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芝与沙秋良一同去捉拿采花贼,凤雪如何能放心的下?沙秋良在他看来必是另有所图之人。
嘴上虽说不去,但当何云芝出门之后,他便悄悄跟了出去。何云芝与沙秋良对饮之时,他正伏在梁上偷听。方才沙秋良与何云芝埋伏在屋顶,凤雪不敢靠近,于是躲到另一处屋上,监视着沙、何二人。
凤雪所处的位置刚好可以同时看见所谓的采花贼的目标的南北两侧窗户。就在房中灯灭的刹那,一条人影从北窗户蹿了出去。凤雪当那人是采花贼,便想自己捉住淫贼好在何云芝面前逞能。
凤雪轻功高绝,那贼人如何能逃脱凤雪的追踪?凤雪追了一路感到不太对劲,那贼人只是自己在跑,并未拐带什么人,莫非他另有目标,方才只是幌子?
凤雪紧紧跟随,想看到底是什么把戏。那贼人一路逃窜,左拐右拐到了一户人家里。屋中传出阵阵摇骰划拳之声。凤雪大感不妙,怕是中了贼人的脱身之计,冲入房中之后,却见那贼人正与人赌博。贼人有些功夫,见凤雪想要捉他奋起反抗,可他如何能是凤雪的对手?三招两式便被拿下。其余人等多是闲汉,凤雪来时以为是官府拿人,早已一哄而散。
在凤雪逼问之下,那人坦诚自己名唤赵小五,非是采花贼,而是邓大老板手下庄客。因他会些拳脚,擅长飞檐走壁,这才被沙秋良唤来假扮采花贼。同时他坦白沙秋良将何云芝迷晕后带到了邓大老板的一处别院之中。此处与那别院方向正相反,赵小五往这边跑,是早已约定好的。
凤雪又惊又怒,迫他带路。赵小五将凤雪引到邓大老板的别院中。邓大老板早已遣散了院中之人,为的是怕人多打扰到沙秋良的兴致。可是沙秋良具体所在,赵小五也不清楚。凤雪将他一掌击晕之后,便开始四处寻找。终于让他在一座小楼之上发现沙秋良正欲图谋不轨。
凤雪大怒,抽出软刀破门而入。沙秋良大惊失色。何云芝一见凤雪登时嚎啕大哭起来。
“我杀了你!”凤雪火冒三丈,伴随着一声大喝,一刀劈下。
沙秋良一闪身堪堪避过,但还是慢了一点,头发被削去一幅,发髻散乱。他慌忙自桌上抄起折扇。手中有了兵刃,心中安定不少,沙秋良喘息道:“小可当是谁,原来是凤公子,既然有缘,不如一起玩玩。”
“畜生!”
凤雪双目通红,一刀又至。
“你当小爷怕你不成!”
沙秋良舞扇相迎。他亦得名家传授,武功本就不弱,手中这扇子扇骨是精钢打造,饰以木片,扇面虽是寻常洒金笺,但内里却藏了细钢丝以增加分量。
凤雪刀法本已轻灵飘忽见长,可是现在招招式式都透着一股凶狠,与平日大不相同,一刀便劈开了屋中圆桌。十几招过后,沙秋良已经是左支右绌,招架不住。沙秋良的本事虽稍逊于凤雪,但相差不远,可现在他见凤雪气势汹汹,胆子便先怯了,十分的功夫只剩六分。又过三五招,沙秋良左臂挨了一刀。他急中生智,连环两脚,踢翻灯架,蜡烛朝床上的何云芝射去。
凤雪急忙飞身救护,劈落蜡烛。趁着这个空当,沙秋良已越出窗户逃跑。
凤雪不敢去追。现在他如何还敢轻易离开何云芝?之前若不是自己大意,何云芝也不会受辱。
他解开绳索,将自己的长衫脱下披在何云芝身上,何云芝的衣服早已经被沙秋良撕坏。他始终侧着头,不敢看何云芝一眼,动作轻柔不敢触碰到其玉体。
何云芝的哭声本已渐止,现在满腹委屈涌了上来。她顾不得许多,紧紧抱住了凤雪,不住哭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凤雪强压满腔悲痛,亦是紧紧抱住何云芝,柔声道:“不怕,不怕,我来了,带你回家。”
如果二人可以早一点向对方表明心迹,可能便不会有人今日之事。
二人抱了一阵。何云芝整好衣衫,随凤雪下楼。
何云芝中了沙秋良的迷药,现在药劲还未完全消退,使不出力来,只能在凤雪的搀扶下慢慢行走。
二人来到楼下还未走多远,便被一群手持兵刃大汉围住。为首的正是沙秋良与邓大老板。沙秋良已换了衣服,头戴逍遥巾,左臂裹好了伤口。
邓大老板道:“沙老弟,这对鸟男女要生要死。”
沙秋良狠狠道:“男的生死无妨,若凤家来找,我来担着。至于女的我要活的。”
邓大老板道:“好,为兄定让你如了愿。”
沙秋良道:“多谢邓兄,待擒下这小妮子,必让邓兄先行享用。”
邓大老板哈哈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沙老弟喜欢的东西,为兄怎么能先下手?等你玩腻了,赏给今日在场的弟兄们便好。”
沙秋良道:“好说,好说。”
众打手闻言,一阵哄笑。
凤雪与何云芝怒气大盛。
何云芝身子颤抖,骂道:“不要脸的东西。”
对手有四五十人之多,若是只身一人,凤雪浑然不惧,纵使不能将他们尽数击倒,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轻身功夫全身而退,可现在他有了顾虑。何云芝功力未复,这让他不得不费神。
邓大老板一声令下,一众打手蜂拥而上。凤雪将何云芝护在身后,拼命抵挡。这群打手大多都是练家子,其中有几个着实有些功夫。因沙秋良要活捉何云芝,是故让众打手多少也有了些顾忌,但凤雪依旧狼狈不堪。虽然他已砍倒七八人,但奈何对手实在太多,一旁还有沙秋良虎视眈眈。
今夜凤雪先是一路奔波,后又与沙秋良激战,到了此刻气力渐有不济,但他依旧死命护住何云芝。他已打定主意,就算是累死,也要带何云芝离开。
“小雪莫慌,五哥来了!”
就在这时两人伴着空中传来的一声爆喝跃入圈中。一人手持雁翅刀,一人手握双剑。
手持雁翅刀的正是凤雪胞兄凤雷!手持双剑的却是多日不见的贺深!
今日何云芝出门之时,凤雷不太放心,派了二人暗中跟随。那两人甚是机警,一路紧紧跟随,不曾被发现,就连何云芝与沙秋良在房上行走时,也不曾落下。待沙秋良将何云芝带走之时,他两人一个继续跟踪,一个回去报信。凤雷在梧桐居中不见凤雪身影,便猜到凤雪是偷偷跟了去,也不在意。派出的人回来报信后,他大惊失色,提刀便走,出门时恰好遇到贺深。
贺深日前收到消息,长鲸帮的少帮主沙若风要到扬州城来。长鲸帮本就与飞羽寨有些恩怨,不久之前更是投靠了天衣楼,并且助天衣楼骚扰飞羽寨。贺深收到朱飞密令,着其暗中监视沙若风,若有机会将他一举擒下,压回寨中。可不知是情报出了问题还是走漏了风声,贺深一连三日等不到沙若风。之后他遇到梧桐居派来寻他的人,方知何云芝要闯出祸来,便连忙赶回城内,刚到梧桐居,就听说何云芝出事,立刻随凤雷前来。
一刀二剑一到便接连砍翻十余人。
来了强援,凤雪也来了精神,奋起加入战团。一时间邓大老板这边的人节节败退。
“住手!”邓大老板见状急忙喝住手下。
他脸上挂着笑容道:“不知二人是何方神圣?沙某可是得罪过二位?”
凤雷收刀回鞘也不理他。
贺深怒目而视道:“在下贺深是也。”
邓大老板道:“原来是贺舵主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咱们之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贺深冷笑道:“只怕这不是误会可说的吧。”
忽地,贺深注意到邓大老板身后的一条人影,道:“那不是沙少帮主么?原来你在这里,让贺某好等。”
沙秋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这位兄台只怕认错了人,小可可不是什么少帮主。”
贺深厉声道:“沙若风!你休来和我装混。你若不是沙若风,我今日就算是打死你,长鲸帮也说不出话来。”
沙秋良面皮不住抖动,邓大老板面上也不好看,道:“贺舵主,这里怎么说也是沙某的别院,凡是可别太过。”
听了贺深的话,凤雪不禁道:“贺兄,那人叫沙秋良,不曾听过什么沙若风。”
贺深道:“七公子有所不知,沙秋良与沙若风是同一人,就是长鲸帮的少帮主。”
沙若风见瞒不过去,道:“贺舵主好记性,想不到五年前见过一面,到了今日你还记得小可。”
贺深目露凶光道:“今日的事该如何了?”
沙若风道:“我放你们离开,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
贺深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沙若风道:“你们想要硬拼也可以试试,就怕两败俱伤。”
飞羽寨在扬州并无太大的势力,凤雷蛰居多年,本就不愿陷入纷争。此时别院中虽无什么高手,但毕竟人多势众,时间久了只怕还有增援。
贺深与凤雷简单商议之后,贺深道:“今日我等先行离去,日后再来叨扰沙少帮主。”
凤雷在前,贺深在后,凤雪搀着何云芝缓缓离开别院。凤雪咬牙切齿,面有愤愤之色。沙若风与邓大老板也不阻拦,拂袖而去。
欧阳少儒带着几人在别院外接应。
一众人等回到梧桐居,蓝琼着人小心防备。
自打回来,何云芝便几乎不言不语,躲在房中不愿出来,只有蓝琼陪着她。
凤雪将其所知所见向众人叙述了一番。众人又惊又怒,贺深更是怒不可遏,提剑便欲重新杀回邓大老板别院,凤雪也想同去。凤雷与欧阳少儒连忙拦住二人。
怒火如何能消?贺深与凤雪几次要出去,但都被凤雷按住。
贺深逐渐冷静下来,立刻写信传回飞羽寨,并通知附近分舵派高手前来,并要他们关注长鲸帮的消息,随时来报。
欧阳少儒怕凤雪做出傻事,不敢离其左右。
是夜,凤雪搬回原来的院子,守在何云芝门外。
贺深虽在房中,但对院中的事情也是时时挂心。
屋中不时传来哭声。
几人俱是心痛。
次日一早,凤雷送来早点,与蓝琼简单谈了几句,二人倍感无奈痛惜。
何云芝还是不愿多言语。
凤雪越想越气,便要出门。凤雷觉得若是不让他出去,只会更糟,也不再阻他。欧阳少儒随着凤雪一同出去了。
一路上凤雪不言不语,神情严肃。
欧阳少儒暗叫糟糕,不知他想做些什么。
凤雪来到邓大老板的别院之外,绕到后墙,抽出软刀。
欧阳少儒一把拉住凤雪道:“小雪,不要冲动。”
凤雪道:“是兄弟,便不要拦我。”
说完,他一把甩开欧阳少儒,跃入墙中。
欧阳少儒无奈,叹了口气,便也随之跃了进去。
院中早已人去楼空,凤雪一番找寻,只在厨房找到一个老汉。
凤雪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人在哪里?不说我杀了你!”
那老汉浑身发颤,颤颤巍巍道:“好汉饶命。”
欧阳少儒一把拉开凤雪,道:“小雪,有话好好说。沙若风他们已经走了。”
凤雪不依不饶,继续逼问老汉,道:“沙若风那贼子在哪里?”
老汉跪倒在地。
“小老儿只是被派来这里看房子的,大老板和沙公....”他见凤雪面目凶恶连忙改口道,“沙若风早已离开此地。大老板在扬州有许多产业,小老儿也不知他们在哪里。二位好汉饶命啊。”
老汉怕得不行,不住磕头求饶。
凤雪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去,他本想烧了这宅子,但又想到那老汉可怜也就作罢。
欧阳少儒紧紧跟随凤雪。
凤雪在城中四处找寻,只望寻到蛛丝马迹,可惜却是一无所获。邓大老板在扬州产业众多。凤雪不确定沙若风是否还和邓大老板在一处,纵使在一起,他不知在哪一处,若是贸然行动,反倒会打草惊蛇。
欧阳少儒跟着凤雪转到一个无人胡同。凤雪站住了身子,欧阳少儒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心情紧张,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动。
凤雪的肩膀颤抖了起来,慢慢地蹲了下去。他在哭。
这让欧阳少儒始料未及。凤雪今日一直气势汹汹,不想现在却躲在巷中哭泣。
“小雪......”
欧阳少儒想安慰凤雪,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想说的话,都太无力了。
凤雪的自责远大于对沙若风的仇恨,如果他愿意和何云芝同去,如果他没有去追假扮采花贼的赵小五,后面的事便不会发生了。
何云芝现在不愿与他交谈,他又何尝敢与何云芝见面?
他不敢在梧桐居中哭泣,现在他绷不住了。
他哭到声嘶力竭,眼泪近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过不多时,便有人听到胡同中的哭声,逐渐聚了上来。欧阳少儒大感无奈,驱散众人,守在胡同外面。
许久之后,凤雪止了哭声,欧阳少儒才上前宽慰了两句。
二人搜寻无果,日落时便回到了梧桐居。凤雷见兄弟双目殷红,也没多问。
凤雪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又守到了何云芝房外。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期间,贺深调来的飞羽寨高手尽数到了扬州,或扮成住客进了梧桐居,或化妆之后在梧桐居外防备。他们只知来此听贺深指挥,要保护院中之人,可那人的身份他们却并不知道。
按下梧桐居的情况不表,且说另一边的沙若风。他心里清楚,此番得罪了飞羽寨,必遭报复,他不敢再待在扬州城里也不敢离了扬州到别地去,所以便连夜与邓大老板躲到城外的庄院去了。
因不敢出门,邓大老板从别的地方找了几个歌女暗娼,每日寻欢作乐,名曰败火。
沙若风玩了几日便觉厌烦,又动了采花的念头,可是听说飞羽寨已遣高手到了扬州,不敢贸然动手,倍感烦闷。随即他又想起何云芝,不禁咽了两口唾沫,当日差一点就要得手,不想被凤雪破坏,又是遗憾,又是愤怒。他越想越气,喝起了闷酒。
邓大老板看到沙若风如此,问道:“沙老弟为何如此?”
沙若风道:“整日困在这里如何不烦?”
邓大老板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有了机会,咱们必叫那几个狗男女好看。那日几人你可都认得?”
沙若风道:“一个是飞羽寨的贺深,一个是辽东凤家的凤雪,至于那个使雁翅刀的我不认识,不过看他对凤雪的称呼,想必也和凤家有关。”
邓大老板道:“既然知道了仇家是谁,日后定有办法报复。”
沙若风道:“此仇一日不报,我便一日寝食难安。”
在场诸人中,有一门客,叫作木南衣,人称赤练先生,素以多智见称。
木南衣手捻须髯,道:“大老板、沙公子二位莫急,在下有一计可助二位除忧。”
邓大老板道:“木先生有何妙计?”
沙若风来了精神,仔细听着。
木南衣道:“在下这计虽不能让二位完全报仇,但足可以出一口气。飞羽寨势众,此时又调了不少高手前来,咱不好惹,便不去惹。”
沙若风道:“不能向飞羽寨报仇,那还出什么气?”
邓大老板道:“沙老弟先听木先生怎么说。他是我门下智囊,他既开了口,必有妙计。”
木南衣笑道:“沙公子请先听在下述说。不去找飞羽寨的麻烦,不是还有凤雪么?”
沙若风皱眉道:“凤雪?”
木南衣道:“在下听说,那凤雪这几日一直在城中寻找公子下落,他既然要找,那便让他找到。”
沙若风心有余悸,怒道:“如何能让他找道?你来消遣小爷?”
木南衣道:“沙公子莫急,找到归找到,怎么被找到也是有讲究的。”
邓大老板为沙若风斟了杯酒道:“沙老弟稍安勿躁。木先生你也别卖关子了,省得沙老弟着急。”
沙若风铁青着脸,把酒喝了。
木南衣道:“据此地不远,有个葫芦谷,只有一个入口,宽不过四五丈,两侧山高百仞,谷中满是花果。”
邓大老板道:“那地我知道,年少时还去那游玩过,不过后来听说那里面有人形巨兽,凶猛异常便不再去了。”
沙若风道:“那怪兽与我何干?”
木南衣道:“怪兽与公子自是无关,但可以和凤雪有关。”
沙若风越听越奇,道:“愿闻其详。”
木南衣面露狡黠道:“凤雪恨公子入骨,若让他听到公子下落自会追赶,咱便让他追,追的越近越好,最好是可以甩开旁人。咱们提前做好记号,预先在葫芦谷谷口上方的岩石后埋好炸药,将凤雪引来后,引爆炸药,这时巨石落下,就算砸不死他,也可以将他困在谷里。若谷中真有巨兽,他便也活不成。”
沙若风闻言拍手笑道:“好好好,好计策!邓兄,这事还需你相助。”
邓大老板道:“好说好说,凤雪坏我好事,我也正想找他算账。”
沙若风端起酒杯,道:“木先生,小可敬你一杯。”
木南衣举杯道:“不敢当,不敢当。”
几人畅饮一阵之后,邓大老板便与沙若风带人去葫芦谷安排。
次日,凤雪与平日一般出门寻找沙若风的踪迹,欧阳少儒自是跟着。
快到晌午时分,二人忽见前面街上吵闹,一老汉正在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围观诸人不住指点。
欧阳少儒拉过一围观之人询问发生何事。那人说地上的老汉是城外的一个农夫,有个独生爱女,年方十八定了门亲事,下个月便要成亲,可是昨夜家里却遭了贼,坏了他女儿身子,夫家听说之后,便要退婚,他女儿一心求死。老汉入城告状,可是苏捕头这两日去了外地公干,衙里其他人不管这事。
欧阳少儒闻言后也是不住叹息,忽地想到此事或许跟沙若风有关,转过身来,发现凤雪早已不见,大叫不妙。他朝着不远处的巷口招了招手,一名小厮立刻从巷中出来来到欧阳少儒身前,垂手而立。
欧阳少儒道:“你可见到凤雪?”
那小厮,其貌不扬,身穿短打,名叫黄四,几日来一直在远处随着二人,不曾上前,更不曾与二人答话。可欧阳家得以消息遍天下是离不开许许多多的黄四的。
黄四用手一指,道:“方才人多,凤公子朝城外去了。”
欧阳少儒解下一块玉佩交到黄四手中道:“你带着我的玉佩到梧桐居去寻蓝老板,告诉她凤雪出事,我先去追赶,让她带人寻着我的标记速来。”
说罢,黄四连忙向梧桐居跑去,几个转身便穿过了人群,身姿矫健,轻功俨然不弱。欧阳少儒也立刻飞身向城外奔去,追赶凤雪。
这事来得太蹊跷,飞羽寨来了不少了不少人,凤雪又整日在街上寻找沙若风,以邓大老板的势力,如何能不知道?在这风口浪尖,沙若风岂能如此张扬,还敢作案?此事若不是沙若风做的,也就罢了,若是他做的,那么其中多半有诈。凤雪现在冲动,只怕会落入对方圈套。
欧阳少儒与凤雪情同手足,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可是凤雪的轻功较他为高,也不知能不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