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
宋惜此话一出口,便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到了我的身上,让我一下子愣住了,甚至还有了些茫然失措。
“你要嫁给黄卓?”我问。
“没得选,这是命。”
宋惜这个淡淡的回答,让我很心痛,很不甘。
她这样好的女孩,怎么能嫁给黄卓呢?黄卓那个赌鬼,除了身世之外,有哪一点配得上宋惜?不过他们那个圈子,看的不就是身世吗?
“你愿意吗?”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要我说真心话吗?”宋惜用很不甘的眼神看向了我,道:“若要我选,与其嫁给黄卓那赌鬼,还不如嫁给你这个穷小子。不过这都是命,没得选。”
“你真愿意嫁给我?”我很有些受宠若惊。
“想得美。”宋惜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前提条件是,只有你和黄卓可以选。要是再加个别人,你们俩我都不嫁。”
我怎么感觉宋惜这话的味道有些不对啊?她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我比黄卓好,而是黄卓比我还差劲啊!
“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倒霉,命运要像这样捉弄你,将你嫁给黄卓那赌鬼吗?”我逗起了宋惜。
“为什么啊?”宋惜一脸期待地问我。
“因为你嘴欠,活该!”我露出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凭什么把我和黄卓相提并论,除了家世之外,别的他有哪一样比得过我?”
“家世这一条,在很多时候,比别的所有都重要。”宋惜这话里面,透出来的,是满满的无奈。
“结婚可是人这一辈子,数一数二的大事,是乱来不得半点儿的。”
我一脸认真地看着宋惜,道:“既然心里不愿意,干吗要嫁。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着自己嫁过去,你是不会幸福的。”
“幸福?今天能别跟我说这么奢侈的词儿吗?”宋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问:“你喜不喜欢我?”
“你要干吗?”对宋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说不清,因此我没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她这么一句。
“与其把第一次交给黄卓那赌鬼,不如便宜了你。既然要逼得这般紧,便宜不能让他们黄家全都占了。”宋惜说的这个,分明是气话。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将手从宋惜的手里抽了出来。
“便宜你还不干?那我去街上随便找个男人。”宋惜起身就开始往门外走。
她现在这个状态,我哪能让她走啊?于是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你愿意了?”宋惜问我。
“就算是喜欢你,我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你的身体。任何事情,都是有回旋的余地的,都是可以解决的。”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去给姜教授看相吗?在市里面,能拉上关系的,能让黄家忌惮的,就只有他。而你呢,在姜教授那里耍威风,装高人,不仅没帮我拉到关系,还把他给得罪了。”宋惜有些激动。
“这么说,你爹上次出事,也是因我得罪了姜教授而起?”我问。
“不怪你,是我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宋惜说完这句之后,居然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啊!有什么跟我说吧!我会帮你的。”我赶紧从兜里把剩下的那半张餐巾纸摸了出来,递给了宋惜。
“纸都只有半张,穷死你!”宋惜噗呲笑了一声。
“心生阁的经济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用纸我从来都是半张半张的,养成习惯了,这样一包纸能当两包用。”我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委屈的时候,我就想找你。”
宋惜扑进了我怀里,呜呜地在那里抽泣,她流出的眼泪,把我的胸膛都给打湿了。
今日我卜的是阴卦,可以给男人看相。既然宋惜说只有姜教授能镇住黄家,那就去试试呗!
“咱们去找姜教授,大不了我给他算一卦。”我说。
“他不会给咱们机会了,别说算一卦,就算见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宋惜这话,是用绝望的语气说的。
“咱们去他家找他不就能见着了吗?”我道。
“他没在家里,没人知道在哪儿。”宋惜说。
相人不能给自己看相,要不然我可以起一卦,推测一下在哪里能撞到那姜教授。
白夫子?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名字。白夫子不也会看相吗?她还给我看过。要不我去找她,让她给我算一卦?
三合园那地方,我可去过好几次了,路是找得到的。宋惜又有车,这就更方便了。
“能不能把车借给我,我得去一个地方。”带宋惜去三合园,是不太合适的,我决定自己去。
“你要去哪里啊?”宋惜问我。
“那地方你不方便去,你先在我这心生阁里坐一会儿,我办完事就回来。”我从宋惜手里拿过了车钥匙,道:“在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一样,自便就是了。”
也不知道我是更适合开越野车,还是怎么的。反正在跑了那么一段之后,我就觉得宋惜这普拉多开着,比白梦婷那Z4要爽得多。
普拉多很快便开到了三合园的大门口,我刚一打开车门,那凄美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噔噔……噔……噔……”
白夫子今日弹奏的是《胡笳十八拍》,这首古琴曲,讲的是文姬归汉。
汉末战乱,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成了左贤王之妻。远离故土十二年,蔡文姬十分思念故乡,曹操派人接她回内地,其又舍不得离开两个孩子,致使还乡的喜悦就这么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纵观此曲全段,皆离不开一个凄字。
每次来三合园,白夫子弹奏的曲子皆有所指。这一次我来,她弹这《胡笳十八拍》,难不成是料到了我是因宋惜而来?
宋惜嫁给黄卓,虽不是远嫁,但亦跟蔡文姬一样,是心有不甘的。若他日宋惜给黄卓生了儿,育了女,她要想离开黄卓,岂不得变成跟蔡文姬回乡一样,喜中藏痛?
“好一曲凄美的《胡笳十八拍》,听了白夫子这一曲,不禁让人潸然泪下啊!”我道。
“随便弹弹,并非刻意弹给你听。”白夫子淡淡地笑了笑,问:“初一大师莅临我三合园,真是让我蓬荜生辉啊!”
“来你这里,是朝圣。要论本事,你可比我大多了。”我笑呵呵地回道。
“客气话咱们就不说了,初一大师此来,所谓何事?”白夫子问我。
“相人不能相己,来你三合园,是想请白夫子给我算上一卦。”我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要算什么?”白夫子问我。
“今日在何处,我能遇贵人?”我问。
“初一大师就是初一大师,找我求卦,一开口就往难度最高的求。你这是诚心来求卦呢?还是故意在出难题难为我啊?”白夫子柳眉微蹙,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生气的味道。
就我们看相而言,直接问在那里能遇到贵人,就跟买刮刮乐的时候,直接问老板哪一张能中大奖一样,是不太礼貌的。
“事情紧急,要不然我也不会前来叨扰白夫子您了。”我顿了顿,道:“别说封阳县,就连整个渝都境内,能算出我在哪里能遇到贵人的,也只有你白夫子一人。”
“我可以试着给你起一卦,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白夫子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条件?”我问。
“不负白梦婷。”白夫子极其严肃的,对着我说了这么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