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1)班课室,偌大的教室却只有莫云归一人,当她走进去看到这样的情形时,也不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到他面前的书桌上的几本书,她直径走上去,什么也没说,拿了书便走。只是,在她转身时,他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起身,在她惊愕不知道作何反应之时抱住她,慢慢收紧。
“小艾,我复合吧。”他说,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哽咽。
她冷冷一笑,“抛弃我之后,你还要来羞辱我的人格和尊严?。莫云归,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软了下来,差一点就答应他,但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怎会忘记他还有个正牌的校花女友呢?就算他们有过曾经,但也只是曾经,况且那是件不多人知道的地下情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小艾你听我说......”
“该说的,你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睛又恢复明亮,然后转身便走。
“小艾,”他上前一步拉着她,却被她一巴掌挥过来,生生地打在他脸上,十分响亮,在课室里回荡着。
“莫云归,你到底想怎样?当初说在一起的人是你,说分手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已经有了女朋友却还要来纠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来这样折磨我?”她大声吼了出来,几乎是把这几个月的委屈都要宣泄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她,看着吼完直接跑走的消瘦身影,刚才那一巴掌的疼痛直窜他胸口,疼得他唇齿发白,整个身体都快支撑不住。他迈出两步想去追,去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去追的资格了,她的话久久地在教室回荡,一声比一声清晰,声声不绝于耳。
一直以为,她可以忘记,可以放下,到今日才知,她根本不能平静地面对他,她也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失控的一面。一直以来,她都隐藏得很好,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自己,而今天,她却自己撕下这张伪装的面孔。原来,她的心,仍是不自由的,仍然被他牵引着。而她,也并没有发现,其实他比她更憔悴,脸色也比她苍白,只是,当她想起来,领悟到时,却一切都晚了。这,自然都是后话。
次日,学校的八卦爱好者们就传出莫云归和校花分手的事,还有听到他和艾香薰在高三(1)班吵架声,疑是他向艾香薰表白却遭到她痛骂。至于她为什么在他高三(1)班的课室,有人猜测是被他使计骗过去的,但后来又有人传出当日她在图书馆受伤被他送去医务室的消息,更是让他坐实了使计骗艾香薰去他课室的事实,而他一下子就被传成妄想一脚踏两船、高攀大明星的不折不扣的小人。他的几个知情的哥们听到就愤恨不平地说出了他们的恋爱史,至于分手的原因,却没有人知道,之后就有人纷纷猜测是艾香薰为了成名抛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爱情。瞬间,莫云归的形象又变成了痴情的可怜人,而艾香薰却成了一个为了名利无情冷血之人。江晓梅听了自然为艾香薰抱不平,说出了那日放学她所听到的他们的谈话,然后,两人的形象又调转一百八十度,莫云归又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艾香薰又是令人同情的可怜虫。不到一周,关于她和莫云归各种版本穿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总之,两人有着斩不断理换乱的“前车之恋”关系。这件事,不但在校内校外传扬,连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而且关注度极高。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客厅里,父亲看着回来的艾香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乎是弹起来的),大发脾气地把报纸仍在她脸上,问。
她看着落在地上脚边的报纸,默默不语,只点了点头。
“跪下。”父亲命令地喝道。
她放下背上的书包,转身向正上位母亲的灵位跪了下去,父亲每次对她罚跪都是跪母亲的。
“小艾,爸爸知道,你从小就乖巧懂事,从小我和你妈妈也没怎么约束你,凡事让你自己拿主意,因为爸爸妈妈相信你,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妈妈去世得早,你也替爸爸担起了一部分家庭的责任,这些年来,苦了你了。”他语气深长地说,自责又愧疚,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失职。说起爱妻,胸口一阵窒息难受,喘了口气才说,“特别是这段时间,你拼命的学习,不要命的忙,连在家里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初爸爸就不该不同意你去参加什么比赛,想着有肖越照顾你,我也就放下心来。可是,我没想到你……你竟然谈起了恋爱,”她自从决定参加比赛这段时间的种种,她的异常他又如何没看出来?只是他不确定,也不知道是让她变得如此拼命的原因,看到报纸他才明白,不是不愿意相信女儿,而是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说到最后一句,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地责备起来。
“爸,”她愧疚地喊了声父亲,是她的错,是她让父亲操碎了心。
“小艾,爸爸只问你一句,你心里还有没有他?”既然分了手,那就让它这样就这样过去吧,只要她心里没有他,两人没有复燃的机会,就好。
她又低下了头,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放弃对他的爱,辜负了父亲一片悉心教导的苦心,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无法解释,承认又难以启齿,“爸爸,我……”
“小艾,转学吧,你的唱片也不要继续了!”
什么?转学?“不,不要,爸爸,求求你,我不转学,我不想转学!我喜欢唱歌,我不能放弃唱歌。”她惊恐的瞪大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拉着父亲的衣襟,哭喊着。泪水奔涌,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地板上,绽放出悲绝的泪花!若是可以转学,她早就做了这个决定,何须父亲来提出,而唱歌是她从小的梦想,现在,她好不容易实现了,怎么能轻易放手?
“当初小越跟我说,他会解决,他会让你断得毫无牵挂,却想不到,你心里还在惦记着他。”父亲抚额苦叹,似在自语,又似在跟她说。