场,朗声道:“今日第一场,南少林无贪对钱庄钱浩,以武会友,以德服人。”
“开场—————!”
随着铜锣声和那拉长的“开场”声,无贪与钱浩走上了擂台。
刚才还热闹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阿弥陀佛,钱家霸王枪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能讨教一二,真是有福。”
说完,无贪双手合十。
钱浩冷冷的看着无贪,没有说话,只躬身作揖。
看来,昨晚的打击使得钱浩现在还没回过神。
无贪倒也不恼,和气的说道:“钱浩施主,虽说点到为止,但毕竟刀枪无眼,还望钱兄全力以赴,万不可分心。”
听到这话,钱浩倒是有些恼怒,挑了挑眉道:“多谢提醒,请。”
话刚说完,钱浩便甩出了手里的长枪,枪头被狠狠的压在地上,力度之大使得整个枪杆已经弯曲变形,似乎下一刻就会炸裂。
无贪眸光一凛,忙掏出腰间的短棒,使劲一扭,那短棒竟然直到他的胸前。
“这铁棍倒是有些意思。”我赞叹道。
师兄目光紧紧盯着擂台,回道:“这叫无极棍,可长可短,长可至男子的胸前,短则也就是小臂那般,可攻可防,不过...”
“不过什么?”听到师兄似乎有些不解,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无极棍一直以来侍奉在清心殿中不曾面世,今日却重见天日,看来这个无贪不可小觑啊。”
如此看来,这个无极棍倒是身份的象征,现如今却出现在无贪手里,这个平时不着调的和尚倒还真的是深藏不露。
话刚说完,擂台中央一股内力裹着漫天碎石直扑向无贪,那可怖的数量与力道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全身穿透。
无贪眼里也没了刚才的漫不经心,一脸凝重的转动着手里的长棍,这根笨重的棍子在无贪的手里舞的是虎虎生风。
长棍附着无贪那浑厚的内力,所过之处,碎石皆化为齑粉。
此时擂台笼罩在一片飞尘之中,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两人快如闪电的身影以及“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
不觉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二十招,还是胜负难分。
看着场内身影模糊的两人,众人都是屏气凝神。
突然间,钱浩的霸王枪带着破空之势直奔向台下。
而那枪所指的方向,显然就是坐在正中央的张盟主。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速度之快气势之盛,根本来不及阻拦。
更何况,这一枪要是接住,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就算是身边的人可以及时搭救,那也是不敢上前去硬扛这一枪。
“铿---”一声刺耳的兵器撞击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大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等声音消失后,一齐看向那正中央的的位置。
只见张盟主手中的大刀正毫不费力的抵挡着钱浩手里的长枪,而身下的座椅已被两人的内力绞的粉碎。
“好内力!”正当我对张盟主这雄浑的内力赞叹不已时,师兄指了指前方。
顺着师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张盟主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拿刀的双手也是青筋暴起,明显的力不从心。
身旁的钱宁猛地站起,怒道:“逆子,你看看你的枪指的人是谁,还不快放下。”
钱宁话刚说完,钱浩艰难的收起了那刺出的长枪,两人刀枪相撞之时,钱浩也是受伤不轻,以至于收枪之时身形踉跄,险些跪在地上。
身边的无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形不稳的钱浩,猛一灌内力,待流经钱浩的筋脉后,钱浩面色稍显红润,也勉强站得住身子。
看着钱浩略有些好转,无贪忙抽身离开。
正当钱浩准备道谢时,台下的张盟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便人事不省。
众人一阵惊慌,这时,安如泰山的了悟方丈穿过重重人群,走到张盟主身边。
俯下身细细把脉。
钱宁焦急的在旁边直跺着脚,看着半天不出声的了悟方丈,终是忍不住问道:“方丈,张兄这是怎么了,可有性命之忧?”
了悟方丈起身,看着钱宁缓缓说道:“无碍,因为内力相撞,吐出了之前的瘀血,也算是好事,现在只是昏迷过去,休息片刻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听到方丈的话,众人均是如释重负。
接着,便有小厮扶着张盟主进了里屋。
可是,演武场内的比试还在继续。
台上的钱浩对着无贪拱手道:“多谢无贪兄相助。”
说完,便走下了擂台,只留下笑的一脸深意的无贪。
判官这时急急忙忙走了上来,随着铜锣声响起,判官拉长声音喊道:“本场对决,南少林无贪胜----。”
喊完,底下欢呼声一片。
这场对决真是精彩,要不是钱浩的枪失了方向,这场比赛还真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钱宁训斥着险些酿成大祸的钱浩,钱浩也是乖乖任由父亲骂着,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会场,前往张盟主休憩的地方。
“楚兄,我们也过去看看。”姜云鹤笑眯眯的说道。
师兄点了点头,我们四人便也跟在钱宁身后。
刚走进门,张盟主已经幽幽转醒。
看了一脸满脸愧疚的钱浩,爽朗一笑:“钱兄,你又责备钱浩侄儿了,擂台上本就刀枪无眼,出一点差错很正常,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钱宁怒瞪一眼钱浩,道:“张兄,你就不要替浩儿开脱了,已经而立之年了,还是这般不知轻重,让我怎么放心把钱庄交给他打理。”
这已经是家事了,张盟主也不好在帮衬,只好转移话题:“姜侄儿,你也来了,快进来,你父亲什么时候到,我那珍藏的上好竹叶青还给他留着。”
姜云鹤正要回答,男子粗犷的声音响起:“好你个张强,偷藏了好酒也不拿出来让我痛饮一番,只找些糙酒来打发我。”
来人正是吴镖,话说完,人已经到了张盟主的床前。
张盟主讪笑道:“有,有,怎么会没有好酒招待吴兄呢,管家,快把那坛竹叶青拿来,今天我要和吴兄钱兄一同畅饮。”
管家应了声,便起身离去。
看着情深义重的三人,我们便悄悄离开了房间。
“这张盟主还真是深不可测,身负重伤还能接下钱浩那致命一枪。”依依赞叹道。
身旁的姜云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接话,师兄只好回道:“也许,张盟主并没有受伤。”
“你的意思是说,张盟主是在装病,这次武林大会只是他设的一个局。”我大胆猜测道。
师兄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只是针对魔教,他完全不用大费周章,只需找个由头带领名门正派杀过去即可,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搞什么武林大会,难道?他是想清除异己!”我再次震惊。
师兄这次没有看我,而是看向屋内,眉头紧蹙。
姜云鹤也看着屋内,轻声说道:“快走吧,下一场就要开始了。”
随后,我们四人便各怀心事走进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