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国自从那次挫败了路一人的阴谋后,他开始对企业进行了改组,他开始扩大自己企业的规模。因为区域经营已经使他的企业占据了优势,所以他的企业开始跳出了长垣县这个圈圈。他开始把企业创建到客户自己的身边去,他以长垣为轴心,辐射全国各地。他和白衣云开始有了不同的意见,他们在一起就是吵架,他们在许多观点上开始了分歧。白衣云不主张他这样把企业无休止的发展,她害怕这样他们将来驾驭不了整个企业的运转,可是罗国民坚持认为自己的发展战略没有错误,他有时在公开场面上指责白衣云已经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他们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他们已经没有了创业时的那种和谐,已经没有在可可西里时的那种激情,白衣云指责罗国过于专制和武断,他变得不可思议,已经变成了一个无道的昏君。罗国的美女用人之道让白衣云不能够容忍,她对刘媛媛开始有了戒心,她觉得刘媛媛正在构建自己的人才集团,这个人才集团在孤立自己。这是让她自己感到气愤的,可是罗国却支持她,甚至他们的交往已经超出了上下级关系,超出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最让白衣云不能忍受的是,她被罗国派到了省城分公司去当董事长。这是1993年夏天发生的事,这件事的发生是和大胡子救王芠同时发生的。这一年真是是多事之秋。
七
白衣云被总公司派到了郑州分公司当董事长,郑州分公司的总经理是她的大学同学周威信。如果不是来郑州,这一切也许还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也许不是周威信,白衣云还不会从罗国的世界里走出来。可是事实上就是如此。其实周威信来公司还是白衣云介绍过来的,因为她知道周在经营这方面具有才能,她说服了罗国,让周来公司独当一面,确实这个钢结构企业在周威信的管理下经营的非常有特色,是罗锅公司最赚钱的企业之一,也是他们公司附加值最高的企业。他们感到公司的兴旺来之不易,也对周威信给与最大的回报。周威信本身就是郑州市人,他在这里的人缘很好,也是这里的最有魄力的企业家,选择了周威信让罗国感到值,现在他让老婆坐镇这个地方,就是有意把这个公司进一步的做强,他本意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到这里来必须是他们自己人,罗国就是这个意思。白衣云想不到这上来,来到这里她就会失去对集团的控制。她认为这是罗国故意这么做的,以为罗国已经和自己不一条心了。她感到很寒心,想当初自己决定嫁给罗国时,反对的人成群结队,大家组成了劝说团,劝说她回心转意,可是那时自己就是认定了这个理,认为自己心里爱的就是罗国。这些年来自己帮助他打天下,把罗锅公司办成了集团公司。罗国发财了照样变心,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她感到很悲哀。离开长垣时,她忽然有些苍凉,觉得自己大有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她抬眼望了望罗国集团的办公大楼,觉得自己好似要和他永别。罗国在一旁看着她那悲戚戚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我让你去郑州监督公司的运转,没有要生死离别的意思,你看你,怎么这样,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可以兼任刚机构公司的董事长好不好。”白衣云忙说:“我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了,一时离开,觉得有些舍不得,我是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大楼的一个组成部分了。”罗国说:“就是你跑到天边,也是这个大楼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都相信这一点。去吧,那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周总也是你的老同学,只有你去才是最合适的,因为你可以处理好各种关系。因为你比较熟悉那里的情况。你还是财务总监呀,财务部长还可以定期向你递交集团的财务报告。”几句话把白衣云说的心花怒放。她立刻放掉了思想包袱,觉得自己想什么时间来就什么时间来,这是自己的公司,怕什么,就向来送行的员工们挥手致意,坐上自己的宝马车就离开了公司。
高速公路出口的地方,周威信在那里等着白衣云。周威信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汉,他身高一米八零,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在微风中,他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他是个儒商,是高新开发区的儒商的代表,虽然说他现在刚过而立之年,但是他的气质成熟已经显示出成熟男子的迷人气质。他和白衣云在大学时代是同学,他是大学时代的活跃分子,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党支部成员。他是比较有能力的人,也是思想比较开放的那类人。他本来是一个不错的学者,一个已经小有名气的经济学博士,他已经受到多家企业的高薪聘请,是白衣云亲自跑到他的家里,说服他来帮自己,因为这个企业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经营。周威信答应了她。其实这次派董事长是周威信自己向集团申请的。周威信是当初白衣云嫁给罗国时的最坚强的反对者,他始终认为白衣云嫁给罗国将是贻误终身。他在幻想能够把白衣云从这个怪圈里拉出来。他来到罗锅集团的目的就是有这个想法。他发现白衣云已经陷的很深,几乎是无可救药了。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可是没还没有孩子,这说明罗国不具备生育能力。这种婚姻是没有结果的婚姻。周威信在这里等了她已经好久,直到看到那辆白色的宝马车,他才兴奋的朝车招手。白衣云把车开到了他的身旁,从车里下来,看着周威信热的满头大汗,就开玩笑说:“你这是干嘛呢,这么热的天,看看,把你的小白脸都晒黑了。你的车呢?”周威信用手绢擦了擦汗,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看起来我的耐心还是不够呀。我的车我已经让司机开会去了,我就在这里等老板。”白衣云忙说:“那快上车吧,看看这天热的快把人烤成了肉干了。”周威信自己坐到了司机位上,让白衣云坐到了副司机位上,对白衣云说:“好好看看郑州的变化吧。你几年没有来这个城市了吧。”说着就发动了机器,车缓缓的开出了收费站。他们马上进入了北环路。看着日新月异的省城变化,白衣云已经不认得这个美丽的商城了。到处是新开发的小区,到处是新修建的立交桥。他们到了农业路时,白衣云已经认不出这里是哪里了,当初自己去可可西里时,这里是省城的外郊区,可是这里现在已经成为市中心了。望着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万分感慨,她暗暗的向这个城市祈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极力寻找自己当年上班的那个城市信用社,可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把那个地方已经变得满目皆非了。
八
白衣云来到了自己阔别几年的省城,周威信给所有的在郑州的同学发出了聚会邀请,他们要在将军大酒店举行同学聚会。大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个当时的校花了,白衣云来到省城的消息,是他们的同学都很兴奋,他们当初对白衣云嫁给罗国都表示不理解,看到现在她这么风光的来到省城,他们都感到她是个有眼光的女子,他们纷纷的来到了聚会的大酒店。和过去的同学聚会,使白衣云感到万分的感慨。她离开这个城市已经是许多年了,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了,流光溢彩的歌舞厅让她眼花缭乱,她看到那些打扮的十分时髦的同学感到自己已经落伍了,自己离开这里太久了,她在这里已经是个客人了。回到城市,她觉得倍感亲切,这里才是自己原来的地方,这里才是自己熟悉的一切,她这么多年好似一个迷路的小羊羔,迷失在茫茫的荒原上,现在忽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清醒,自己已经找回自己迷失的一切。白衣云和她的同学们在一起尽情的唱啊跳啊,这是多年的发泄,她感到找回了自己,虽然他们都是过了而立之年,他们的疯狂几乎和那些小青年媲美。他们沉醉于歌舞之中。没有一点点的荒唐感。白衣云感到自己完全发泄的一种愉快。她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美丽的青春年代。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苗条,没有了过去的靓丽,没有了过去的幻想,可是她还是找到了久违的那种狂放,这是她的性格的回归,现在,她看着自己的朋友们,看着他们在流光溢彩的舞厅里旋转,她陶醉了。大家看到白衣云高兴了,他们和她碰杯,和她一起跳舞,他们一切唱他们那个时代的歌曲,那种激情昂扬的歌曲把这个现代化的歌舞厅震撼了,这是六零后的青年思想的回归。他们是在毛泽东思想的沐浴中成长的那代青年,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史无前例的那个时代,他们是被纯洁思维教育的那个时代生长起来的。当他们看到他们生活的那个时代被一下子否定时,感到愤怒,感到失落,感到被欺骗了,他们没有了信仰,他们没有了理想,他们失去了对世界观的信任。只有他们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放声歌唱那个时代的歌曲,他们是对那个岁月的追思,还是对失落信仰的讨伐。没有人理解这个时代的人。
回到自己的住所时,白衣云感到累了,这是她为自己买下的一套住所,这套房子离自己的过去很近,是在东方红影剧院附近。这是一套别致的老式别墅,样子就是那种老郑州时代的那种两层西式洋楼,这是一个出国夫妇留下的一套住所,是周威信替自己买下的。这里可以停车,还有一个不错的花园。这是当时她在郑州梦寐以求的,现在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回来了,自己跑了一段路觉得累了,她回到了这个港湾。她需要休整一下。家政人员是周威信为自己精心挑选的,这里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包括房间,包括花园,包括这里的人员。她看到了很殷实,很现实,她觉得这里就是自己久违的家园。她回到了房间,倒在那个散发着樟脑香味的床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