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苏轼文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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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文集三十五(2)

承谕欲撰韩公庙碑,万里远意,不敢复以浅陋为词。谨以撰成,付来价,其一已先遁矣。卷中者,乃某手书碑样,止令书史录去,请依碑样,止刻手书。碑首既有大书十字,碑中不用再写题目,及碑中既有太守姓名,碑后更不用写诸官衔位。此古碑制度,不须徇流俗之意也。但一切依此样,仍不用周回及碑首花草栏界之类,只于净石上模字,不着一物为佳也。若公已替,即告封此简与吴道人勾当也。

与汪道济二首

以下俱颍州专使至,辱书,感服存记。且审比来起居佳胜,甚慰驰仰。未卜会见,惟祈保练。

某见报移汶上,而敕未下,老病不堪寄任,方欲力辞,未知得免否?令子日夕相见,甚安,知之。

与明父权府提刑一首

到官半岁,依庇德宇,获遂解去,感服深矣。临行宠饯再三,益愧眷厚。别后,切想起居佳胜。某已达泗上,迎送人等谨遣还府。今日留一饭,晚遂发去。逾远左右,回望怅然。尚冀保练,以须显拜。

与鞠持正二首

以下俱扬州两日薄有秋气,伏想起居佳胜。蜀人蒲永升临孙知微《水图》,四面颇为雄爽。杜子美所谓“白波吹素壁”者,愿挂公斋中,真可以一洗残暑也。近晚,上谒次。

知腹疾微作,想即平愈。文登虽稍远,百事可乐。岛中出一药名白石芝者,香味初若嚼茶,久之甚美,闻甚益人,不可不白公知也。白石芝状如石耳,而有香味,惟此为辩,秘之!秘之!

答刘无言一首

南迁此行但有感恩知罪,省分绝欲。守此四言,行之终身,庶保馀年得还田亩,但未知有无后命尔。与林济甫二首

以下俱儋耳眉兵至,承惠书,具审尊体佳胜,眷爱各安。某与幼子过南来,馀皆留惠州。生事狼狈,劳苦万状,然胸中亦自有翛然处也。今日到海岸,地名递角场,明日顺风即过矣。回望乡国,真在天末,留书为别。未间,远惟以时自重。

某兄弟不善处世,并遭远窜,坟墓单外,念之感涕。惟济甫以久要之契,始终留意,死生不忘厚德。

与钱志仲三首

以下俱北归两日不见,渴仰兼怀。窃惟起居佳胜。昨日水东寻幽访古,颇有所得,恐欲知之。药方已领,感感。

流落晚涂,始获瞻奉,顾遇之重,有过平生。幸甚!幸甚!别来,伏惟起居佳胜。涨水遂失赣险,不觉到吉,皆德庇所及,其馀未易一一道谢也。日远,后会未期,岂免怅恋。

某去此,不复滞留。至安居处,当缕细驰问,不敢外,辄用手启,恃深眷也。乌丝当用写道书一篇,非久纳上。恶诗不足录也。事简客稀,高堂清风,有足乐者。想时复见念耶?吉州幕柳致,与之久故,知其吏干过人,不能和众,多获嫌忌,然其实无他也。憔悴将老矣,念非大度盛德,孰能收而用之,试以众难,必有可观者。药有毒,乃能已疾,马不蹄齧,多拙于行,惟深念才难,勿责全也。若公遂成就之,此子极有可采,必为门下用。恃明照。僣言,死罪!死罪!

答王庄叔二首

远辱教书,具道三十年前都下与先人往还,伏读感涕。仁人念旧,手简见及,足矣。书辞累幅,礼意庄重,此何过也。伏审斩焉在疚,哀慕之馀,起居如宜。某罪废远屏,有玷知识,重蒙奖饰,衰朽增光。会合未期,尚冀节哀自重。

某多病杜门,人事都绝,懒习已成,笔砚殆废。承长笺宠贶,裁谢苟简,愧负深矣。黄茅海瘴正坐于秋。蒸暑麾汗,不能尽意,恕之。

与宋汉杰二首

某初仕即佐先公,蒙顾遇之厚,何时可忘。流落阔远,不闻昆仲息耗,每以惋叹。辱书累幅,话及畴昔,良复慨然。三十馀年矣,如隔晨耳,而前人凋丧略尽,仆亦仅能生还。人世一大梦,俯仰百变,无足怪者。唐辅令兄今复何在?未及奉书,因信略道区区。某只候水来即行矣。馀留面尽。

前日裁谢草略;重烦问讯,眷意愈厚,感愧不已。仍审起居佳胜。宠赐新诗,词格甚美,伏读慰喜。但恨衰晚,无以当此嘉贶也。

答虔人王正彦一首

辱信,承起居佳胜。沐馈遗,重增感灼。茗布领抹皆珍物,已捧领讫。今日与家人辈游东禅及景德,如相访,就彼亦可。

答王幼安三首

索居八年,未尝一通问,每以惭负。屡得许下儿侄书云,比来亲族或断往来,唯幼安昆仲待遇加厚。闻之,感激。人来,辱书累幅,陈义慨然,如接古人语,信王谢风气传之有自也。老病强答,不复成语。不罪!不罪!

某初欲就食宜兴,今得子由书,苦劝归颍昌,已决意从之矣。舟已至庐山下,不久当获造谒。未间,冀若时保重。

蒙示谕过重,虽爱念如此,然忧患之除,未忘忧畏,朋友当思有以保全之者,过实之誉,愿为掩讳之也。许暂假大第,幸甚!幸甚!非所敢望也。得讬庇偏庑,谨不敢薰污。稍定居,当求数亩荒隙,结茅而老焉。若未即填沟壑,及见伯仲功成而归,为乡里房舍客,伏腊相劳问,何乐如之。馀非面莫究。

与寇君一首

经宿雨凉,起居佳胜。昨辱迂顾,稍闻馀论,退想忠愍之英烈,有概乎中。衰病不出,无缘上谒,少选解去。惟万万自重。

与杨济甫十首

京师为别忽已半岁,倾想之怀,远而益甚。即日起居何如,贵眷各安不。自离家至荆南,数次奉书,计并闻达。前月半已至京,一行无恙。得腊月中所惠书,甚慰远意。见在西冈赁一宅子居住,恐要知悉。春喧,未缘会见,千万珍重!珍重!

以下俱凤翔奉别三更岁律,思渴日深。即日履此新春,起居多胜。贵聚各嘉安。某前月十四日到凤翔,十五日已交割讫。人事纷纷,久稽裁问,想自尊君襄事,后来渐获闲静,营干诸事,必且济办。某比与贱累如常。今因范元归,奉书露闻。气候渐和,更希珍重。

冬寒,远想起居佳胜。此去替不两月,更不能归乡,且入京去。逾远,依黯。近得王道矩书云,朝夕一来此,相看告便。如递中惠一书,贵知道矩几日起发,此干告早及,某只十二月十七八间离岐下也。

以下俱除丧还朝某近领腊下教墨,感服眷厚,兼审起居佳胜。某此与贱累如常。舍弟差入贡院,更半月可出。都下春色已盛,但块然独处,无与为乐。所居厅前有小花圃,课童种菜,亦少有佳趣。傍宜秋门,皆高槐古柳,一似山居,颇便野性也。渐暖,惟千万珍重。

递中屡得数书,知尊体佳胜,贵眷各安。示及发递引目,契勘得并到,但乡亲书皆五六十日,不独济甫也。府推之命,只是暂权发遣,更月馀正官到,即仍旧管官诰院也。府中冗绊,非拙者所乐,恐知。都下所须,示及。

近领来书,喜知眠食佳安。某此与贱累皆安。陈州舍弟并安,不烦念及。久客都下,桂玉所迫,囊装并竭。今冬积雪四五尺,僦居弊陋,殊无聊,惟日望一差遣出去耳。未由披奉,千万珍重。

杭倅久不奉书,亦少领来信,思念不去心。不审即日起居佳胜?眷爱各无恙?某此安健。官满本欲还乡,又为舍弟在京东,不忍连年与之远别,已乞得密州。风土事体皆佳,又得与齐州相近,可以时得治牒相见,私愿甚便之。但归期又须更数年。瞻望坟墓,怀想亲旧,不觉潸然。未缘会面,惟冀顺时自重。

颍州还朝久以私挠不作书,累蒙惠问,且审起居佳胜,为慰。衰年责咎,移殃家室。此月一日以疾不起,痛悼之深,非老人所堪,奈何:奈何!又以受命出帅定武,累辞不获,须至勉强北行。家事寥落,怀抱可知。因见青神王十六秀才,亦为道此。会合何时,临书凄断。惟千万顺时自爱。

以下俱儋耳宝月师孙来,得所惠书,喜知尊体佳胜,眷聚各清安。至慰!至慰:某凡百粗遣,北归未有期,信命且过,不烦念及。惟闻坟墓安靖,非济甫风义之笃,何以得此,感荷不可言。舟师云当一到眉。此中诸事,可问其详也。远祝,惟若时珍重而已。

远蒙厚惠蜀纸药物等,一一如数领讫,感作之至。人行速,无佳物充信,谩寄腰带一条。俗物增愧,不罪!不罪!

与杨子微二首

以下俱北归某与尊公济甫,半生阔别,彼此发须雪白,而相见无期,言之凄断。尊公乃令阁下万里远来海外,访其生死,此乃古人难事,闻之感叹不已。辱书,具审起居佳安,尊公已下,各得安胜,至慰之极。某七月中必达颍昌矣。回驭少留,一须款见。馀祝若时自重。

某与舍弟流落天涯,坟墓免于樵牧者,尊公之赐也。承示谕,感愧不可言。闻井水尝竭而复溢,信否?见今如何,因见,细喻。

与王庆源十三首

以下俱密州陵州递中辱书及诗,如接风论,忽不知万里之远也。即日履兹秋暑,尊候何似。某此粗遣,虽有江山风物之美,而新法严密,风波险恶,况味殊不佳。退之所谓“居闲食不足,从官力难任,两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正此谓矣。知叔丈年来颇窘,此事有定分。但兄以安健无事多子孙为乐,亦可自遣。何时归休,得相从田里,但言此,心已驰于瑞草桥之西南矣。秋暑,更冀以时珍重。

高密风土食物稍佳。但省租公库减削,索然贫俭。始至,值岁饥,人豪剽劫无虚日。凡督捕奸凶五七十人,近始肃然,斗讼颇简。稍葺治园亭,居之,亦粗可乐。但时登高,西南引领,即怅然终日。近稍能饮酒,终日可饮十五银盏。他日粗可奉陪于瑞草桥,路上放歌倒载也。

徐州久以官冗,不暇奉问。忽辱手讯,喜知车从已达辇下,起居佳胜,即日南宫必榜出矣。沦屈已久,必遂了当,欣贺良深。来书谦抑过当。四方赴者甚众,岂独吾叔。元昆劝驾,良合事宜,恨此拘系,无缘于东华门外奉接。京师一别二十馀年,岂惟吾侪衰老可叹,至于都城风物事体,索然无复往时矣。东南守官极可乐,而民间蹙迫不聊生,怀抱殊不佳。深愿庆源了当后,千万一来,相从数月,少慰平生,幸勿以他事为辞,至恳!至恳!

黄州穷僻少便,久不上状。窃惟退居以来,尊体胜常。黑头谢事,古今所共贤。二疏师傅,渊明县令,均为高退,昔人初不为优劣也。谨以此为贺。二子学术成就,瑞草桥果木成阴,卧想数年出仕,无一可愧者,此又有馀味矣。除却虚名外物,不知文太师何以加此,想当一笑也。某蒙恩量移汝州。回念坟墓,心目断绝。方作舟行,何时得到汝,到后又须营办生事。此身漂然,奉羡何及。乍热,惟万万顺候自重。

黄州窜逐以来,日欲作书为问。旧既懒惰,加以闲废,百事不举,但惭作而已。即日体中何如,眷爱各佳。某幼累并安。但初到此,丧一老乳母,七十二矣,悼念久之,近亦不复置怀。寓居官亭,俯迫大江,几席之下,云涛接天,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客至,多辞以不在,往来书疏如山,不复答也。此味甚佳,生来未尝有此适。知之,免忧。近文郎行,寄纸笔与丛郎,到甚迟也。未缘面会,惟万万自爱。

以下俱登州还朝近辱书,并寄新诗。伏读感慰不已。属多事,未及继和。不审比来尊体何如,贵眷各均安?某凡百如昨。梦想归路,如痿人之不忘起也。溽暑向隆,万乞以时保啬。

令子两先辈,必大富学术,非久腾踔矣。五五哥、五七哥及十六郎,临行冗迫,不果拜书,因见,道意。登州下临涨海,枕簟之下,天水相连,蓬莱三山,仿佛可见。春夏间常见海市,状如烟云,为楼观人物之象。数日前偶见之,有一诗录呈为笑也。史三儒长老近蒙惠书,冗中未及答,因见,乞道区区。《海市》诗可转呈也。京师有干,乞示下。

久不奉状,愧仰增积。即日,远想起居佳胜。叔丈脱屣缙绅,放怀田里,绝人远矣。某罪废流落,今复强颜周行,有愧而已。若圣恩怜其老钝,年岁间,乞与一乡郡,归陪杖屦,复讲昔日江上携壶藉草之乐,只是不得拽脚相送,先发遣酒壶归瑞草桥,于义俭矣。记得否?呵呵。何幸如之。未间,惟望厚自颐养,以享无疆之寿。

远沐寄示,老手高风,咏叹不已。甚欲和谢,公私纷纷,少暇,竟未果,悚悚。七八两秀才,各计安。为学想日益,早奋场屋,慰亲意也。知宅酝甚奇,日与蔡子华、杨君素聚会,每念此,即致仕之兴愈浓也。示谕要画,酒后信手,岂能复佳。寄一扇一小轴去,作笑耳。

以下俱翰林久不奉状,愧仰增积。即日退居多暇,尊体胜常。某进职北扉,皆出奖庇。自顷流落江湖,日欲还乡,追陪杖屦,为江路藉草之游,梦想见之。今日国恩深重,忧责殊大,报塞愈难,退归何日,西望惋怅,殆不胜怀。想叔丈与丈人及诸侄,岁时相遇,乐不可名,虽清贫难堪,然熬波之馀,必及鸽原,应不甚寂寞也。岁晚苦寒,伏乞保重。

十一

近奉慰疏,必达。比日尊体何如?某与幼弱,凡百粗遣。人生悲乐,过眼如梦幻,不足追,惟以时自娱为上策也。某名位过分,日负忧责,惟得幅巾还乡,平生之愿足矣。幸公千万保爱,得为江边携壶藉草之游,乐如之何。

十二

向要红带,今寄一条去。却是小儿子辈,闻翁要此,颇尽功勾当钉造,不知称尊意否?拙诗一首,并黄、秦二君,皆当今以诗文名世者,各赋一首。写作《黄素经》一卷,并托孙子发宣德寄上。京师有所须,但请示及。

十三

杭州久不奉书,愧仰兼极。令侄元直远访,首出教字,感慰之怀,未易尽陈。比日履兹春和,尊体何如?某为郡粗遣,衰病怀归,日欲致仕。既忝侍从,理难骤去,须自藩镇乞小郡,自小郡乞宫观,然后可得也。自数年日夜营此,近已乞越,虽未可知,而经营不已,会当得之。致仕有期,则拜见不远矣。惟望倍加保啬,庶归乡日犹能陪侍杖屦上下山谷间也。楮冠、玳簪,聊表远意。玳簪已七八十年物,阅数名公矣,幸服用之。

与王庆源子一首

颍州某自去岁闻宣义叔丈倾逝,寻递中奉慰疏,必已闻达。尔后纷冗少暇,继以行役不定,久阙书问,愧悚不已。叔丈平昔以文行著称乡闾,于场屋晚乃少遂,终不振显。惟望昆仲力学砥砺,以显扬不坠为心,乃末戚区区之望也。因信,惠一二字。

与蒲诚之六首

以下俱京师某启:闻轩马已至多时,而性懒作书,不因使赍手教来,虽有倾渴之心,终不能致一字左右也。悚愧!悚愧!盛热殊不可过,承起居佳裕,甚喜!甚喜!某此并无恙,京师得信亦安。但近得山南书,报伯母于六月十日倾背,伯父之丧未及一年,而灾祸仍重如此,何以为心。家兄惟三哥在左右,大哥、二哥必取次一人归山南,谋扶柩还乡也。人生患难,至有如此极者,烦恼!烦恼!知郡事颇简,足以寻绎旧学也。同僚中有可与相处而乐者否?新牧、猝皆在此,常相见,恐知悉。残暑,更冀顺时珍重。

近闻员秘丞言,闻于诚之,韩益州欲令诚之替某。若得请,固所喜幸也。然某尽今岁,方及二年,不知朝廷肯令某成资解去否?若必俟三考,则于诚之为太淹缓,安用也?向经由时,甚恨不款曲,今若因此得从容接奉,何喜如之。陈文日日见,甚安。

近递中辱书,方欲附问,人来,又承手教,审闻起居佳胜,差慰瞻望。新命必已下,伏增欣庆。苟相知,岂必为交代,但奉见稍远耳。承又须归觐,奔波良不易也。秋凉,千万善爱。

闻车骑已在二曲,即见风采,喜慰可知。冒寒,行李不易,久此僻左,获奉清游,幸甚也。

某启:比欲更接清话少顷,而人事纷纷,至今不得暂息。欲奉谒次,闻府官尽出,接张省簉,须至旦出城。恐讶不来,走此闻达。

长安之别,忽然改岁。伏计履兹新春,起居增庆。某明日至府谒见,预增欣抃,然不免有少事干聒。为本府带得接新戎兵士数十人,比谓到京,却中途逢本官行李颇阙事,欲告于贵府,添差防护厢军十馀人。昨本有防护二十人,为华州减却十人,但只依元数亦差较也,告早为擘画。某更不住,后日绝早发去也。恃眷契,喋喋喧黩,幸为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