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家有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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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梦魇

那人穿了黑袍又遮了口鼻,月色中飞身而下立与音尘身侧,将她护在身后。

眉目间的清冷,音尘认得是夙盈觞。“你快走,不必管我。”音尘说到,将夙盈觞推开。

如今自己武功尽失,形同废人,如此下去只会拖累他。

“我走了你去送死吗?让我怎么和江影交代?”夙盈觞低声吼到。方才藏身于暗处,替这丫头捏了一把汗。

不顾音尘的挣扎,夙盈觞将她揽入怀中,欲起身离去。

“杀了他。”夙翼自是认出,眼前的之人正是夙盈觞,想来轻罗所言非虚,叶音尘正是九笙。

不知是因为被人欺骗还是因为那人是夙盈觞。眉目间早已透露了杀气。“禁卫军听令,活捉叶音尘,杀了那刺客,本王重赏。”

虽知叶音尘隐瞒了身份,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既然如此,那便杀了夙盈觞罢。

此时的禁卫军听得悬赏,蜂拥而上,顾忌叶音尘,却又不敢下手太重,一干人等,竟抵不过夙盈觞一人。却也人多势众,逐渐占了下风。

察觉情况不妙,夙翼抽出腰间的佩剑,飞身跃过人群,向夙盈觞身后刺去。夙盈觞被众人纠缠并未察觉受人一剑。

众人见夙盈觞受伤,自是重振士气,虽是功力非凡却也难敌四手,逐渐占了下风。

音尘知道,这样下去,夙盈觞撑不了多长时间,看着他悲伤的玄衫已被鲜血浸染。眉头紧锁,用尽全身力气,将内力集于一处,冲破了封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音尘!”

“九笙!”

察觉到身后的异常,两人同时惊呼。音尘未敢逗留。如今身体虚弱的紧,也只撑得住片刻。

从袖中抽出短刃,同夙盈觞背对而立。攻防坚守,将来人击退,红妆嫁衣应和着玄色衣衫在月色下纷飞。待众人后退之时,夙盈觞拦她入怀飞身离去。

众人欲想阻拦,夙翼摆摆手“让他们走吧。”眼中尽是落寞与孤寂。

大权在握又如何?嫡长子又如何?终究是所有人都偏爱夙盈觞,五指紧握,嵌在掌心,那份孤寂忽的转为凶狠,充满杀戮。“叶音尘,你可是本王的侧妃。”

逃出不过数十步,察觉身后并未有追兵,夙盈觞亦是身受重伤,将音尘放开,再没了气力的支撑半跪在地。

幸得王府之人的接应,二人在月色中入了王府。

“江影”音尘低低的唤着,此时的江影身上的白衫早已混合着血水粘连在皮肉伤口之上,新伤旧伤遍布全身。

音尘眼里止不住的心疼,命人备了热水和各种瓶瓶罐罐的药物。

“九笙,你可有大碍?”夙盈觞低声问道,极力冲破封闭的穴位,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五脏六腑具损。

“属下阻碍,请王爷将此药抵在伤口止血,片刻之后,九笙为王爷处理。”将手中的药布递过去,转身替江影清理身侧的伤口。

榻前的九笙,用热水轻轻的擦拭着江影的伤口,又用剪刀将血水粘连的衣物撕开。

“笙儿……”许是因为疼痛,不知是昏迷还是梦话,江影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音尘应和着,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又细细的将药撒在伤口,轻轻的呼气,怕他再疼痛半分。

“王爷。”待她清理完转身之时,夙盈觞已用药粉药布包扎好身上的伤处,音尘诧异片刻。

“我十二岁同舅舅征战沙场,早就受够了剑伤。”自嘲的笑笑,穿上了半边袍子。

九笙见得,那背上数道疤痕。不知十二岁的少年,如何度过了在战场上厮杀的岁月。

“你且去给自己调配一副药,将身体调养好。待会儿也命人给江影换一身衣物,你也换了罢。”说罢,夙翼转身离去。

刚才她那认真的模样,动作百般轻柔,想来她对江影,是有爱意的吧。夙盈觞借着月色端详着手中的药瓶。不是只将她视作棋子吗?为何要去救她呢?压抑着心中莫名的情愫躺至榻上。“来人,今夜寻两人去九笙房前守着,若有任何不适,随时通报我。”

九笙回了房门褪去衣衫换上了平日的常服,这几日之事实属劳累。如今元气大伤,是得养上好一段时日。调配好汤药,只觉脑袋昏沉便沉沉睡去。

许久没有这样安心,九笙做了一场梦,梦中仍是幼时的池塘。

不知春夏,只记得池中白莲盛开,荷叶田田。父亲撑舟将自己同母亲带如池中凉亭。

水汽降了夏日的闷热,微风徐来,浮动了母亲鬓间的碎发。音尘觉着,母亲是世间绝美儿的人儿。

父亲的长剑在空中挥舞,和着母亲的琴声,自己撩拨着一池的莲花,心中欢喜。

忽的,似是天色阴沉,回至厢房时画风突变。母亲侧卧在床,护额间早已是密密的汗珠。父亲被一旨圣旨传入宫内,如今府中不过她们同叶轻罗母女。

“尘儿,保护好自己。”母亲笑吟吟的,喝下了叶轻罗母亲递上的一碗汤药,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见她饮的干净,叶轻罗母女拂袖离去。

“尘儿,为了你父亲,母亲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母亲一直和你在一起。”嘴角仍是醉人的温柔。

小音尘并不知,很远的地方在哪里,那夜母亲睡着了就再也没醒来。

次日清晨,侯爷的脸上满是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守在母亲床侧,紧紧的握着母亲冰凉的玉指,未有一滴的眼泪。

“母亲。”睡梦中九笙低低的唤着。

刚才丫头来报,九笙睡梦中尽是胡话,额间发烫。夙盈觞起身,取了温水,用绢子擦拭着她的额头,颈后,掌心。

想来方才贸然使用内力,身体负荷不住。“九笙。”夙盈觞唤着。

那丫头竟低低的抽噎,嘟囔着“不要,我没有欺负妹妹,我没有!”

睡梦中叶母取了柳条抽打在她的身侧,父亲忙于国事,数日回府,却又不想让他担心,只能受着。

夙盈觞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冰凉,纤细,如同那日梦魇她安慰自己一般。

九笙只觉着,似乎梦中也不再可怕,总觉着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身子身侧。免她惊,免她扰,免她颠沛流离,四散无依。安然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